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改口叫你大姐
“你可拉倒吧,没看出来许总是为了稳定鹿呦的情绪么!”
“可不嘛,许总什么身价,能跟陆鸣抢这么一个公交车?”
“说起陆鸣,他似乎好几天没来上班了,会不会是有什么内情?”
“看照片不就得了,八成是担忧办公室恋情,避嫌告退了呗,像他那种富二代,事情那就是为了体验生活。”
“这回赵良子八成得搞死鹿呦,单单故意伤害罪这一项,就够在里面蹲个两三年。”
“可惜了那么一个大美人儿,以后看不着喽!”
“听你这语气,我看你别叫陈留,叫下流好了!”
……
下面聊得热火朝天,上面总裁办公室鸦雀无声。
许澜羡靠坐在办公椅上,单手撑着桌面,食指轻轻的叩击着,声音平稳而降低。
鹿呦坐在劈面的客椅上,脊梁挺得笔直,双手交叠在腿上,一双漂亮的眸子低垂望着指尖。
虽未抬头,却波涛不惊。
“我是不是得改口叫你‘大姐’了,在公司都敢动家伙。”许澜羡语意不明的开口,敲击桌面的食指突然停下。
转而摸过了旁边的烟盒,抽了一根香烟出来,不紧不慢的点燃。
鹿呦垂着眸子不说话,可清冷的小脸儿上没有丝毫担忧畏惧。
她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我都已经不做‘年老’许多几何年了,怎么,你还想帮我重操旧业?”许澜羡声音降低磁性,语气一如既往的平易近人。
听不出喜怒。
可鹿呦却把头低的更低了,闷声开口:“我没想杀他。”
“大姐,你还想杀人?我当年都没干过杀人越货的运动,怎么,想帮我扩大业务?是不是还得给你建设个小刀会?”许澜羡说着话,吐了个烟圈儿。
鹿呦脸色依旧冷漠:“他活该。”
许澜羡弹了下烟灰:“他怎么活该了?”
鹿呦缄默沉静着不说话,她不敢在许澜羡跟前提起她妈妈。
不管当年的真相如何,除了许澜羡,她不允许任何人诋毁她妈妈。
这是她的底线。
谁敢踩,她绝不客气。
许澜羡又吐了一个烟圈儿,看穿她的心事,没再继续刚刚的话题:“刀子哪里来的?”
“我买的。”鹿呦回覆。
“买刀子做什么?”许澜羡问。
“防身。”鹿呦说。
许澜羡俯身,将香烟按灭在烟灰缸:“那么多防身武器,为什么偏买刀子?”
说着话,他又抽了根香烟,点燃。
“其他的也买了。”鹿呦拉过单肩包,将里面的工具都倒了出来。
哗啦啦的散落在了宽大的实木办公桌上。
有防狼喷雾,有电棍,另有甩棍等等等。
看着这么一堆工具,许澜羡微眯了眸子:“你每天都背这么多工具在身上?”
这一瞬间,他不知是该笑,照旧该心疼。
心里像是被打翻了五味瓶一样,不知道什么滋味儿。
闷闷的,有些透不外气。
鹿呦依旧面色沉静,颔首:“嗯。”
许澜羡掩饰性的又吐了一个烟圈儿,好半天才问:“这么多工具,为什么偏偏选刀子?”
不管是防狼喷雾照旧电棍,都可以推脱掉故意伤害罪。
偏偏就这个刀子。
即即是正当防卫,也很容易被判防卫过当。
更况且,赵良子压根儿就没有动手。
如果真的闹起来,鹿呦基础不占理。
“我没多想。”鹿呦闷声回覆。
实际上,她其时是挑选了的。
也是很冷静的要给赵良子三刀六个洞。
他活该,这是他应得的。
“鹿呦,我养了你十年,你一个行动,一个眼神儿,我都知道你在想什么,你觉得只有用刀子,才气解你心头之恨。”
许澜羡悠悠开口,弹了一下烟灰。
又说:“可你想事结果没有?故意伤人罪,至少三年的有期徒刑,为了赵良子那种人,把自己也搭进去,你觉得值得吗?”
不值得。
可那又怎么样?
鹿呦咬了咬下唇,似乎暗吸了一口气,突然抬头:“许先生,我动手之前就已经想到了结果,我没有意气用事,有些事情我能忍,但有些忍不了。
我势单力薄,除了用这种措施,基础得不到想要的公正。
像赵良子那种人渣,不让他真的怕了,他照旧会一直欺负我,我只能跟他比狠。
许先生,你无法想象,一个普通人,想要通过正当渠道来维护自己的正当权益,究竟有多灾。
没有钱没有人,甚至连时间都耗不起,我也想很硬气的说一句,有什么事情,找我的律师谈。
可实际上,我连怎么找律师都不知道,更支付不起高额的用度,这就是普通人的现实。”
鹿呦一口气说完,仍旧面不改色。
不是不激动,是习惯了。
习惯了人性。
生而为人,身在俗世,没有几小我私家能彻底摒弃人类的劣根性。
高洁君子只会生活在书本中,而不是现实中。
而她,也只是在维护自己想维护的,而已。
“这件事情我会处置惩罚,包罗那封邮件,我先送你回家,等处置惩罚完了你再回公司。”许澜羡说道。
温和的语气中难掩伤心。
现在,他才知道自己的心,不是难受,是疼。
是被逼到怎么样的境地,才让她说出这样一番话。
原本,他想告诉她,做人应该成熟,要学会掩护自己,不要被别人抓到自己的错处和软肋。
可现在,他恨不得亲自在赵良子身上捅两个窟窿。
鹿呦见许澜羡要起身,突然开口:“许先生。”
“另有事?”许澜羡停住了行动,又在办公椅上坐稳。
顺带着将香烟按灭在烟灰缸里。
“邮件是许妍妍发的,你会给我一个公正吗?”鹿呦目不转睛的盯着许澜羡。
她想知道,他说‘她是她,她妈妈是她妈妈’,是不是真的。
如果是真的,那她跟许妍妍一样。
他是不是就不会再偏袒许妍妍。
“这件事情还需要视察。”许澜羡垂了下眸子,声线未变。
鹿呦嗤笑了一声:“如果查出来,是许妍妍做的,你会怎么样?”
她就知道,许澜羡永远都做不到‘她是她’。
他依旧会偏向许妍妍。
她以为的公正,永远都是她以为。
而实际上,她还只是他报仇的工具,不兴奋就要,兴奋就摸摸头,连条狗都不如。
“我送你回家吧。”许澜羡低低开口,没再回覆她的问题。
鹿呦心中也已经有了答案。
原本开始模糊的界限,现在又变得泾渭明白了。
许澜羡把她送回天河宫便走了,他前脚刚走,后脚楚知意的电话便进来了。
鹿呦瞥了一眼,没接。
她还没想好,要怎么面对楚知意的致歉。
很快,陆鸣的电话又进来了。
鹿呦迟疑了一下,照旧接了起来。
“老大,你在哪里?”陆鸣语气焦急的问。
鹿呦说:“出什么事情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