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娶亲（下）
郑先脸色平静，拱手道：“太子殿下，公主殿下，微臣先告退，这几日繁忙，还望殿下能给微臣放几天假。”
李承乾已经习惯郑先的请假，颔首算是允许。
心里却是郁闷至极。
现在不是该请孤做证婚人，孤冒充推辞频频勉强允许，最后再一脸谢谢涕零拜谢孤么，这……怎么和其他属官纷歧样呢。
“属官大喜，自然需要送上一副厚礼，大婚当日，孤做你的证婚人。”李承乾抬起自豪的头颅。
应该是......这厮不懂这里面的弯弯绕绕，孤都做到这个份上，如此天大的荣幸还不赶忙跪下谢恩。
李承乾面带微笑，就这样静静看着郑先。
才送个喜帖，李承乾就想破坏老子的大喜事，莫非真的对老子有意，郑先打了一个寒颤，老子不搞基，看来长得太帅也不行。
李承乾见郑先眼中的惊讶之色，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又转头看向花园，这样才气更自然一点。
两人心中各有想法。
郑先沉吟了一会，痛心疾首的摆手道：“万万不行……太子殿下乃是千金之躯，能够亲自来加入，微臣这心里就暖洋洋，怎敢劳烦太子殿下亲自做证婚人，微……微臣先告辞，告辞。”
他敢相信，如果李承乾做了证婚人，街坊邻居肯定会不自在，特别是自己的阿耶，说不定就地都能激动的昏已往。
而且，这狗工具一看就没憋好屁。
见郑先拒绝自己美意，李承乾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转而笑呵呵道：“说的不错，这喜帖孤就收下了。”
看着郑先离开的背影，喃喃道：“孤看不透他啊。”
城阳公主拿起桌上的喜帖，在侍女的搀扶下盈盈站起身来，莞尔一笑：“皇妹就先告辞，他日再来看望皇兄。”
李承乾目送城阳公主坐上马车，一副急不行待的心情，急遽赶回房间，用小刀轻轻割开喜帖，脸上带着兴奋与激动。
看着手中的那一张纸条，吐了一口浊气。
走出房门，脸上恢复如初，沉声道：“去面圣。”
郑先出了东宫，松了一口气。
和李承乾呆在一起，满身不自在。
摸了摸手上的温玉，有了这个工具，才气去长安县衙存案，究竟一次娶两个媳妇，有悖了大唐律法。
有太子做主，相信长安县令也不敢为难自己。
心情大好，哼着曲子向长安县衙走去。
此时现在。
小香两姐妹在侍女的陪同下，早早在县衙门口期待。
两女头戴幂篱，婀娜的身姿让县衙门口的衙役看呆住，一红一绿长裙各显风范。
郑先一脸东风自得，微笑道：“等久了吧。”
“郎君，奴家有一个要求。”小玉隔着幂篱欲言又止。
一旁的小香看不下去姐姐如此怕羞，柔声道：“郎君，我和姐姐都不想做正妻，能够成为你的妾室就已经很开心了。”
二人明白，自己的身份只是夜香楼的清倌。
郎君是大唐的男爵，照旧太子的属官，身份职位悬殊，能够成为妾室已经是三生有幸。
郎君的正妻一定要是个清清白白的女子才行。
两女子手拉手，脸上写满坚贞，丝绝不退让。
郑先眉头一皱，小香两姐妹心中的想法，他明白。
来到两女的身前，和颜悦色道：“能够娶你们两个，就已经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事情，你们两个都是我的妻子，没有妾室之分。”
小香两姐妹眼眶微红，点了颔首。
存案之后。
小香两姐妹开开心心的牵着小手走出县衙门口，从现在开始，她们两个的身份就不再是娼妓，而是郑先的妾室。
而在郑先心里。
小香两姐妹不是玩物，而是以后旦夕相处的爱人。
郑先三人同坐一辆马车。
小香两姐妹被部署在了怀德坊的一间三进小院。
马上就要娶亲，自然不能从夜香楼迎娶，也是为了照顾两姐妹的感受。
小香轻声吟唱着香玉。
一行清泪忍不住留下来，在郑先脸上留下一个淡淡的香吻。
……
三天后。
怀德坊，郑家老宅。
劈里啪啦！
爆竹声响起。
热闹特殊。
小孩子捂住耳朵，清澈的眼睛看着郑家老宅门口的爆破后的红色纸屑。
郑先骑着一头高峻骏马，胸前带着一朵大红花。
唢呐声响起，两顶红轿子不约而同泛起在拐角的位置。
“华县男迎娶新娘子过门咯。”邻居们一阵吆喝。
宫里的喜官来到郑先的马前，小声问道：“华县男，哪位夫人从正门进？”
郑先脸色淡定，用马鞭指了指正门：“都从这里进，我郑家就没有偏门。”
喜官照旧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脸色带着迟疑，张了张口，见郑先脸上写满了不容拒绝。
心中一念，愿意怎么样就怎么样，到时候被言官弹劾，别怪没提醒你。
“两位新娘过门咯。”
郑先翻身下马，在媒婆的资助下，牵住两女的红绳，柔声道：“别怕，随着我就行。”
红盖头下的小香两姐妹小鹿乱撞，死死拉住自己的那根红绳。
大堂内。
两名媒婆笑呵呵来到郑观礼身前，说着好话：“郑老爷，两位新娘子有福气，郑令郎是长安城一等一的大才子，这两位新娘子长相在长安城也是一等一，果真是才子配美人，郑老爷好福气，就等着抱孙子吧。”
媒婆知道郑观礼脱手阔绰，好话是一句接着一句。
郑观礼喜笑颜开，从桌上拿起两块银子，笑呵呵道：“小小心意，小小心意。”
媒婆们一见是银子，相视一眼，好话又是一箩筐。
郑观礼端坐椅子，笑吟吟看着身穿大红袍的儿子，说不出的满意。
拜过高堂。
敬上喜酒。
在媒婆的领导下，小香两姐妹划分送到各自的房间。
郑先抱拳对着众人拱手道：“谢谢列位街坊邻居前来祝贺小子，今天酒肉管够，各人敞开肚皮吃。”
雅间桌子上，六个身穿华美的男女聊着天。
城阳公主，李治，另有一面之缘的程处默三人。
尉迟宝琳灌下一大口酒，打了一个酒嗝，笑骂道：“处默，今天来这里，回去怎么和你阿耶交差。”
“怕甚，小爷出来，阿耶是允许了的，要是有暖锅就好了。”
程处默舔了舔嘴唇，又想起上次吃过的暖锅，到现在都念念不忘。
和几人嘀咕道：“郑先这人我们也不是特别熟，这……直接开口让他请我们吃暖锅，会不会不太好。”
尉迟宝琳一拍桌子，嚷嚷道：“怕甚，郑先这人好相处，我们这样……”
几人小声嘀咕了一番，马上眼前一亮。
摩拳擦掌，相互对视了几眼。
李治听到又有暖锅吃，咽了咽口水，兴奋道：“本王也加入一手。”
城阳公主不知道今天为何，总觉得心情沉闷。
来到窗前，痴痴看着院子里东风自得的郑先。
郑先挨个敬完一圈。
这才来到雅间。
“怠慢了列位，我自罚三杯，自罚三杯。”
郑先喝下满满三大碗，发出痛快酣畅的声音。
其余几人纷纷回敬。
富贵抱着怀里的酒。
脸上满是堆笑，心里却狐疑万分，这账房难道买了假酒，怎么一点酒味都没有，像水一样。
......
郑家老宅灯火通明。
管家笑呵呵的送走每一位前来庆贺的客人。
郑先运动了一下脖子，摸着圆鼓鼓的肚子，每走一步都哐啷作响，喝了几坛水，这会儿肚子涨得难受。
郑观礼送走林东至，来到院子中央，笑呵呵对着众人付托道：“今天各人辛苦了，每人再赏半吊钱。”
伙计一听有赏钱，干起活来越加卖力。
纷纷夸赞，郑老爷真是好人。
早晨不仅每人赏了半吊钱，晚上还赏半吊。
“先儿，你去入洞房吧，这里有阿耶守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