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开启新政，约法三章
楚夏炼化了韩成体内的那一道天下气运，并乐成据为己有。
他身上金光四射，密室里一片辉煌。光线从窗缝里透出去，直冲牛斗。
良久后，金光一点点黯淡下去，消失不见。
楚夏静坐不动，闭起眼睛，感知体内的气运，果真变得比以前越发粗壮磅礴了。
“九道天下气运，我已经有了两道，算是一个大进步了。嗯，两道气运加身，会给我带来什么好运呢？”楚夏无比期待。
继而听见密室外消息很大，他起身走出去，见到护卫们倒了一地，毛裘更是口吐鲜血，面色苍白。
“毛掌门人，你没事吧？快，去请太医！”楚夏叫道。
“无碍，只是气血紊乱而已，我自己调治一下便没事了。”毛裘说着，抓住楚夏的袖子，“陛下，该是你等价交流的时候了！”
楚夏看了看天色，道：“朕还要去早朝呢，你且在宫里休养，朕忙完国是，立即来见你。放心吧，朕不会食言的！”
“你是天子，我是掌门人，都算大人物了，可不许骗人，骗人是小狗！”毛裘道。
楚夏大笑，招招手，让护卫们送毛裘去休息。
回过头，付托宫人道：“摆驾寝宫，今日大朝，朕要穿最隆重的朝服！”
……
寅时末刻，天色尚未发亮，文武大臣们已经在麒麟殿外排列好班次了。
从秦始皇继位以来，但凡早朝，都是在咸阳宫麒麟殿举行。
秦始皇的葬礼已经完毕，今日算是新天子正式执政，所以这一次的早朝意义特殊。
所谓新朝新气象，官员们充满了期待，他们想要看一看新天子如何施政，是因循守旧，照旧革故鼎新。
卯时初，卖力早朝礼仪的太监准时喊道：“宣众臣入殿！”
官员们立即整理衣冠，梳理髯毛，尔后面色肃穆，低头逐次踏上御阶。
脱了鞋子，进入殿中，见到天子早已端坐在龙椅之上，官员们行过参拜大礼，口称“吾皇万年”。
“诸位爱卿平身！”楚夏的声音响起，在大殿里回荡，说不出的威严。
官员们凭据品级跪坐到坐蓐上，屏气凝神，期待天子开口。
楚夏不说话，看向蒙恬。
蒙恬起身奏道：“陛下，逆臣杨端和、杨益勾通贼人，意图行刺天子一案已经审理完毕，杨氏叔侄伏诛，咸阳卫戍队伍军中另有副将两名、都尉七人，也都是杨氏叔侄同伙。如那边置，请陛下明示！”
“监犯何在？”楚夏问道。
“由车府令周泰带兵押在殿外。”
“就在殿外砍头示众！”
蒙恬领命，快步走到殿门口，喊道：“天子口谕，将监犯就地正法，砍下头颅挂到咸阳宫外，震慑宵小之徒！”
一声令下，铠甲摩擦之声响起，官员们扭头看向殿外，只见九个罪犯跪在殿门口，尔后刽子手们手起刀落，砍下了他们的头颅。
周泰提溜着一个血淋淋的人头，扬在手中，故意冲殿里喊道：“犯上作乱者，即是此等下场！来啊，把这些人头挂在竹竿上，放到太阳下暴晒。”
文武官员们变了脸色，提心吊胆。
新朝新气象，由流血开始！
楚夏轻轻咳嗽一声，等官员们回过神来，严肃道：“朕第一天正式执掌权柄，难道不想图个祥瑞吗？且上天有好生之德，朕又岂是滥杀嗜杀的暴君？”
“之所以这么做，朕是为了见告世人，我扶苏虽然宽仁厚德，但并非软弱好欺之主！”
“对于乱臣贼子，对于暴民匪徒，对于威胁我大秦山河社稷之辈，朕只有一个字，杀！哪怕杀他个血流成河，哪怕杀他个日月无光，朕也无所畏惧！”
顿了一顿，收敛了肃杀之气，口吻变得柔和起来：“至于大秦的子民，至于忠贞之人，朕自然会厚遇，自然会爱民如子。”
“朕继续先帝遗志，为了大秦山河万年，定当励精图治，为天下黎民缔造一个天平盛世。”
“今日早朝，朕宣布第一道政令，叫作约法三章。”
拍拍手，左丞相蒙毅起身走到大殿中央，拿出早已写好的圣旨念道：“朕与父老约，法三章耳：杀人者死，伤人及盗抵罪，余悉除去苛法。”
圣旨宣读完毕，麒麟殿中窃窃私语声嘈嘈杂杂，官员们体现出几种差异的反映。
一些官员缄默沉静不语，面色平静，似乎持中立态度。
这些人大多数来自山东六国，但效力秦国多年，算是旧臣。
以大儒叔孙通为首的博士们则眉飞色舞，磕头称颂道：“陛下英明仁爱，乃是尧舜之君！”
这些博士们学识渊博，研习各门各派学说，是典型的念书人，且大多数是在六国灭亡厥后到咸阳为官，算是新人。
以右丞相冯去疾为代表的官员们则眉头紧锁，有人大叫“不行”，直接体现阻挡。
这些人属于秦国老臣，是不折不扣的老秦人，家族数代为秦国效力。他们最清楚秦国律法在征伐天下时的大作用，内心中都信奉商鞅的法家思想。
大殿里一片议论声，冯去疾已经和叔孙通辩说起来，争得面红耳赤不行开交。
楚夏不言不语，默默看热闹。
说实话，他需要的就是这种景象，争论声越大，臣子们的反映越猛烈，说明“约法三章”的新政越是带来了巨大的震动。
良久后，楚夏道：“朕意已决，退朝！”
……
从麒麟殿里出来，一众官员围住冯去疾，都说天子的第一道政令有不妥之处，建议联名上奏章劝谏。
身边的官员们十分激动，冯去疾急遽穿上鞋子，道：“诸位先各自回衙办公，等我的消息。”
说着，快步追上蒙毅。
“蒙丞相，兹事体大，你怎么不劝一劝陛下呢？”冯去疾埋怨道。
蒙毅笑道：“冯丞相，我也是在早朝之前才获得圣旨，压根就不知道其中内容……”
“不管怎么说，如今你们兄弟二人深受天子信任，理应匡正陛下施政中的错误之举！”冯去疾提高了声音。
正说着，一个小太监来了：“两位丞相大人，陛下在御书房召见你们，请吧。”
蒙毅和冯去疾来到御书房，楚夏赐座，下令道：“给两位丞相盛粥，咱们君臣三人一起用早膳。”
“陛下，您爱民之心人人尽知，老臣也十分感动，可约法三章的新政是不是太简朴粗暴，或者说有些矫枉过正了？”冯去疾捧着一碗热粥，没心思吃下去。
楚夏心平气和喝了粥，抬起头笑道：“朕就知道冯丞相老成谋国，敢于进谏！你们二人是朕的左膀右臂，朕找你们来，就是要推心置腹开诚布公，好好谈一谈新政。”
“两位丞相，我大秦从何时开始崛起的？”
“自然是从商君变法开始。”
“朕再问你们，商君之法有何特点？”
冯去疾不假思索道：“奖励耕战，故而秦人勇于杀敌，这才在七国争霸中脱颖而出，最后统一天下。”
蒙毅道：“商君之法，可谓罗网严密，面面俱到，但有时候失之严酷。臣仰慕商君，但不得不说一句，争霸天下时，商君之法乃是利器，可天下统一了，却有些不适时宜之处。”
楚夏赞赏地看了蒙毅一眼，颔首道：“蒙爱卿这些年一直追随在先帝身边，应该最了解先帝的心思。先帝最后两次出巡，祭拜大禹，铭刻碑文教化黎民，有何用意？”
蒙毅道：“据臣所知，先帝早已经意识到天下形势变了，施政理念和手段也该随之变化。大禹乃是上古仁君，先帝隆重祭拜大禹，即是讲明他想施行仁政；至于铭刻碑文，教导妇女忠贞守节，是讲明先帝要用礼法约束并教化子民，可惜先帝猝然驾崩……”
蒙毅所说不假，秦始皇晚年确实有了调整施政理念的想法，却没来得及着手施行。
最大的障碍，其实是秦始皇尚未处置惩罚妥当国内军功勋贵团体，这些人以战争发迹，最为拥护商君之法。
楚夏已经基本瓦解了军功勋贵团体势力，自然可以放手施行新政。
不外最主要的原因照旧吸取历史经验教训，历史上刘邦以数万戎马轻松入主咸阳，颁布约法三章的政令，一下子就笼络住了人心。
史书纪录，约法三章之后，关中地域的老秦人们兴高采烈，箪食壶浆迎接刘邦的军队。
厥后刘邦受封为汉王，去往蜀地，老秦人们竟依依不舍，生怕他不会再回来了。
老秦人尚且如此，六国之地的黎民们作何反映，便不难想象了。
乱世即将到来，与其自制了刘邦，倒不如自己先下手为强！
楚夏没有法子，他是在跟时间赛跑！
“朕之所以宣布这一道政令，你们可以这么理解，朕是在喊口号。”
“既然是口号，那就越响亮越好！先争取到民心，给上蹿下跳的六国余孽们来一个釜底抽薪，省得他们总是以秦法严苛为理由蛊惑黎民。”
“你们记着，民为水，君为舟，水可载舟亦可覆舟哪！”
蒙毅深以为然，钦佩所在着头。
冯去疾道：“陛下所思所虑，确实深远，老臣也深以为然。可约法三章的新政，到底具体该如何施行呢？”
楚夏道：“这个问题好啊，问到最要害之处了！约法三章，并不意味着朕要完全摒弃秦法。一个国家，没有律法怎么能行呢？”
“咱们把口号喊得震天响，但实际操作，照旧要依法服务，依法行政。只是秦法要有所调整，太过严苛的执法该改则该，这一件事情，就由冯丞相去做，一个月内完善出新的秦法来！”
想了想，楚夏特意增补一句道：“修改完善律法之事，朕全权委托给冯丞相了。但有一条必须立即颁布并施行，那就是征调的戍卒倘若失期，如果有正当理由，好比天降大雨，可以从宽处置惩罚，不必杀头。”
历史上有一个名词，叫作“汉承秦制”。刘邦当上汉王第二年，萧何参照大秦律法，进行改良后，颁布了汉朝之法。
楚夏此时的做法，就是白嫖刘邦和萧何！
白嫖，是人生最高境界！
一番详谈，冯去疾彻底理解了天子用意，立即跪下去道：“陛下雄才简陋，老臣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