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夏,东海市。
七月份的东海市虽然已经是黄昏。
但空气依旧带着一种惹人急躁的沉闷。
“呼~好累……”
一身汗水陈玄坐在一间破烂平房的台阶上,一脸疲惫的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从兜里掏出来一沓有零有整的纸币一张一张数着。
“二百四十一块五……”
陈玄紧紧攥着这两百多块纸币。
眼中涌出一抹绝望和无力。
陈玄似乎感受自己的面前是一片昏暗。
这样的挣钱速度,一辈子都凑不够母亲的医药费……
陈玄是东海市第一人民医院的实习医生。
原来有着灼烁的前途。
不意,天有不测风云!
与自己相依为命的母亲突然身患重病,高昂的医药费险些拖垮了他们这个小家。
实习的那一千块钱人为基础填补不了这个空缺。
为了筹够医药费,每天下班后的陈玄都市去工地上打零工赚钱。
顺便捡一些工人喝完的矿泉水瓶拿回去卖。
这些钱,就是他打零工和卖废品赚来的钱。
而他的手心,另有一道长长的伤疤,鲜血淋漓。
这是他在工地上被玻璃划破的痕迹。
掌心火辣辣的疼痛,让他将思绪收了回来。
望着掌心那被玻璃划伤的狰狞的伤口。
鲜血顺着手指一点点流下,钻心的疼。
陈玄掀起上衣一角,将自己掌心的伤口擦洁净。
掀衣服时,兜里揣着的玉佩掉了出来。
陈玄连忙小心翼翼的将它捡起来。
这块玉佩是母亲的传家之宝,已经传了五代人。
因为外公只有母亲一个孩子,因此玉佩也顺理成章的落到了自己手里。
还好没有摔碎,否则和妈妈没法解释。
站在家门口前,陈玄整理了一下脸上的心情。
他并不想让母亲看到自己狼狈和忧愁的一面。
“妈,我回来了!”
“嗯,是你们?”
紧接着,故作轻松的推开这扇掉漆的房门。
咯吱咯吱!
当进门的那一刻。
陈玄脸上的笑容却逐渐消失,逐渐变得狰狞!
因为他看到了两个这辈子最不想看到的人!
老旧的沙发上坐着一男一女。
男人西装革履,抽着一根雪茄。
一旁的女人虽然年纪不小,可一身的名牌装扮,给人一种徐娘半老的风姿。
她脖子挂着一个施华洛世奇。
手里拎着价值不菲的LV手包。
两人衣着华美,在这个破旧不堪的屋子里显得格格不入。
至于陈玄母亲,则坐在一个椅子上。
和这个女人想比,陈玄母亲由于长时间不调养。
显得老许多。
她脸上的皱纹依稀可见,头发也有着根根银丝,穿着满是补丁的衣服。
中间的桌子上,放着三捆现金。
看到这个男人,陈玄脸色马上一沉,走到母亲身边,冲着那中年男子冷冷道:
“你来干什么,这里不接待你,请你立刻离开!”
中年男子看着陈玄脏兮兮的脸庞和脏乱的衣服,眼中闪过一丝不悦,沉声道:
“住口,我是你爸!有这么跟父亲说话的嘛!没教养的工具!”
“如果没事,请马上走,这里不接待你们!”
陈玄冷着脸,不去看他们,转身给母亲倒了杯水。
男人是他的亲生父亲,而这个女人,则是父亲娶进门的小三!
当年母亲和这个男人白手起家,创业乐成,干出了一番成就。
却没想到,他为了进入上流社会,不惜抛弃亲生儿子和发妻,傍上了东海市赵家的千金。
陈玄永远都忘不了那个被赶出家门的暴雨夜!
他丝绝不念及父子和往日的伉俪之情,将自己和母亲赶了出去。
母亲苦苦恳求,却被这个嫌贫爱富的男人暴打了一顿,硬生生拖出了家门。
这导致自己的母亲因为这件事,伤怒成疾,落了大病。
在这十年中,对自己和母亲不闻掉臂。
无论母亲生病多严重,这个亏心汉都没有来看过一眼。
父亲这个名词,陈玄永远都叫不出口!
“我来这里,是有事跟你商量。”
陈文炳又点着一根烟,慢条斯理道:
“你弟弟因为尿毒症导致肾衰竭,医院说你的肾源最匹配,他是你弟弟,都是血脉相连的亲人,骨子里都流着相同的血脉,所以我们想让你捐出来你的一个肾,我已经部署好了,下个礼拜就可以部署手术。”
他的话,有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语气。
但落到陈玄耳中,让他恼怒的拳头都紧握了起来。
没想到,这么多年不见。
第一句话竟然就是要让自己拿出一个肾来捐给这个后妈的儿子!
想到这里,陈玄心头越加恼怒。
他拳头紧握,指甲也因为用力,刺入肉中。
随后,他抬起头,充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父亲,从牙缝里挤出来质疑:
“亲人?”
“呵呵,你还知道亲人这个词啊?“
“十年前,你把我和我妈赶出去的时候,你在哪儿?”
“当年我们忍饥受饿,我妈又得了重病的时候你在哪儿?”
“我妈为了不让我饿死,去垃圾桶里捡别人的剩饭剩菜,最后被人打的腿骨折的时候,你又在哪儿!”
“你说亲人?你配说亲人这两个字么?!”
说到最后,陈玄险些是低声怒吼起来。
带着无尽的恨意。
至于林静,看向陈文炳眼神中,更是失望透顶。
两个都是他的亲生儿子。
可没想到,为了小儿子,就要欺压大儿子把肾交出来!
这是一个父亲能做出来的事情吗!
“给我闭嘴!住口!你、你这个没大没小的混账工具,竟然敢这么跟我说话!我是你爸爸!”
陈文炳神情一滞,面色阴沉。
显然,儿子的这番质问,已经将他惹恼。
“老公,我就说吧,好好跟他们说,就会蹬鼻子上脸。”
“你们这些穷鬼不就是想要钱吗?”
就在陈文炳缄默沉静时。
赵佳突然从包里又拿出五万块钱,放到了桌子上,鄙夷道:
“这里是五万。”
“只要你能够拿出一个肾,我再给你一百万,而且请外洋最好的医生给你母亲治病,怎么样?难不成,你愿意看着你妈妈无药可医而病死?”
看着桌子上的钱,以及赵佳适才的那番话。
滔天的怒火逐渐敛去,陷入了缄默沉静和挣扎。
是啊,自己可以恨这这个无情无义、抛妻弃子的男人看着自己的儿子,因为没有肾源而痛苦到死!
可是,陈玄却做不到眼睁睁的看着母亲忍受病痛的折磨。
自己需要钱……
需要许多的钱来给母亲治疗,让她康复。
陈玄不宁愿宁可,可却又不得不认可,他们两小我私家戳中了自己的软肋。
母亲,是自己一辈子放不下的牵挂……
他们赢了……
看到陈玄这番犹豫的神情,赵佳和陈文炳相互对视一眼。
果真,用钱来搪塞他的这一招是真好使!
穷人的软肋就是钱!
赵佳知道陈玄现在已经动摇了,语气突然缓和下来,循循善诱道:
“这么给你讲吧,除了这一百万之外,我还可以再送你们一套市中心一百平米的屋子,要知道,以当前的房价水平,你就是打十年工,也纷歧定能赚到。”
“所以,用一个肾来换富足的生活,绝对划算的。”
陈玄身体微微一颤,陷入了挣扎。
这话无疑触动了他心头最脆弱的那根神经。
让母亲完全恢复康健,一直以来都是他最想的事情。
如果真的能够将母亲的病治好,他捐出去个肾又算什么。
“陈文炳,你给我听清楚了。”
在这时。
林静强撑着病体站起来。
她目光中带着心疼看了一眼陈玄。
然后盯着陈文炳和赵佳,眼神逐渐坚定起来,一字一顿道:
“把你的肮脏的臭钱拿回去,我们虽然穷,但是不稀罕,你是当爹的,心疼孩子,我也是当妈的,也心疼自己的孩子,我就是病死,也不会拿玄儿一辈子的康健开玩笑!”
陈玄抬起头,看着林静双目通红,后者因为情绪激动,导致病情有些复发,她脸色苍白,扭过头对陈玄嘶哑道:
“咳咳……玄儿,我警告你,如果你敢拿这笔钱,我就就地撞死在你面前!”
听着母亲的话,林玄内疚的低下头。
他知道,以母亲坚强的性格来讲,是肯定做得出来的。
如果自己手下这笔钱,恐怕母亲就会就地自杀……
“你、你、你个老不死的工具!”
啪——
赵佳眼看计划快乐成了,全被林静给搅和了。
当下变得恼怒无比,冲已往,狠狠地一巴掌甩到了林静的脸上!
清脆的声音,在这里响起,病弱的林静被打垮在地,脸上多了个红印。
“真是给脸不要脸,气死我了!”
赵佳丝绝不觉得有什么愧疚,她双手叉腰,看起来极为刻薄刻薄:
“一小我私家老珠黄被抛弃的女人,你以为你算个什么工具!”
“你个贱女人,竟然敢打我妈!”
母亲被打的那一刻,积怨已久的怒火瞬间发作!
陈玄眼睛瞬间变的通红无比,一个箭步就要去打赵佳。
在这时,陈文炳看到陈玄要动手。
立刻站在赵佳身前,一脚朝陈玄小腹踹了已往。
毫无预防的陈玄腹痛如绞,噗通倒在了地上。
痛苦的蜷缩着,然而目光却死死地盯着父亲!
“我怎么有你这么个没教养的儿子,还敢跟尊长动手,这是以下犯上,犯上作乱!”
毫无预防的陈玄猛地被踹翻在了地上。
掌心的伤口崩裂,血流如注。
不外,当玉佩沾染到陈玄掌心鲜血时—
血液竟诡异渗透进玉佩之中,最后迅速被吸收。
与此同时,玉佩突然泛起一抹微光。
这微光,一闪而逝。
没有任何人注意到这个细节。
踹倒了儿子并不解气,陈文炳抄起板凳狠狠地砸在了“逆子”的头上!
“不知好歹的工具!”
“咳咳,住手!”
看到儿子受伤,林静连忙上去阻拦,却被赵佳猛地推开,整小我私家摔倒。
林静剧烈咳嗽着,急火攻心,一口鲜血吐出。
整小我私家陷入昏厥!
“妈!妈!”
陈玄挣扎着的爬到了母亲的跟前,摇晃着已经是昏厥不醒的林静。
“陈玄,我给你三天时间考虑,要是你差异意捐这个肾,你就眼睁睁看着你妈死吧!”
陈文炳恶狠狠地警告完之后,两人猛地摔门而去。
“妈!”
陈玄狼狈从地上爬起来,看到林静昏厥,疯一样的踹开门,背起母亲朝着医院狂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