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令郎真乃神人
“什么？”伍长下意识掏了掏耳朵，以为自己听错了。
周泰道：“令郎就是如此说的，我们只是依令行事。”
伍长转头看了手下们一眼，发现他们也都是一脸难以置信的心情，看来并非自己耳朵有毛病。
“侍卫长，此事实在令人费解……您别误会，小的不是质疑令郎的话，而是深感匪夷所思！如果这个女人真能够哭倒长城，难道咱们不应制止她吗？”
周泰道：“令郎说了，既然是天帝托梦启示，那就是天意。天意不行违，岂是人力所能阻止的？”
伍长愣了半晌，终究无话可说，招呼着手下们走了。
这一支巡逻小队回到军营以后，孟姜女哭长城的事情便传扬开来，一传十十传百，闹得沸沸扬扬。
这一夜，许多人在睡梦中被哭声惊醒，听了传言，都惊疑不定。
楚夏则在屋里团团踱步，黑暗祈祷：“系统爸爸，赐我好运，保佑孟姜女立即哭倒长城！欧皇附体，好运来！”
不外他也深知，运气这种工具捉摸不定，不能把宝全押在孟姜女身上。
“万一孟姜女一时半会儿哭不倒长城，我就得另做计划……嗯，最紧要的照旧抓紧时间修习共工武经，提升自己的武道修为。”
楚夏静下心，盘腿而坐，很快进入物我两忘的状态。
第二天清晨，天降瓢泼大雨，孟姜女还在哭泣。
哭声夹杂在风雨声中，愈发显得凄凉。
军营里的士兵们按捺不住好奇心，三五成群冒雨前来寓目。土坡前站满了人，里三层外三层围了个水泄不通。
“扶苏令郎说这个女人会哭倒长城，你们相信吗？”
“此事过于荒唐，一个弱女子，给她一把锄头，她挖上几个月，也未必能挖倒城墙，更况且是哭呢？”
“是啊，长城由蒙恬将军督造，用上等的石料，最好的工匠。墙砖上还刻着工匠们的名字，谁敢偷工减料？”
“可扶苏令郎向来有名望，他不是那种信口开河之人，又说得了天帝启示……呵，此事难说得很哪！”
士兵们来了一茬，又走了一茬。
孟姜女对周遭一切浑然不觉，仍旧哭声不停，嗓子哑了。
约莫半个时辰后，天上电光闪动，炸雷滔滔。风声咆哮，大雨倾盆。
就在孟姜女哭得吐血，惨叫一声昏厥已往之时，骤然间天摇地震，几道闪电击打在远处一段城墙上，霎时间轰隆隆巨响升腾，城墙赫然坍毁了！
“啊呀，快看，有一段城墙倒了！”
在场的士兵们叫起来，又不约而同大眼瞪小眼缄默沉静下去，鸦雀无声。
周泰心中再次掀起惊涛骇浪，他大张嘴巴，好一会儿才挥舞着手臂喊作声来：“令郎的预言应验了，令郎真乃神人也！”
士兵们回过神，振臂高呼：“令郎真乃神人也！”
喊声震天，压过了雷霆之势。
周泰顾不得疲累，付托一个侍卫背上昏厥了的孟姜女，急急遽回到监军府。
“启禀令郎，孟姜女哭倒长城了，令郎的预言应验啦！”周泰忘乎所以，推门而入，嘴里高喊。
正在打坐的楚夏猛地睁开眼睛，脸上的喜悦之情一闪而过，随即正色道：“认真？”
“千真万确，小的从昨夜一直守在孟姜女身边，直到今天清晨，亲眼见到一段城墙坍毁了。现在军营中的士兵们，对令郎十分佩服，崇敬之情溢于言表！”
楚夏克制住激动的情绪，看着满身湿透的周泰道：“本令郎知晓了，你一夜未眠，辛苦啦！”
“坍毁的城墙暂且不必理会，让士兵们多看几眼。至于孟姜女，等风雨事后，你带人掘出她丈夫的骸骨，派人一并送她返乡。完事之后，到账房领一百金的夸奖。”
说着，起身往外走。
周泰问道：“令郎，您要去那边？”
“去军营，见蒙将军。”
楚夏冒雨骑马来到军营，一路行来，士兵们毕恭毕敬，看待他的眼神平添了几分敬畏之情。
“好，我的威望有所提升了！”楚夏暗自兴奋。
……
中军大帐里，蒙恬正在一遍又一遍确认城墙坍毁之事。
“城墙真的倒了？真的是孟姜女哭倒的？”
前来汇报此事的都尉道：“将军，您已经问了十二次啦！千真万确，其时有许多人在场，许多双眼睛盯着，那一段城墙确实坍毁了，而且是在孟姜女的哭声中倒掉的。”
“怎么会这样？那可是我亲自督造的城墙啊！”蒙恬嘴角微微抽搐。
“军营里的士兵们都在传扬，说扶苏令郎早有预言，现在士兵们都称颂令郎乃是神人！”都尉增补了一句。
蒙恬心头凛然，暗想莫非令郎的梦不假，那两个预言是真的？
就在此时，帐外有士兵喊道：“扶苏令郎驾到！”
蒙恬急遽迎出帐外，楚夏翻身下马，脸上不见任何心情道：“蒙将军，本令郎有大事要与你单独面谈。”
蒙恬屏退左右，请楚夏入帐。
进到帐中，还不等蒙恬开口说话，楚夏转过身面对他，已然双眼含泪，语带悲声。
“蒙将军，孟姜女哭倒长城的预言应验了，本令郎不是来向你炫耀的。我如坠冰窟，心中忙乱如麻，父皇他……”
楚夏假托做梦说出的第二个预言，就是秦始皇已经驾崩。他此时不应该自得洋洋，而是要维持为人臣子的人设。
人生如戏，全靠演技！
蒙恬如雷轰顶，声音也哆嗦起来：“天子一统天下，横扫六合，席卷八方，臣实在无法想象他会猝然驾崩，我们是不是该派人去探听消息？”
“梦中老人告诉本令郎，赵高等人心怀叵测，严密封锁父皇驾崩的消息，派人打探未必能有所收获。不外蒙将军要派探子，本令郎也不拦着你。”
楚夏站到蒙恬身前，盯着他的眼睛道：“第二个预言，是说赵高等人派来使者，赐本令郎自尽，并抓捕将军。算上今日，只有四天时间了，我们应该做好应对之策，不能束手就擒！”
“裁β一万就怕万一哪，早做准备总是好的。如果第二个预言也是真的，赵高忌恨敌视你们蒙氏兄弟，李斯担忧日后本令郎重用蒙将军，他们势须要除去你们蒙氏兄弟尔后快，将军危在旦夕！”
“如果第二个预言是假的，那再好不外，咱们当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如何？”
蒙恬听楚夏说得在情在理，颔首道：“一切但凭令郎付托！”
“好，有将军这一句话，本令郎吃了放心丸啦！”
楚夏坐下去，目光灼灼道：“就我所知，蒙将军虽然是长城军团主帅，但因为军中存在差异的派系，你对军队的掌控有限，是也不是？”
蒙恬坦然道：“确实如此，雄师屯守领土，远离朝廷，天子为了能够掌控军队，让王离继续副将，意在我们二人之间相互牵制。且调动雄师，须有天子谕令，并勘合虎符。”
“如果真有很是之事发生，急遽之间，臣无法完全调动三十万雄师，只能确保有三万亲兵可用。”
楚夏很是欣赏蒙恬的坦诚，压低声音问道：“倘若第二个预言是真的，使者来到军营，咱们要反抗，可王离将军从中作梗不听命令，你敢杀了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