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周泰啊,你要名留青史了
尚食令府,御膳房内。
今日天子驾临御膳房,一众太监们惊讶不已。
所谓君子远庖厨,古往今来,莫说帝王、诸侯了,就是士医生们,也都不屑于进入厨房的。
但天子不仅来到御膳房视察,还亲自上阵,指挥着几个厨子干活,太监们看得目瞪口呆,完全摸不清头脑了。
天子到底想干嘛?
楚夏穿着常服,卷起袖子,一叠声下令道:“香菇清洗洁净,然后晾晒一阵子,放进锅中与鸡汤一同熬煮;鸡汤一定要熬煮充实,汤汁越浓越好,鸡肉剔除洁净,把骨头捣成碎末。”
知道端木蓉是个吃货以后,楚夏计上心头,决定以此为突破点,征服端木蓉。
要征服一个吃货,就要先征服她的胃!
楚夏凭据影象,准备研制出粗陋的鸡精,用来调味。
大秦的食物烹饪简朴,调料也没有后世那么多,甚至连辣椒都没有,可谓清汤寡水。
受到调料的限制,想要做出后世的美味佳肴,确实十分困难。
什么暖锅,什么宫爆鸡丁,什么水煮肉片,什么麻辣鱼……想都不要想,做梦都做不到!
但楚夏知道浅易版鸡精的制作法子,用香菇和鸡骨头磨成粉末,经过熬煮、蒸发,便能提炼出鸡精来了。
虽然如此制作的鸡精十分简陋粗拙,但在大秦这个时代,足够了!
几个时辰后,太监们搞出了一些鸡精来,颗粒很大,看上去色泽不亮,且有许多杂质。
楚夏付托人端来一碗羊汤,放上些鸡精,对一个小太监道:“来,你试一试。”
小太监谢了恩,先是小心翼翼喝了一口,随即猛地瞪大眼睛,仰起脖子咕嘟嘟往下喝,喝完后舔着嘴唇,意犹未尽道:“太好喝了,嗝!”
“真的?”御膳房里的宫人们凑了过来。
小太监点着头,叫道:“味道很鲜美,我从来没喝过这么鲜的羊汤!今生能喝一碗这样的羊汤,死了也值啦!”
有这么夸张吗?人们面面相觑。
楚夏道:“所有人都有份,盛汤喝吧。这种工具叫做鸡精,专门用来调味的,你们有口福啦,朕研制出鸡精来,倒让你们先尝鲜了。”
不多时,御膳房中响起一片喝汤声,尔后发作出震天响的赞叹声。
看着宫人们的体现,楚夏面带微笑,暗想:“端木蓉,朕为了你,可谓煞费苦心哪!”
……
却说随着举贤大典日期的迫近,来到咸阳城中的各门各派学子越来越多,举贤堂里人满为患。
周泰忙得不行开交,举贤堂中的巨细事情,全都落在了他的肩上,既要维护治安,又要卖力贤才们的衣食起居,简直成了一个大管家。
这一日黄昏,周泰忙完公务,想着去找个花魁解乏。他走在举贤堂庭院中,突然听到一阵喧华声。
循声走已往,却是有两人发生了冲突。
四周站满了围观之人,周泰打起官腔道:“怎么回事?”
“这两小我私家似乎曾经有仇,不想一同来到了举贤堂中,冤家路窄,就地坚持起来。”有人道。
“他们是什么人?怎么到了咸阳,还如此不循分?”周泰大皱眉头。
刚刚说话的人转头一看,急遽行礼道:“原来是周大人,您来了就好,快制止他们吧,搞欠好要闹出人命的。这两人一个叫作韩信,一个乃是农家门生,听他们的对话,似乎恼恨不小呢!”
韩信?
周泰记得,天子千付托万嘱咐,一旦韩信现身,务必稳住此人。
抬眼看去,只见名叫韩信之人长得面如朗月,一表人才,只是穿着妆扮十分寒酸,一副落拓穷困的样子。
另一人长得五大三粗,袒露胸膛,一撮胸毛在风中发抖,唾沫横飞骂道:“姓韩的,我们之间的恩怨该了结啦!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拔剑吧!”
韩信道:“我来举贤堂,是为加入举贤大典,施展胸中理想。雄心未酬之前,我是不会与你争强斗狠的,人在世,应该有更高的目标。”
“哼,我看你是怂了。一年前,你是这么说,三年前,你照旧这么说,怎么,要当一辈子缩头乌龟吗?”壮汉骂道。
“随你怎么想,我今日是不会与你动手的。”韩信道。
围观的人们见韩信如此示弱,都摇头体现轻蔑。
壮汉愈发得寸进尺,叫道:“窝囊废,老子实在看不起你!而已,今日你从我胯下钻过,咱们的是非恩怨一笔勾销,以后老子也懒得纠缠你了,没劲!”
“你说的可认真?”韩信问道。
“一口吐沫一个钉!”壮汉拍着胸膛。
“好,一言为定。”韩信面不改色,徐徐跪下去,趴在地上,竟从壮汉胯下钻了已往。
人们又笑又骂,都说韩信不是个男人。
周泰面皮发抖,暗想:“此人为何如此没有志气,难道天子看走眼了?”
就在周泰愣神之际,韩信已经起身,若无其事拍打掉灰尘,走进冬阁大堂里去了。
“哈哈,看见没有,这个韩信就是个娘儿们!”壮汉自得特殊,笑得满身发颤。
周泰走进冬阁大堂,坐到角落中,冷眼视察韩信。
韩信一小我私家孤零零坐着,脸上带着萧索之意。
刚刚在外面围观的人们涌进堂中,对着韩信指指点点,片刻后,韩信从壮汉胯下钻过的事情便闹得人尽皆知了。
“呸,丢人现眼的玩意儿!”有人冲韩信骂道。
“狗都不如啊!”又有人扯着嗓子大叫。
韩信皱起眉头道:“大丈夫志存高远,自该立功立业。倘若稍微遇见一件事情,便斗狠逞强,输了不打紧,可要丢了性命,还如何实现理想?”
“少给自己找理由了,你就是怂,没有血性!”
“对,大好男儿没有血性,还说什么立功立业?痴人说梦而已!”
“滚吧,你这样的人也配称为贤才吗?与你为伍,是我们的羞耻!”
人们起哄的起哄,咒骂的咒骂,讥笑的讥笑,大堂里乱成了一锅粥。
韩信叹息一声,默默起身,默默走了出去。
周泰苦笑道:“我摸不透此人心性,但在我看来,他确实不像个好男儿!”
招招手,叫来一个手下,嘱咐道:“看好这个韩信,有什么情况立即来汇报。”
说完,周泰背着手上了阁楼,找冬阁花魁风骚快活,还学天子问道:“到底行不行?”
花魁一开始不说话,厥后被问得烦了,翻着白眼道:“周大人,别问啦,您倒是到底啊,你不到底,我咋知道行不行?”
周泰默默翻身下床,他捂着胸口,似乎被刀子扎了一般。
就在此时,手下来报:“周大人,韩信出城了,似乎要就此离开咸阳。”
“哎呀,不能放他走了,天子三令五申,我得去把他请回来!”
周泰虽然不太看好韩信,但对于天子的命令,他是一点也不会马虎的。立即穿上衣服鞋袜,急吼吼追了出去。
此时月白风清,已是夜晚。
周泰驱马狂奔,追出城外二十多里远,总算见到韩信在荒原中踽踽独行。
遇上前去,周泰跳下马拦住韩信,客气道:“韩令郎,怎么不辞而别呢?”
韩信道:“我原以为此次来加入举贤大典的,都是有志之士,不意全是些庸俗之辈,目光短浅,胸无气量,我不想与他们为伍。”
周泰笑道:“韩令郎既然心有雄心,又何须在意别人的眼光呢?不瞒令郎,天子下了令,说你是大才,让本官好生招待你!”
“二世天子真这么说的?”韩信将信将疑。
周泰道:“天子还要重用你呢,只是这段日子朝政繁忙,天子抽不出时间来看望韩令郎。你要是一走了之,岂不是让天子失望?走吧,随我回城,也别住在举贤堂中了,住进我府里,如何?”
韩信心头涌过一阵暖流,颔首道:“承蒙厚爱!”
第二日,当周泰将此事禀告给楚夏时,楚夏哈哈大笑:“周泰啊周泰,你要名留青史啦!”
“啊,臣并未做什么了不起的大事,怎么就名留青史了?”周泰一头雾水。
“你不懂,追回韩信,相当于给朕带来了百万雄兵,比什么事情都重大!”
楚夏说的是实情,历史上萧何月下追韩信的故事,被后世之人不停传唱,可谓家喻户晓。
如今这一段故事发生在周泰身上,他不名留青史,还会有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