两人到画馆的时候险些已经没有什么人了
陈放拉着闵松言直接上了二楼来到自己的作品展示区。
墙上一共挂有三幅画,中间空了很大一块地方。
陈放看着空白的地方,撇了撇嘴“来晚了,画已经被拍走了。”
闵松言似乎并没有听到陈放的话,只是自顾自的走到一幅画前,仔细看了起来。
画上,闵松言正坐在一个树桩上,环着胳膊依在旁边的树上晒着太阳,脚边还趴着狐狸,像个小老头领着一只年迈的狐狸,过着老年生活一样。
他记得这幅画的情景,那是他回去后的第三天,身上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可以进行一些简朴的运动。
吃过午饭,他就和狐狸像往常一样晒了会太阳,他记得那时的太阳照在身上是那种恰到舒服的温暖,空气很清新,时不时的鸟还会叫上两句。
第二幅是在一片菜地里,闵松言蹲着侧背对着,缩成小小的一团,伸出右手,露出一根手指,脸上的奶膘若隐若现像一只可爱的小猫咪。
他穿了一件灰色的雨衣,蹲在菜地里看萝卜的生长趋势,他指着一个刚露头的萝卜,指给狐狸看。
狐狸配合的向那个地方看去,画中的闵松言莫名其妙的可爱。
其时天的天气很好,刚下过一场小雨,整片森林都绿油油的,绿的都要溢出来一样。
闵松言记得那天刚下完雨树草另有小木屋,像刚洗过澡一样颜色很深,空气很湿润,无论是朝上树上,木桩上,照旧小木屋上,都有许多的水珠,如果蹭在身上就会弄湿一大片。
萝卜根冒出了芽,很小,他是允许狐狸在旁边一边看着,不许靠近,他把狐狸会一脚把它踩下去。
到10月,萝卜就能吃了。
第三幅是在一处较高的山坡上,太阳已经落到了山腰处,整片天空散发出橘红色的光,云也被渲染上了金桔色的光,美轮美奂。
夕阳下,闵松言坐在草地上,看着日落,狐狸坐在旁边靠在闵松言身上和他一起看着日落。
看起来有一种淡淡的忧伤。
小王子里说过:“当一小我私家情绪降低的时候,会很喜欢看日落。”
人在伤心的时候总喜欢看日落,纵然心情很好,但当他平静的看着日落的时候,心里也会莫名的流露出一股淡淡的忧伤。
那天他突然想起自己似乎记不起他们的样子了。
他们什么也没有给他留下。
一张照片。
一个信物。
一句话。
没有。
什么都没有。
他只记得其时很想看日落,就坐在那个山坡上坐了两个钟头。
从太阳泛起在西边,天空开始泛起金橙色,一直坐到天空开始发灰蓝色,隐约可以看到月亮的轮廓才离开。
闵松言看向中间的空白,陈放走到闵松岩身边,有些自得的看着墙上的空白处,“怎么样,想看吧!”
闵松言没说话,只是真诚的点了下头。
陈放压声像说秘密似的说“我跟你说,这幅画绝对是这几幅画里面最悦目的。”
陈放看闵松言听得认,真又确认性的问了一遍:“真想看?”
闵松言认真的点了下头,期待陈放的下文,只见陈放拍了下手,又摊开,歪着脑袋无奈的说道:“没有了。”
闵松言觉得自己被他耍了,不爽的皱了下眉头,就要走,像只生气的猫咪。
陈放看到闵松言这个样子,不由得笑了起来:“哟,猫咪生气了?”
闵松言不去理会陈放,转身就走,陈放马上就追了上去,“哟,小猫咪还挺傲娇啊,唉,别生气呀,下次,下次一定给你看,我不骗你,我立誓!我拿青椒给你立誓!”
警察厅三楼的办公室内,田方规略带紧张的将窗帘拉上,坐在椅子上掀开一个文件夹。
里面是一把钥匙。
上面刻着436的字样。
另有一张照片。
这是他从画展回到局里时,收拾15年前那场命案的时候发现的。
是那小我私家在给自己线索。
田方规收好钥匙,拿起照片看了起来。
是一个男孩约莫七八岁的样子,笑得很开心,脸上肉嘟嘟的,像只小猫。
田方规随即就想到了闵家的那个孩子。
自己小时候是见过他的,他们家是搞数码生意的,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和父亲的关系也不错,有过来往。
可也不知道怎么了,闵家当家的被对头追杀死了,没过几天,闵家所有的人都煤气中毒死了,只有那个孩子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不知道去哪了。
他们都说是闵家的祖母,原来年纪大了,精神就有一些不正常,再一受到刺激就犯了病。
夜深趁着人都睡着了,就打开了煤气一夜之间,闵家就在A城上消失不见。
田方规觉得这样的说法有些牵强,说不外去,看来得重新视察一下了,跟那件事也绝对脱不了关系。
田方规将照片放在口袋里,就慌忙回了公寓,田方规进了主卧,打开衣橱,拨开衣服,里面有扇暗门。
田方规进去,开了灯,是间关闭式的暗室,整面墙上都挂满了资料,照片都有红线缠绕和记号笔做的标志。
田方规将照片用帽钉钉了上去,在一旁用记号笔写了几个字,用红线将照片和15年前报道那里失踪案的资料缠了一圈。
田方规退却了几步,审视着墙上的资料,不由得皱紧了眉头,三年前回国后,就有人给自己佚名寄给自己张光碟,里面是陈放的母亲出车祸前30分钟的录像,都是偷拍的,那是场谋杀,准确来说是仇杀,里面也提到了15年前的那场失踪案。
之后那人又用此外方式给自己通报消息,说有一个叫黄冲的人,手里的条记本里面有自己想要的工具,跟陈放的母亲和15年前那场大型的失踪案都有关。
扯着扯着,不知道怎么就扯到了15年前的那件大型的失踪案上了。
之后又是汪随,单淮峰,闵家,他不敢往下想了,已经有些脱离自己所能掌控的规模了。
田方规锁紧眉头,神态凝重,看着面前这一条条如树枝脉络一般的红线。
他的面前像是泛起了一棵巨大枝繁叶茂的大树,慢慢的大树的叶子开始泛黄树,树心逐渐被掏。
从15年前这棵树心就已经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