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再尊贵的男人，也爱得卑微
“我是谁？”唐慕酒盯着他漆黑的眼睛，问道。
秦聿紧握着她的手，“酒酒。我的酒酒。”
——我的酒酒。
这四个字，像个大铁锤，狠狠锤在唐慕酒关闭的心墙之上。
“你看清楚一点，我不是唐慕酒！”
“不是酒酒？”秦聿眨眨眼，懵懂如小孩儿，“你不是酒酒？那你是谁？”
“我叫娅慕。”
“哦，我知道了，你是威廉王子的妹妹，娅慕公主。可是好奇怪，你和我的酒酒长得一模一样，就连生气的样子都是一样的可爱。”
“秦聿，你少给我装傻！”
“如果装傻可以让我的酒酒原谅我，我愿意一辈子做个傻子。”
唐慕酒气急。
把别人的心都伤透了，再来说这般肉麻的话，有什么用？
“呵呵，是吗？那我问你，你当初为什么要赶走唐慕酒？”
“因为、因为秦家的水太深了。”
“说谎。”
秦聿抓着她的手。
感受到这真切的肌肤热度，他紧张道：“我说真的，我的母亲迟沫儿和慕意的过往很不简朴，甚至有人说，我母亲害死了慕意。我知道酒酒是为了慕意回的南洲，如果她知道了，一定会恨死我的。”
唐慕酒的心脏瞬间停止了跳动。
他照旧提出来了。
为他做了换血手术之后，回到华陵山，她见到师父华重生，听到的第一件事即是这件事。
她不相信。
可种种迹象讲明，就是迟沫儿害死母亲。
她随着哥哥威廉到了A国，想要暂时逃避这件事。
没想到秦聿照旧亲口说了。
“如果你们是对头，你为何还要追到这里来？你可知道，一旦唐慕酒知道你是她的对头之子，她不光不会原谅你当初伤害她，还会杀了你！”
秦聿笑了。
笑得很幼稚，也很勉强。
“我知道酒酒的性子，我追过来，是想告诉她，我是爱她的，我赶她走，是因为我蒙受不了她知道真相之后的痛苦和绝望，我也蒙受不了自己心爱的女人要杀自己。”
唐慕酒反手掐住秦聿的脖子。
神色凛冽，眼神砭骨。
她道：“我真想杀了你！”
秦聿闭上眼。
“我还没查到真相，但我可以用命保证，我的母亲不会杀害慕意。哪怕所有人、所有证据都指向这个所谓的真相，我依旧坚持自己的看法。”
他的神色，坚决而又真诚。
唐慕酒有些犹豫了。
埋藏在心底半年的秘密，似乎被打开了一道口子，她顺着这道口子必须查下去，也必须面对任何结果。
哪怕这结果，会让她万劫不复。
“你的命一文不值。”
她说完，松开手，推开了秦聿。
秦聿迷糊中，照旧死死拽着她的衣角。
“不要走，酒酒，别走好吗？”
“再不放手，我真的杀了你。”
“那你杀了我好了。”
“秦聿！你在威胁我？”
“你舍不得杀我。”
唐慕酒重重叹了口气，拿他没措施。
“我不是舍不得杀你，我是不能杀你。秦聿，你是雄鹰之盟的主人，我不会杀你，但我也不会再任由你耍弄。”
“我没有。酒酒，我没有耍弄你，我是真的想找你致歉，真的想挽回你。”
“等你查清楚迟沫儿做的那些事之后，再谈致歉。”
至于挽回？
不行能了。
“我有我的骄傲，秦聿，你一再的挑衅我的底线，只会让我越发厌恶你。”
秦聿的手僵在了半空中。
她厌恶他。
这是一个何等痛的领悟。
唐慕酒走了。
秦聿迷迷糊糊的，却也知道这场对话是真的，不是他片面的做梦。
“秦大。”
“少爷。”
“我们去找欧皇。”
秦大满头问号。
欧皇猜到了秦聿会回来找自己，特地准备了晚餐。
“一小我私家的晚餐也做的这么精致，欧皇，你真是个时刻都精致优雅的贵族。”
欧皇一边倒红酒，一边道：“比起你的狼狈和激动，我简直优雅得多。我给秦大出的主意不错，你已经见到想见的人了。”
“是见到了，但……”
“从你的眼神中，我读到了悲痛和痛苦。她和你摊牌了？”
“不，是我和她摊牌了。”
欧皇眯起眼。
递给他一杯红酒。
等他的下文。
“慕意真正的死因不是得了癌症病逝，而是被人恶意注射了一种病毒，这种病毒可以让人体内的细胞癌变，从而只能检查出是癌症，检查不出其真正的死因。”
欧皇的眸色徐徐凝重。
他道：“PTS6。”
“是的，我这半年来倾尽全力，也只查到这种病毒的名字。你掌控着全球最大的梦网，可否帮我？”
“在梦网可以换取任何工具，但需要支付足够的价钱。”
“我知道梦网的规则。”秦聿淡淡道，“只要你查出PTS6的研制者，以及这种病毒药剂的存在，任何价钱我都给得起。”
欧皇无奈摇摇头：“真要这么急吗？你自己查，也可以查到。”
动用梦网的力量是要快一些，可是……这价钱……
“我等不了了！”
她那么厌恶我，如果我再不查清楚慕意的死，她不光会厌恶我，还会憎恨我。
只要一想到这个，秦聿就生不如死。
欧皇叹气。
“你从来是何等理智的一小我私家啊。”
“欧皇，托付了。”
“陪我吃完这顿晚餐。”
秦聿知道他的意思。
他要回去了，他是梦网的首创人，但那个组织里有许多强大的卖力人，要想以最快的速度查到PTS6的来历，不是一个电话就可以搞定的。
“好。”秦聿终于露出了这些天来，第一个真心的微笑。
两人喝了不少酒。
秦聿的身体还很虚弱，不停的呢喃着唐慕酒的名字，“我之前就不应赶她走，是我伤了她的心。秦爽说，换做是任何女人，如果遭受了别人的算计，丈夫的不信任，关乎清白的诋毁，一定会绝不犹豫的离开，可她为了给我手术，不光留下，还损失了那么多人。”
“你愧疚？”欧皇的眸子里，也闪动着醉意。
秦聿自嘲道：“不只是愧疚。其实我想过留住她，但那时候我随时都市死，不光别人想要我死，我的身体也扛不住了，我不能浪费她的青春和情感，我想着，赶走她，她恨我，我死之后她就不会惦念我，不会为我伤心。”
“你活下来了。”
“她让我活下来了。我的身体一日日恢复，我对她的爱也一日日膨胀。我可以长寿百岁了，为什么不能把她夺转身边？我那么爱她，那么那么的爱她。”
如果一开始借口是不想她卷进秦家的浑水里，之后是不希望她被自己的那些对头搪塞，那么最终想让她离开的原因，是命。
他改变不了的命。
他活不外二十八岁的命。
没有什么比失去他更可怕，她那么坚强，又那么执着，可以站在他身边和他一起面对腥风血雨，却不行以接受他死去的世界。
“那么爱她，就告诉她。”
“她不信我了。”这一刻，秦聿看起来比谁都可怜，可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