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下班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天边的夕阳刚刚落下，在蓝玄色的天幕边际还能看到一抹红色从下而上的蒸腾着，天黑的越来越早了，这意味着冬天已经不远了。
陈天最喜欢的季节是冬天，因为他喜欢雪。每当下雪，世界就会酿成银白色，看起来是那样的纯洁，雪后的早上空气很清新，似乎洗尽了人世间一切的污浊。
大雪事后温度会骤然降低，纵然这样小时候的陈天也并不介意，因为可以打雪仗。
刚从乡下回到城里的陈天一开始并不适应北方的天气，他觉得太冷了，雪停的时候他许多时候都是裹着被子在屋里看书。
陈天首城的家在大院子里，家家户户打开门就是一家，周围邻居小孩每到这个时候都市一帮一伙的来敲陈天家的门，一次两次的，陈天也就不在推脱，出来和各人一起玩了。
打雪仗是一个限制很是多的游戏，凭据人数各人会分组，有时候是两组，人多的时候可能是三组四组，每组选择一个地方看成姥姥家，姥姥家的作用是不管战况有多猛烈，只要是回到那里就没人再会继续攻击，算是宁静了。
在整场战役中，陈天大多卖力“弹药补给”，许多小朋友都不喜欢这个事情，因为这意味着不能参战，可陈天却干的不亦乐乎，他觉得任何战役想要赢得最后胜利，就必须做好后勤保障，以至于有陈天的队伍都是最后的胜利者，所以每次雪仗陈天都是各队拼命争抢的工具。
不知不觉已经离开家很久，今年的冬天注定与以往差异了。
“陈天，我收拾好了，”蓝羽已经背好挎包等着陈天了。
陈天收回思绪：“来了。”
大街上许多人已经穿上冲锋衣，就是爬山的那种外面挡风里面保暖的衣服，这里的风大，单纯的棉服基础支撑不住，陈天吃过一次亏，今天已经套上了羽绒服，身上是暖和多了，只是脸被吹的生疼。
蓝羽的车还停在老屋子，现在的情况基础没有措施回去开车，两人只好走路回家。
陈天和蓝羽并排走着，一路上偶尔说两句话，气氛相当和谐。
这个时间虽然是下班的时间，可陈天住的地方进出的人并不是许多，路过大门的时候，看门儿的刘大爷正在收听广播。
陈天租的公寓楼底层有一间值班室，和大学的门卫室差不多，美其名曰专属管家，卖力整栋楼宁静的，有没有管抵家陈天不清楚，他就知道无论是白昼照旧晚上值班的清一水儿都是老大爷，也不知道谁掩护谁。
刘大爷是值晚班的，陈天住的时间长了，每天进出抬头不见低头见，有时下班早也会和大爷唠上一唠，大爷说他这辈子没有老伴儿，也没有子女，自己在家里呆着挺没劲，出来找份事情补个差整点儿酒钱。
这样的老头当今社会上并不多，陈天一开始听还挺惊讶，没想到一个60年代的人其时思想这么先进，那个时候还没有计划生育，大多数家庭还在八个九个的生，刘大爷这种情况要顶很大压力。
“刘爷爷，晚上好啊，”陈天笑着跟大爷打着招呼。
“小子，今天这么早下班了……哟，这女人可真标志啊！郎才女貌，好！”刘大爷一抬眼，看到陈天一旁的蓝羽笑着说。
“瞧您说的，不是女朋友，是我领导，”陈天解释道。
刘大爷乐了：“早晚的事儿，早晚的事。哦，对了，这个是你隔邻的快递，帮大爷捎上去。”
“没问题，回见了大爷，我先上楼了！”陈天接过泡沫箱子拉着蓝羽直接上了电梯，他一刻也不想多待，生怕老人家再说出什么狼虎之词。
电梯关上的一瞬间，后面传来一声低低的声音：“年轻真好啊。”
……
蓝羽看着陈天：“我都不在意，你怕什么？”
“师父名声岂能随意任人诋毁！”陈天义正严辞。
蓝羽微微一笑。
陈天捧着手中的泡沫箱，很重，这种包装一般是用来包装生鲜，里面装的是什么，这么点儿的体积，这么重？
容不得陈天多想，电梯很快就到了，两人来到顾晓灵门口，敲了敲门，过了很久里面都没有回应，正当陈天以为人不在准备晚点再送的时候，门开了。
确切的说是只开了一条漏洞，里面一片漆黑。
“谁？”门里传来了顾晓灵的声音，依旧看不见人。
“是我，陈天，有一个你的快递，”陈天冲着屋里说。
“给我。”门内的手伸了出来。
陈天把泡沫箱子放到那只手上，对方猛的把门关上了，陈天可是都要用搬的啊……
“你这里邻居还挺有个性。”蓝羽见状挖苦道。
“谁知道呢，”陈天之前是见过顾晓灵的，素质说不上多高，可也是客客气气，基本的谢谢也是说过的，今天这是怎么了？里面有客人？
奇怪。
“晚上想吃什么？我做给你吃。”蓝羽突然问。
“师父亲自下厨，翔我都能吃洁净了。”
“恶不恶心啊你！”
两人一边打着嘴仗一边往回走，陈天也忘记了适才的不快……
“师父，你有没有想已往旅行？”陈天一边收拾碗筷一边说。
蓝羽想都没想就开口：“想过啊，我想去首城看看，”
“为什么，首城有什么好的？”那是陈天长大的地方。
“我想去看看皇城，小时候我梦见过，如果有时机，我想亲眼去看看，”蓝羽回忆着，脸上带着微笑。
这事儿好办啊，对陈天来说就是回趟家：“那儿我熟，等这个案子结束请个年假，我给你做向导”
“等案子……结束么”蓝羽声音很小，整个情绪降低下来。
“师父，会结束的，你相信我，”陈天眼睛直视着蓝羽。
蓝羽没再说话，自己可以相信他么？不外就是一个刚结业的毛头小子，频频和他相处下来，潜意识在不知不觉里已经很依靠他了，连环失踪案，他这么智慧，离答案已经越来越近了吧，或者已经猜出来什么了，蓝羽不知道他最终究竟如那边置惩罚，不外不管结局是怎样的，自己都不会好过吧。
看着蓝羽逐渐没落的神情，陈天的心沉了下去，答案已经在相互的心中了，只是心照不宣而已，究竟要怎么做，陈天也想了很久，这样可能不是最完美的，但也只有这件事请有了结果，无论优劣，蓝羽才气开始新的生活。
长痛不如短痛……
屋内陷入长时间的缄默沉静，两人各怀心思一个晚上都没有再说半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