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氢氦锂铍硼
听闻楚夏说自己会炼金术，在场之人反映各不相同。
周泰和蒙毅互看一眼，暗想天子也修炼过阴阳术？
毛裘则急切道：“你倒是说一说，丹炉为何会爆炸？”
楚夏道：“炼制丹药，常用到硫磺、砒霜等具有猛毒的金石药，使用之前需要‘伏火’，也就是降服金石药中的毒性，或者使毒性减低……”
“哼，老生常谈而已，但凡炼金术士谁人不知道这个原理！”毛裘不以为然道，转身要走。
“朕还没有说完呢！”楚夏看着毛裘后背衣服上的一个破洞，往下说道。
“问题就出在这里，如果朕猜的不错，你们所使用的伏火方子里包罗了硫磺、硝石、蜂蜜等物，是也不是？”
毛裘没有回覆，但看得出来他颔首的行动。
楚夏又道：“我这里另有一个伏火方子，你听好了：硫磺、硝石各二两，研成粉末，放在罐子里。掘一地坑，放罐子在坑里与地平，四面都用土填实。”
“把没有被虫蛀过的三个皂角逐一点着，然后夹入锅里，与硫磺和硝石一起燃烧。等到烧不起焰火了，再拿木炭来炒，炒到木碳消去三分之一，就退火，趁还没冷却，放入丹药，这就伏火了。”
“这个伏火方子会炸锅吗？”毛裘扭头问道。
“试一试就清楚了。”楚夏笑道。
“你们且等着，朕先去试上一试。”毛裘立即招呼着门人，七手八脚忙碌起来。
“陛下，我们就这样等着吗？这个毛裘太无礼了！”周泰愤愤不平道。
楚夏找了一块平滑洁净的石头坐下去，闭目调息，嘴里道：“有热闹可瞧，不是好事吗？你们随意坐吧，就当消磨时光了。”
毛裘带着一帮门徒，凭据楚夏所说的法子，逐步去做，很快埋好了罐子，放上了硫磺、硝石粉末。
毛裘亲自烧了三个皂角扔进罐子中，噗的一声，先是升起烟雾，尔后腾起火焰。
“掌门人，这个法子如何？”有人问道。
毛裘直勾勾盯着罐子里的消息看，心情变来变去，半晌后叫道：“很是不错的法子，烟雾少，火焰稳定……快，再把木炭放进去！”
木炭烧了三分之一，毛裘随手拿出一颗尚未炼制好的半制品丹药扔进罐子里，霎时间香味扑鼻，丹药变得红彤彤的，没有开裂。
“成了！”毛裘抚掌笑道。
尔后转身跑到楚夏身前，叫道：“朕来问你，你这个方子叫什么名字？”
“丹经内伏硫磺法，这个方子另有一个简明简要的口诀，一硫二硝三木炭,。此三物凭据一定的比例配制，获得的伏火药便叫作火药。”
楚夏睁开眼睛，详细解释道：“知道为什么伏火时丹炉经常爆炸吗？因为你们使用的是蜂蜜，蜂蜜药性不稳定，用皂角或者马兜铃取代，就能解决这个问题。虽然了，最好的替代物照旧木炭！”
所谓的“丹经内伏硫黄法”，是唐朝医学家孙思邈发现的。
多亏楚夏穿越前喜欢看网络小说，许多书中都写主角在古代发现火药，他便有心去网上查了相关资料，影象十分深刻。
如今照本宣科说出来，正好派上大用场！
“对，就是这么个原理！火药，火药，好工具哪，朕以前怎么没有想到呢，要害就在木炭此物上。哈哈，你帮朕解决了一个浩劫题啦！”毛裘兴奋地团团乱转。
火药在唐朝发现，宋朝时广泛运用在军事上。
但其实秦汉时期的术士们，在炼制丹药的历程中，早已无意中接触到火药了，只是他们搞不懂其中的原理，往往归罪于炼制丹药时心不诚，导致丹炉爆炸。
楚夏抬起眼皮看着毛裘，道：“区区一点小麻烦，随手即可解决，毛掌门人大可不必如此兴奋。”
“怎么能不兴奋呢？你不知道，朕以前炼制丹药，往往三锅就有两锅炸锅，衡宇起火，人员受伤，那是屡见不鲜的事情。有了你的伏火方子，朕可以淘汰几多麻烦哪！”
毛裘兴奋地搓着手，见楚夏一脸淡然，回味起他的话，叫道：“哎呀，听你的语气，似乎火药不值一提，难道你还明白越发深奥的原理？”
楚夏笑道：“氢氦锂铍硼，碳氮氧氟氖……你知道这些工具吗？”
“炼金术的本质，就是研究物质变化，改变药物性质，为人所用。物质变化时，会体现出差异的性质，你可知道可燃性、助燃性、酸碱性、还原性、稳定性、氧化性这些原理？”
“炼金术有两大定律，一是物质能量守恒，二是等价交流，你是否清楚？”
“炼金术不仅仅用来炼制丹药那么简朴，它另有更大的生长空间，朕可以预言，炼金术在后世必当大放异彩，甚至成为决定历史生长的重要手段！这些事情，你可曾想过？”
陛下说啥，啥是氢氦锂铍硼，炼金术两大定律又划分是什么意思？
周泰一头雾水，蒙毅云里雾里。
虽然听不懂，但大受震撼。
陛下，世上另有您不会的事情吗？
周泰觉得自己的膝盖发软，又想跪下去给陛下磕一个！
毛裘则倒抽一口冷气，瞳孔骤然收缩，心中波翻浪涌久久难以平息。
“氢氦锂铍硼，是神秘的炼丹方子，照旧伏火方子？”
“原来炼金术另有两大定律，师父他老人家怎么没有教授给我？不会师父也不知道吧？嘶，秦二世竟比我师父还厉害！”
“炼金术在后世必当大放异彩，这一句话说到我心坎上了，知音哪，秦二世是难得一遇的知音！”
毛裘的心情要多精彩有多精彩，他呆愣愣站了好长时间，再笨的人都看得出来，他被楚夏折服了。
毛裘的门生们有的陷入沉思，有的窃窃私语，有的屏住呼吸崇敬地看着楚夏，有的则做出名顿开的样子，朝着天空痛快酣畅大笑。
这些人，都跟毛裘一个德性，一生只为炼金术而活！
“毛掌门人，你佩服了吗？”周泰问道。
“朕佩服了，心服口服！”
“怎么，还要继续自称为朕？”周泰道。
毛裘便恭顺重敬朝楚夏行礼，道：“我毛裘这一生只佩服师父一人，如今你也算一个。而已，以后在你面前，我就不自称朕了。”
言下之意，不妥着楚夏的面，他照旧要继续称朕的。
楚夏暗笑：“毛裘这小我私家其实没什么城府，很是率性，用网络上的话来说，他就是一个典型的理工科男。”
毛裘行了礼直起身来，拽住楚夏手臂，笑呵呵道：“走，进屋详谈。你说的什么氢氦锂铍硼，什么两大定律，到底作何解释？”
“且慢！朕刚刚说了，炼金术第二大定律叫作等价交流，既然是等价交流，你想从朕这里学到工具，是不是该先满足朕的需求？”楚夏站着不动。
“说，你想要什么？如果想当神都九宫掌门人，喏，这是掌门人令牌，拿去就是！”
毛裘身边的门生们捂着脸，这个掌门人总是这样不行理喻。
楚夏哈哈大笑：“朕坐拥天下，岂会垂涎你的掌门之位？朕要向你请教的事情关连重大，在这里不方便细说，还请毛掌门人随朕入宫。”
“那还等什么呢？走啊！”毛裘说着，迈开大步风风火火往谷外走。
周泰叫道：“毛掌门人，你不是说过就算就地死了，就算永远炼制不出永生不老药，也绝不踏入皇宫半步吗？现在岂非食言？”
“就你话多！”毛裘转头瞪着周泰，一本正经道，“炼金术士的事，能叫食言吗？我这是……这是等价交流！”
楚夏痛快酣畅大笑，挥手道：“摆驾回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