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天地认可，三品君子
传说远古时期，天与地距离很近，神可以到地上来，人也可以到天上去。
做天梯的，有一棵大树，名叫“建木”，生长在“都广之野”，那里正好是大地的中央，众神人就从这棵大树上上下下。另外，西方的昆仑山也可以做天梯。
厥后颛顼总结蚩尤之乱带来的教训，命令两个天神阻遏了天地通道，此大事件便名为“绝地天通”。
自此之后，天地远离，神人阻遏。
天庭彻底关闭了凡人成神的通道，人族不能成神。
但凡事都有个例外，天庭为了笼络人族中的佼佼者，特意留下一道天门，给超凡入圣的人中龙凤留有一线飞升的希望。
在悠久的岁月长河之中，曾有过两次惊动四海八荒的开天门事件，一是姜太公代天封神，二是孔子成圣。
另外另有一种情况，天门也会打开，那就是人间泛起了天地大儒！
天地大儒，需要获得天地认可。天门洞开，体现天庭认为晋升为天地大儒的人正式踏入超凡入圣的门槛，具有飞升入天的资格。
但具有资格，并不意味着天地大儒最终就会成为圣人，就会飞升上天。
儒家建设数百年，也只有孔子一人成圣。诸如孟子、荀子等人，他们晋升为天地大儒时也经历了开天门景象，但最后都没能成为圣人。
到了秦朝统一天下之后，人们早就没了成神成圣的奢望，能在有生之年见证到一个天地大儒的降生，已经心满意足了。
因此，当楚夏提出“天人感应”之说，消解了雷霆之患，引来开天门的异象，在场之人深深被震撼到了，局面十分疯狂。
与此同时，人们发现楚夏体内迸发出紫色的浩然正气，凝聚成柱，冲向天门。
天门之后，霞光万丈，隐隐有龙吟凤鸣之声。
这意味着，楚夏的天人感应之说，获得了天地认可！
“天啊，秦二世竟然修习了儒道，而且是五品大儒，他深藏不露啊！”
“什么五品大儒，他现在获得天地认可，即将晋升为四品天地大儒了！”
“这么说，秦二世的儒道修为，已经与儒家掌教孔鲋并驾齐驱了！”
周泰已经跪了下去：“陛下真乃神人也，小的给您磕一个！”
端木蓉睁着大大的眼睛看向盗跖，盗跖摸着鼻头看向高渐离，高渐离则满脸崇敬看着楚夏。
议论声喧嚣不已，甘泉宫里犹如一锅煮沸了的水。
要说最感应不行思议的，照旧在场的儒家门生，以及掌教孔鲋。
秦二世暗地里修习儒道，就足够令人惊讶的了；
可他不光修习儒道，还不动声色成了五品大儒，这就把同时代的大多数儒生们远远甩在了身后，让正宗的儒家门生们又是羞愧又是羡慕。
偷偷摸摸成为五品大儒也就而已，现如今却获得天地认可，即将晋升为四品天地大儒，还要不要人活的？
要知道，在此之前，当今天下只有孔鲋一人是四品天地大儒！
孔鲋更是震惊，难以相信眼前发生的这一幕。
孔鲋天赋异禀，三十多岁时便成为天地大儒，足以震铄古今。
可秦二世呢，不外二十多岁，莫说孔鲋了，就是孔鲋的祖宗孔圣人当年也没有这般逆天！
更要害的是，秦二世获得天地认可，就意味着他是天命所归之人，今后以后，再也无法质疑他的正当身份，再也无法质疑大秦的正当统治了！
想到这里，孔鲋情不自禁打了一个冷颤。
不行，必须阻止秦二世成为天地大儒！
青龙计划费尽心血，怎么能中途而废？
况且儒家另有更大的理想，他们之所以成为阻挡大秦的急先锋，那是因为大秦尊崇法家，他们要推翻大秦，寻找和扶持尊崇儒家的帝王上位，继而让儒家思想成为治国理念，让儒家进入庙堂之中。
孔鲋再次杀机大作，吼道：“邪门歪道，岂能获得天地认可？我孔鲋以今世儒家掌教名义向天地起誓，绝不许秦二世成为天地大儒！”
“请圣人显灵，关天门，杀暴君！”
孔鲋一叠声叫喊，手中的君子剑在空中比划，不停画出《易经》乾坤卦象，同时调动丹田中的浩然之气，催动卦象飞上天空。
一道道卦象在孔鲋沛然勃发的浩然正气裹挟下，封堵楚夏的浩然正气，闭塞天门。
楚夏尚未完全晋升为天地大儒，与孔鲋相比，实力另有一段差距。
而且孔鲋现在杀气腾腾，使出满身解数，一下子压制住了楚夏的晋升势头。
霎时间，天门轰然坍毁，片片彩云光线散尽，转而狂风从九天吹刮而下，乌云从四面八风席卷而来。
狂风吹起甘泉宫中的旗子，甩到远处；乌云压顶，雷电重新聚集，一个巨大无朋的电球悬在楚夏头上。
越发可怕的景象泛起了，层层叠叠的乌云中突然耸立起一座人像，赫然就是孔圣人！
只见孔圣人足有百丈高，顶天立地，他徐徐低下脑袋，一双深渊般的眼睛凝视着楚夏。
在孔圣人面前，楚夏如同一只蝼蚁，渺小而卑微，哪里另有帝王的威严。
“孔圣人显灵了！”
惊呼声四起，人们在狂风中摇摇晃晃，震惊惊骇之余，忙不迭朝着孔圣人行礼。
这个世界比力特殊，虽然诸子百家各有己见，甚至有时候发生冲突，但不管是哪门哪派的人，都对孔圣人充满了崇敬之情。
“孔掌教想干嘛？”端木蓉问道。
高渐离面色凝重道：“想不到孔掌教心意如此坚决，手段如此狠辣，他这是要阻止秦二世晋升为四品天地大儒，隔离秦二世的成圣之道！”
“狠哪，太狠了！”盗跖摇头叹息。
成圣之道虽然渺茫，但终究有一线希望。断人成圣之道，就不是简朴的杀人了，而是扑灭！
许多人也都回味过来了，对于孔鲋的所作所为，对于楚夏的处境，有人幸灾乐祸，有人五味杂陈，有人心惊胆战，有人呆若木鸡。
此时的楚夏，正蒙受着从天而降的威压，一种碾压众生的威压，一种让他头一次感应人如九牛一毛的威压！
太渺小了，我太渺小了……这是楚夏最真实的想法。
刚刚他获得天地认可，体内的浩然正气自行飞入天门之中，他情不自禁有了明悟，正在心无旁骛进行参详。
就要到达天人合一的境界时，天门突然关闭，这让楚夏又意外又恼火。
等他回过神，天上已经泛起了孔圣人的人像，雷电再次蓄积，危机再次降临。
楚夏明白了怎么回事，怒道：“孔鲋，你是圣人后裔，为何如此鄙俚？”
“诛暴秦，杀暴君，无所谓鄙俚不鄙俚！”孔鲋回覆一句，仰天吼道，“请圣人诛杀暴君！”
此言一出，耸立在天地间的孔圣人徐徐抬起右掌，又徐徐朝下压来。他的行动慢到极致，似乎影戏里的慢镜头。
行动虽慢，却有无穷威力！
人们看见一只庞大的手掌一点点从天降临，掌心遮天蔽日，手指粗如大殿中的柱子，掌纹似乎宽阔的门路。
风，声势赫赫！
云，如潮如浪！
雷，轰轰隆隆！
电，如蛇如龙！
宫殿屋瓦震动，旗杆喀嚓断裂，地砖泛起了裂纹，高台摇摇欲坠。
许多人站不直身体，腰弯了，腿软了，更有甚者像狗一样趴在地上转动不得。
楚夏更是首当其冲，冠冕掉落，长发飘扬，一股巨大的力道欺压他低头，欺压他臣服，但他挺立如松，昂着脑袋，苦苦支撑。
“秦二世，今日就是你的死期！”孔鲋喊道。
“朕，不，会，死！”
楚夏感知圣贤宫，圣贤宫凭空泛起，遮蔽在甘泉宫上方，抵消了大部门威压。
圣贤宫的泛起，似乎让孔圣人吃了一惊，他的手掌凝滞住，微微皱眉俯视着圣贤宫，俯视着楚夏。
楚夏举起天问剑，叫道：“儒家有教无类，也就是说人人皆有成为贤才圣人的资质，不能因为人的身世、职位发生偏见。”
“既然如此，朕为何不能成圣？难道就因为朕是大秦君主吗？”
“如果儒家如此偏执狭隘，这样的儒家圣人，不成也罢！”
孔圣人徐徐抬起手掌，不知要举起来，照旧要往下压。
孔鲋道：“请圣人显灵，诛杀暴君，莫要听暴君一派胡言！”
“朕看你孔鲋才是一派胡言，儒者有仁爱之心，你孔鲋今日所作所为，哪里另有半点仁爱之心呢？”
“儒者，有小人之儒，有君子之儒。小人之儒，蝇营狗苟，囿于门户之见，追名逐利，目光短浅。”
“君子之儒，当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最后一句话说出口时，孔圣人须眉耸动，显然被震惊到了。他静静伫立，似乎在回味楚夏的话。
在场的人们，也回味着楚夏的话，大受震动。
为天地立心，何等气魄！
为生民立命，何等仁爱！
为往圣继绝学，何等自信！
为万世开太平，何等霸气！
这才是帝王气象，这才是真正的儒家之道。
盗跖松了一口气，笑道：“我就知道，秦二世不是昏君暴君！”
端木蓉的眼睛眨呀眨，一闪一闪亮晶晶。
“请圣人显灵……”孔鲋意识到大事不妙，急遽敦促。
孔圣人猛然看向孔鲋，摇摇头，一脸失望的神情，举起手掌来，隔空朝着孔鲋扇了一巴掌。
噗！
孔鲋马上吐血，身体倒飞，落在地上时骨碌碌打了好几个滚，刚刚止住。
这一巴掌，是隔空虚打，要真是结结实实打在身上，只怕孔鲋早就被拍成粉末了。
人们傻眼了，这是祖宗打孙子啊！
孔圣人怎么了，为何胳膊肘往外拐？
但接下来，让人们更震撼的一幕泛起了，孔圣人竟然朝着楚夏鞠躬，施了一个大礼！
礼毕，孔圣人瞬间没了踪影，云开日出，天门重现。
天门中倒灌下绵绵不停的紫色浩然正气，团团笼罩住楚夏，天上祥云朵朵，龙凤和鸣。
楚夏只觉得浩然正气无休止地进入体内，与丹田之气相互融合，他明白自己的修为要发生飞跃了，急遽沉心静气，尽情吸收并消化浩然正气，哪肯浪费一丝一毫。
“孔圣人朝着秦二世行此大礼，天下绝无仅有！”
“有照旧有的，当年孔圣人周游天下，曾参拜周天子，行的也是这种大礼。”
“这么说来，孔圣人认可秦二世的天子身份了？这么说，秦二世认真是天命所归之人！”
“快看，秦二世脑后泛起了一道明光！”
“君子之光，秦二世直接越过儒道四品境界，成为三品君子了！”
“我记得，似乎自荀子以后，儒家再也没有泛起过三品君子了，是不是？”
“孔鲋只是四品天地大儒，境界比秦二世低，他要不要让出儒家掌教职位？”
“陛下，小的再给您磕一个！”周泰磕着头，激动得飙出泪水。
孔鲋本就身受重伤，听见人们的议论，急火攻心，又吐出血来。
良久之后，天上的浩然正气荡然无存，天门消失，一切又恢复了平静。
楚夏吐出一口浊气，手握天问剑，徐徐扫视全场。
他此时披头散发，龙袍上沾满灰尘，但所有人都不觉得他形象受损，反倒比先前越发有帝王之威。
人们不敢接触楚夏的目光，纷纷低头。
楚夏的目光落在孔鲋身上，微微冷笑，朗声道：“孔鲋，你另有话要说吗？”
孔鲋闭起眼睛，面如死灰。
“今日的举贤大典，原本是一场国之盛事，偏偏尔等心怀叵测，从中作梗。搞出一个文斗也就而已，朕作陪你们斗上一斗。”
“可你孔鲋心如铁石，狠辣阴毒，斗不外朕，竟然想要毁掉朕的修为基本，隔离朕的成圣之道，实在可恶！”
“似你这般不仁不义之辈，如何执掌儒家门庭？又如何继续得起圣人后裔的名分？”
“看在孔圣人的份上，朕不杀你，但朕要替孔圣人教训你这个不肖后人，朕废了你的儒道修为，剥夺你儒家掌教一职！”
说完，学着孔鲋先前的模样，举剑喊道：“苍天在上，大地在下，今有儒家狂徒孔鲋违背圣人教训，意图弑君，请天地降下神威，废掉孔鲋四品天地大儒之名位！”
天地大儒既得天地认可，要破除，也必须由天地决断和施行。
随着楚夏话音落下，只见一片乌云突然泛起在孔鲋头顶，电光火石之间降下一道雷霆，击打在孔鲋身上。
孔鲋惨叫一声，他体内的浩然正气往外溃散。
片刻后，孔鲋一身儒道修为就此烟消云散，他没有死，但一下子苍老了许多，病恹恹如同一个糟老头子，与死去差不多了。
这是天罚，儒家门生们无能为力，只能噤若寒蝉站在一旁。
看了成为废人的孔鲋一眼，楚夏不再搭理他，收剑回鞘，喊道：“另有谁要出来与朕争斗吗？”
连问三声，无人应答。
楚夏朗声大笑：“好，文斗结束！来啊，登坛拜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