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将功赎罪
轩辕云在他身后道：“要是苏小姐知道了你今日在御书房的那番话，会做何感想？”
“与我无关。”
胥玉山咬着牙撂下这句话后，头也不回的告辞了。
他骗得了在场任何人，唯独骗不了自己的内心。
轩辕云回了东宫，看到苏瑞安，就急得一肚子火要朝他吐露，还没开口，低头看到的跪在地上李咨，瞬间怒从心头起。
上前便要踹这个叛徒，苏瑞安实时拦住他，“云兄冷静，在苏府，我已经揍过他了，您这一脚下去，不把他踹得就地吐血？”
“本王援救你全家人的性命，你却想跟本王玉石共焚，好你个白眼狼……”
轩辕云骂了两句，逐渐冷静下来，意识到这样有失风范，于是接过太监递来的茶水，坐下吐出一口浊气。
慢悠悠说道：“你不直接将他处置惩罚了，何须带进宫来脏本王的眼？”
“殿下恕罪，”苏瑞何在正事上从不含糊，道：“李咨身上也许另有价值，他被人挑唆，更有一家人的性命做威胁，所以才不得已允许……”
轩辕云一记眼刀朝他射去。
苏瑞安连忙改口道：“殿下，他身上另有价值，知道幕后之人是谁，还知道那日醉仙楼……”
“是轩辕朗。”
轩辕云打断他的话，冷笑道：“所有死士都是由人豢养，他们也有爹娘亲人，若不是为了不得已的利益或者威胁条件，怎会搭上性命，在任务结束后还要自尽？找京城内外，哪家孩子几年前失踪，或是给了一笔银两后就不再归家，很容易就能查出来。”
苏瑞安知道以大皇子的人脉手段，查出幕后真凶来不算难事，他看了眼李咨，这才道：“望殿下恕我先斩后奏之罪。”
轩辕云和苏瑞安明面上是君臣，私底下却是一起赴汤蹈火过的兄弟，他态度一生疏，轩辕云就能猜出来个三四分，冷哼道：“你帮了他家中人？”
“是。我猜出二皇子不会罢休，于是当日角逐还没结束，就付托人去城郊的宅子里，将他们送走了。”
李咨小心翼翼抬起眼来，一脸希冀。
苏瑞安接着道：“送回了家乡，当年的洪灾早已已往，朝廷拨款重建家乡，所以回去，也没什么欠好的。”
这话自然是说给李咨听，他大松一口气，突然“邦邦邦”地磕起了头，声音震耳，看状况，似乎是要把头骨生生在地上砸碎。
轩辕云冷眼瞧着，苏瑞安站在一侧，倒吸口冷气。
终于，地上的薄毯沾了层血红，轩辕云才不耐烦开口道：“停下，站起来。”
李咨“刷”的站起，因为行动幅度太大，脑子充血，又直挺挺摔在了地上。
他额前生生磕出鲜血，发丝散乱，眼神涣散。
好不容易扶着桌子站稳后，道：“殿下恕罪，我知自己罪该万死，不应该被你饶恕……但求殿下给个将功补过的时机，我可以回到二皇子身侧，替您传消息。”
“你真当以为二皇子傻了？”
“我是没有二皇子黑暗指使的证据，但，但我有一计，能让他重新信任于我。”
苏瑞安猜出他想做什么，提醒道：“那你还不如了结在此，回到二皇子身侧，定会生不如死。”
“我愿意。”
轩辕云目光庞大，好半晌，点下头，“本王给你这个时机，不管结果如何，不会伤及你的家人。”
“多谢王爷！”
越日，轩辕朗探询多方下落无果的人，满身是血泛起在承乾宫外。
惊得洒扫宫人一阵尖叫，很快，李咨就被带到了轩辕朗眼前。
苏锦烟看到他满身鞭痕，皮开肉绽，似乎下一秒就能气绝，吓得捂住了嘴，道：“王爷，他，他这是怎么了？”
轩辕朗皱着眉，虽有疑惑，却不计划留李咨性命，冲属下道：“找个偏僻地方丢了，等到他咽气，再向内务府禀报，随便找个地方埋了即是。”
“王爷……”李咨喉咙里发出嘶哑声音，道：“我知道，知道一个秘密。”
“说啊。”轩辕朗满脸玩味，似乎想看看他要耍什么花招。
李咨气若游丝地吐出一句话来，随后便晕了已往。
苏锦烟没听明白，正欲再问，却看到轩辕朗霍然起身，焦急道：“来人！请御医！务必把他救活！否则本王把你们脑袋全砍了！”
苏锦烟满心惊奇，等屋内人全散完了，她才挥手叫来适才站在一侧的宫女，道：“你可清楚，那人适才说了什么吗？”
宫女战战兢兢，立马跪了下去，道：“王妃息怒。”
“你这是什么反映？”苏锦烟好奇心大起，道：“难不成他适才骂我了？”
“……不是。”
王妃痛恨她的亲姐姐已久，这件事，承乾宫上下皆知，没人敢提及苏锦落的名字。
苏锦烟不耐烦道：“那便说啊。”
“刚刚，那人说，他有……让苏巨细姐乖乖嫁给王爷的措施。”
“什么！”苏锦烟声音拔高八度，笑出了声，她怒极反笑，抄起桌上的杯盏便冲着宫女砸去，“滚出去！全都给本宫滚出去！”
一句真假难辨的话，就能叫轩辕朗的态度，发生排山倒海的转变，难不成苏锦落在王爷的心中就那么重要。
那我算什么？我赶着当他的王妃，最后换来的却是此番结果！苏锦落，不，我要整个苏家的人，都不得好死！
苏锦烟心中抓狂，想起苏瑞何在她病榻前冷漠的双眼，另有爹娘那排斥的目光，她一下子倒在地上，一边狂笑一边流出眼泪来，道：“本宫要你们，全都支付价钱！”
此番动怒，引来的结果就是背后伤口崩裂开来，正好过来的御医重新包扎上了点药。
苏锦烟整理好衣衫时，已然恢复了平静，道：“若素，陪本宫出去走走。”
若素是在承乾宫里伺候她小半年的侍女，又有眼色又乖顺听话，苏锦烟使起来很是顺手，便一直带着了。
直到若素发现她说的“出去走走”是出宫，而非在御花园中走动时，也只道：“娘娘稍等片刻，奴婢去备个舒适点的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