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高楼吟诗篇，佳句诵连连
高楼之上，长云过眼。
眼前之景让人心旷神怡，一旁儒生们叽叽喳喳的挖苦却也让人不耐。
林羽在众人的目光中站起身来。
抬手轻轻一拭。
似乎能摸到浮云一般。
眼看白昼将要落山，将满城映出色泽。
一条沙河从城外绕过，直直流向远处。
不禁脱口而出。
“白昼依山尽，黄河入海流。”
此句一出，不少人立即放眼朝天边看去。
陶醉在诗句之中。
白描的手法，却将眼前景色全部囊括。
景象壮观，气势磅礴。
所谓的王兄李兄，均是不停在嘴里琢磨着这短短的十个字。
极其朴素、极其浅显的语言，把进入宽大视野的万里河山，收入短短十个字中。
细细读来，也如临其地，如见其景，胸襟为之一开。
其诗词的功底已经可见一斑。
他们不禁将目光凝聚在林羽的身上。
期待着下文。
一股讶异之感已经源源不停地涌上心头。
这个武者，似乎有点工具。
林羽吟完一句，可没管他人的反映。
端起茶汤轻轻一饮，随即扬手道：
“欲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
随手放下汤碗，静静地看着惊掉下巴的儒生们。
“好诗，好诗！”
之前最早吟诗的那位“王兄”，此时也彻底被这首诗折服。
后两句一出，他算是彻底佩服。
寄义深远，耐人探索。
没想到，这小诗后两句，竟然转而发表议论。
既别翻新意，出人意料，又与前两句写景诗承接得十分自然、十分紧密，从而把诗篇推引入更高的境界，展示了更大的视野。
在稷林书院修习的“李兄”，更是见多识广，此时将这首诗，与平日里见到的那些大儒诗作一比，已是毫无半点逊色之理。
比肩千古绝唱，甚至都说得已往。
看着陶醉在震撼与惊叹中的儒生们，林羽微微一笑，脑子里又闪过一首诗。
轻轻摆了摆头，再度开口。
就让粗鄙的武者给你们上一上课。
“危楼高百尺，手可摘星辰。”
话音一落，不少人急遽抬头。
刚吟完一首诗，才已往几息时间，就又有新的诗作问世？
这速度未免太快了些。
不外这次的起句，虽颇有些想象力，但跟前一首比起来，少了些惊艳之感。
不少人，都还陶醉在上一首诗的余味之中。
可林羽接下来吟出的第二句，却让他们满身起满了鸡皮疙瘩。
“不敢高声语，恐惊天上人。”
此诗一出，不少儒生已经捂住了脸。
极其夸张的技法，陪衬出百云楼之高耸云霄。
全诗无一生僻字，却字字惊人。
摘星辰、惊天人，这些似乎是童稚的想法，却被信手拈来，用入诗中，尽显返璞归真之妙。
适才呵叱过林羽的儒生，此时已经被羞得满目通红。
恨不得挖开一条地缝，直接钻进去。
免得在此地丢人现眼。
一众儒生，吟诗作对，本难分高下，只好对着武者来打发一下心中的轻狂之意。
究竟在文人的大本营，徐州济川城，文雅之事永远是主流。
平日里互攀风雅，共赏山河，哪里瞧得起过武夫一流？
谁知道面前这个武者，竟然一开口就是两首佳作。
均是上乘的好诗。
再追念自己之前吟咏的诗句。
已经不堪回首。
想说点什么，却又如何都开不了口。
“好！实在是好！”
一道浑朴的嗓音突然传入耳中，打破了颇为尴尬的平静局面。
几个身影从楼梯转角处，慢慢走出。
一其中年人捧着纸笔，走上前来。
身后随着几位小二，划分拿着砚台和装裱的工具。
见他上楼，儒生们也纷纷作揖行礼：“先生。”
中年人摸了摸小胡子，将纸摊到林羽面前。
“这位令郎，在楼上高声吟诗，我们在楼下，也听到了一二。沉吟几遍之后，觉得实在是妙，因此上楼，想请你留墨。”
说完不忘感伤一声：“如此千古绝唱，若是没有存载下来，未免太过遗憾。”
林羽随即拱手问道：“先生是？”
“老夫乃是这百云楼的主人，亦是掌柜，无需客气，直接唤我掌柜便可。”
他在掌柜身上仔细扫视一番。
虽然名为掌柜，身上却没有半点商人的铜臭味。
反倒是极为浓郁光正的浩然正气，不停萦绕在身。
实在称得上浩荡。
这等实力，绝不是林羽如今可以比肩的。
甚至，整个五品的修炼，都不行能有与之比肩的可能。
再结合着儒生们一看到他，便作揖行礼，齐称“先生”的情况。
这位所谓的掌柜，恐怕至少是一位四品大儒。
林羽悄悄颔首。
不愧是济川城。
随便来个高楼的掌柜，就是宗师级此外大儒。
掌柜微微一笑，将毛笔递到林羽的面前。
“恳请令郎，留下墨宝，以作纪念，定有酬谢。”
林羽略一琢磨。
一位至少四品大儒的酬谢，只需要留下两首诗词。
这等生意，为何不做？
他接过笔来，蘸了蘸刚刚研好的墨。
刚想提笔，却突然想起了自己那可谓是满目疮痍的书法水平。
究竟照旧个武者，没有接受过这方面系统的教育。
书法这一关，一直是个难题。
好好的诗，配上鸡爪乱抹式的字。
这多不是一件美事。
沉吟片刻，他将那位“王兄”唤了过来。
“这位王兄，你来替我载录。”
“咦？”掌柜见状，颇有些疑惑，“令郎为何不愿亲题墨宝于此？”
“既然是令郎亲口所作的诗句，自然是令郎来亲手题下最好。”
“莫非以令郎觉得，将这般精彩绝伦的诗句载录在百云楼，算是委身屈就？”
掌柜虽无心情变化，言语之间，却是已经略显几分愠怒。
林羽将笔塞进一脸懵的王兄手里。
摆了摆手，解释道：
“掌柜有所不知，您这百云楼，乃济川城之奇景，登最高楼，赏满城景，诗兴大发，岂有两首诗就能尽兴的原理？”
“我唤王兄过来代我题诗，却是因为第三首诗已经成型于心间，正在推敲的要害时刻。”
“于是在下想请王兄替我先行载录，让我得以专心吟诗，顺势将第三首一并吟出。”
一听此言，掌柜心里的阴霾一扫而空。
取而代之的，则是深深的讶异。
短短几息之间，这个年轻人就像弹钢珠一样脱口而出两首佳作。
本以为这样的体现，已经称得上是诗才绝伦。
没想到他另有一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