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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日方舟的抽象复生赛:初生

在世界最高城买草莓(四十)

  “达莉娅,该睁眼咯!”

  她听到了有人在召唤她,用力睁开了眼睛,天花板上的灯直射得她双目一阵刺痛。模糊之中,就看到了一个把罗德岛制服绑在腰间,断了一只右手的男人,和一个灰白如雪,看起来有些疲惫的女人。

  她坐起身,努力揉了揉眼睛,依稀认出了那男人:“怪叔叔!”

  “嗯。”特子低下身来瞧着她的眼睛,“看样子脑子没坏。”

  霜星看着她,神情微变,想要伸手,却又收了回去,却突然被达莉娅拉住了衣角,说道:“大姐姐!”

  “什么大姐姐?”特子怪笑着说,“这是你小妈妈,叶莲娜。”

  达莉娅有些受惊,抿着嘴小声道:“叶莲娜……妈妈。”

  霜星一听到“妈妈”这个称谓,在风寒影响下,神情不禁一阵模糊,心都要化了,怔怔然说不出话来。

  “要不要抱抱?”特子摸了摸达莉娅的脸,一把将她举起,示意送进霜星的怀里。

  “可以吗?”她仍是有些犹豫,“我的手太冷了。”

  她把一双手搓了又搓,却总感受不够热。

  她只希望天下所有的孩子,都能生活在温暖中。

  可这样一双杀了人的手,却像是怎么也生不暖。

  特子给出了一个比力合理的答案:“你伤风发烧了,所以才觉得什么都是冷的。”

  说完,达莉娅就已经坐在了她的臂弯里,显然没有像霜星所说的那样冷。

  当初是她提议救的达莉娅,现在天如愿以偿,这丫头和自己离得已不能再近。

  只要大地上有孩子,无论是多恶劣的情况,生机是永远斩不停的。

  她的前二十多年,从奴隶矿场到整合运动,这双手一直与死亡相伴,现在天却迎来了新生。

  就在这短短的两个小时内,她用自己的源石武艺救下了她,紧接着就抱到了她。

  这种奇妙的感受就像是枯树林中久违的东风,带给了她强烈的心灵上的刺激,整小我私家的生命也随之欢呼雀跃。

  午后的阳光透过纱窗照在了宿舍的被子上,周围充斥着一片暖洋洋的气息。

  他们抱着达莉娅,一路上回避着其他干员,退进宿舍内,又刻意上紧了门闩,于是放下了心。

  达莉娅回到宿舍之后,一坐到床上就继续睡着,这也恰好顺遂了特子的心意。

  他不愿向一个孩子去解释为什么她明明已死,却被救活了回来,他也没有时光跟她说明,为什么醒来之后满身的血管都有些微微发痒。他最不想看到的,就是她一睁眼拔腿就要跑去找伊芙利特。

  所幸这些事都没有发生。

  而霜星一回到宿舍,她的眼睛就一刻也没有离开达莉娅,直到现在,她突然对人生有了新的思考,对她看来原本不公而畸形的世界有了一种新的领悟。

  她打心里获得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平静和厦悦,没有什么工具能比一个康健而茁壮的生命更重要。

  一些旧事物总会不行制止地走向衰亡,而新生的事物会继续生长,这中间肯定会经历坎坷,甚至是冲突和流血,但世界原来就是这样的。

  她们这种人生存的意义,以前是为了战斗厮杀,盲从于团体,抨击这个世界。

  而现在,她有了时机,更情愿把自己看成母亲,她在世的意义,就是为了生命的延续。

  “等回到幽州,我得帮你找个老实天职的男人,跟你一起照顾孩子。”特子长舒了一口气,“看来你很喜欢这个丫头。”

  “为什么一定要你帮我找男人?”霜星轻声说着,嘴边又微微一笑。

  “难道你想一小我私家养她?”特子用仅剩的左手挠了挠头,略带着些不满地笑着说,“哈哈,女人一小我私家带孩子,可是一件累活儿,比当整合运动的干部都要累得多。”

  “你来帮我。”霜星说道。

  就连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说出这样一句话,可她只觉得二人之间有了一种很奇妙的联系。

  这种关系并不是之前所谓的主仆,或者是恋人伉俪,而是比主仆更平等,比恋人更现实的一种关系。

  她们之间有了这个救活的达莉娅,生活的新目标就今后延续,每天能考虑的事也从战斗、用饭外多出了一项——照顾孩子。

  特子用绷带在断手上紧紧绑了三圈,到现在也迟迟没有长好,霜星望着渗出血的创口,也难免感应担忧。

  “你的手没问题吗?”

  “照旧有些不熟练。”特子像是在诉苦自己,“这招用完,体力消耗的得太多,预计得缓上两天。不外放心,我比深海猎人强得多,肯定能长好,究竟我是打不死的。”

  他突然话锋一转:“两天之后,我们就离开这罗德岛,去幽州,叫浮士德他们准备准备。”

  霜星像是察觉到了什么,试探着问道:“难道你叫来这呢一百来号人,就是为了转移舰上的人力,为我们离开做准备?”

  和每家企业一样,平时单个干员离岛,并不会引起治理人的重视,可如果带着大巨细小的行李与肩负,顺利出岛,那不仅免不了严密的盘查,甚至还要提前几天写申请。

  如果老老实实这么做了,霜星他们的真面目很有可能就会袒露,等到那个时候,一些更大的秘密,好比他救治晚期熏染者所用的技术、李离天留给自己的财富,也很难兜住。

  所以特子叫来这一百五十号流民,把舰内折腾得一团乱,自己就可以带着他们趁乱脱身。

  这也是他见到乔牛牛以后,灵机一动想出的法子。

  一理解这个法子,霜星也不禁暗自赞叹特子的随机应变,却也变了脸色。

  “真得要两天后走?”

  “也许用不了两天,两天之内,只要杂事办妥,立刻动身。”特子已有些迫不及待,“这么好的时机可不是天天都有。”

  霜星眉头微皱:“可浮士德这些天,似乎被一些事缠住了。”

  “什么鸡毛蒜皮的事?他在搅些什么了?”

  “他也在处工具。”

  她在说这句话的时候,还特意加了个“也”字,意思就是说,既然你特子能处工具,别人干这些事,也是十分合理的。

  “一群恋爱脑,真是靠不住。”特子已有些不耐烦。

  阳光滋润万物,另一间房内也充斥着象征生命活力的光。

  酶、微量元素、激素,含量微小,却又作用重大。

  灵魂的酶是荷花,

  恋爱的微量元素是眼睛,

  人生的激素是不停的磨练和战斗,

  男人需要战斗。

  细长的箭矢划过空中,穿过被细线挂着的铁环,击中倚靠在墙边的木桩。

  木桩已经被射成了刺猬。

  浮士德在和一个女人比射箭,准确来说,是用弩射箭。

  “你照旧没比过我。”

  他从一开始就对这次胜负有了充实的掌握,而且他手里还多了一把巨弩,通体漆黑的复合弩。

  玄色的箭簇整整齐齐地钉在木桩上,后射已往的黑箭带着反冲的劲道,震掉了已命中的白箭。

  按他们二人定下的规则来说,他简直是已经赢了。

  他的对手,又或者说是工具,是一个细眉青瞳的小女人,不苟言笑,举止间同时带着傲气与怒色,双手同样端着一把玄色的复合弩。

  女人微微瞪了一下浮士德,有些不平气隧道:“这次只差两支,下一次我不会输了。”

  “那明天我等你来。”浮士德沉声道,“谢谢你今天能把这么精良弩送我。”

  话音未落,他已转身离去。

  女人仍旧望着他的背影,眼中发着微光。

  在舰上以战斗为职业的女人都有一种特点,就是看人的时候往往会一脸严肃,就像陈晖洁、煌一样,有些时候还会瞪着你。

  按特子的话说,就是司马脸。

  不外这种心情没有过多的含意,像是一层纱,一副面具。

  就像现在这个名叫“灰喉”的女人一样,她面无心情,内地里却像波涛一样难以平静。

  这次比试输了只是其次,胜败乃兵家常事,况且她也算不得舰内的顶尖妙手。

  只是她愈发感受到这些天和自己比箭的这个男孩子,像极了一个故人,也就是本活该去的浮士德。

  昔日龙门一战,灰喉与浮士德交过手,即即是他身死,她一直认可他作为战士的尊严,所以珍藏着那把巨弩。

  而世上万事万物之间,总有着一种奇妙的联系,人与武器也一样。

  当假名为“柳浮生”的浮士德利用起玄色的巨弩,娴熟地射出一箭后,灰喉就本能地想把这武器赠予出去。

  至于他怎么去用,她也不再过问;决斗之后他就要离开,她也不再挽留。

  浮士德已经走远,却突然被一个熟悉的身影盖住了去路。

  这来人就是特子,他久违地又开始怪叫了,像是有意要让远处的灰喉听到:“阿浮!你俩处工具呢?给博士我好好讲讲,你俩在房间里干的那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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