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
小桥流水,老树枯藤。
傅天涯正看着手里的半个馒头发呆,这已是他最后半个馒头,他在犹豫是否要等到实在受不了的时候再吃。
他来到龙溪县已经两天,他在这里没有亲人朋友,所以他从龙溪县城出来以后就一直呆在这里,至少别人是这样认为的。
他在等。
他在等一小我私家。
可是他却不知道那小我私家究竟会不会来。
但是他已经实在饿得难受,只得靠着老树,在夕阳的余晖下咀嚼着最后半个馒头。
他已经决定再等最后一个晚上,如果那小我私家不来,他就不再等下去。
但是那小我私家照旧来了。
就在傅天涯吃着最后半个馒头的时候。
来的人是个捕头,四十来岁,四方脸,高瘦身材,腰间别着两口长刀。
捕头尖锐的眼神盯着傅天涯,突然道:“二虎说的那个能破赵家案子的人就是你?”
傅天涯看了看他,道:“你应该早点来的。”
捕头冷冷道:“我本不计划来的。”
傅天涯颔首道:“不错,你也算是个有身份的人,简直不应该来见我这种无名小辈。”
捕头道:“可是你却一直在等我?”
傅天涯又颔首道:“因为你破不了这个案子。”
捕头并不恼怒,反问道:“你能破?”
傅天涯道:“我能破。”
捕头道:“你为什么这么有掌握?”
傅天涯道:“因为我是傅天涯。”
捕头道:“傅天涯?”
傅天涯笑道:“也许你现在不认识我,但以后你一定会记着这个名字。”
捕头也笑道:“我现在只想看你怎么破这个案子。”
傅天涯道:“如果你真的想看,那你就得先帮我一个忙。”
捕头道:“什么忙?”
傅天涯道:“请我吃碗面。”
一碗热腾腾的牛肉面端了上来,捕头还特意给他加了两个鸡蛋。
傅天涯已经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就像是两天没用饭,事实上,他这两天简直和没用饭一样。
捕头就看着傅天涯吃面。
傅天涯看起来不满二十,他的脸年轻、坚韧、英俊,却已困难卓绝,他身材并不算强壮,甚至有些瘦弱,显然是常年吃不饱饭,可他的手指却如钢铁般坚硬,显然曾苦练指力。
捕头等到他吃完,道:“如果不够,我可以再请你一碗。”
傅天涯却摇摇头,道:“不必了,现在我想和你谈谈案子的事情。”
捕头道:“请说。”
傅天涯道:“你可知道我为什么一定要让你来找我?”
捕头摇头道:“我不知道。“
傅天涯道:“因为我到这里的第一天就听人说过你。”
捕头道:“说我?”
傅天涯道:“他们说龙溪县有一个好捕头,叫做王铁忠,为人正直清廉,从不欺压黎民。”
王铁忠道:“这只是黎民对我的谬赞,但是这和找你有什么关系?”
傅天涯笑道:“所以我就想看看你是不是真的如他们所说。”
王铁忠道:“所以你让我独自找你,就是为了看看我会不会为了破案专门到城外破庙去见一个连饭都吃不起的年轻人。”
傅天涯道:“不错,至少现在看起来你简直是个好人。”
王铁忠道:“现在看起来?”
傅天涯又笑道:“我看事情从不只看外貌,你现在是个好人,未必你未来照旧个好人。”
王铁忠也笑道:“有趣,我对你越来越感兴趣了。”
王铁忠又道:“如果你现在禁绝备睡觉,那么不妨去衙门看看尸体。”
傅天涯道:“我向来睡得很晚。”
赵家老爷赵大的尸体就摆在后院,尸体已经开始腐烂,散发出恶臭,可是王铁忠却没有叫人埋葬,他总觉得这件事情不简朴。
傅天涯看着赵大的尸体,突然道:“他家里有几口人?现在都在哪里?”
王铁忠道:“赵大是十年前来的龙溪县,至今没有家人。”
傅天涯皱眉道:“没有家人?”
王铁忠道:“他平时甚至很少出门,也没有和任何人发生过仇怨,所以我才很难判断究竟是谁杀了他。”
傅天涯却道:“这就是蹊跷之处。”
王铁忠道:“哦?”
傅天涯道:“他家财万贯,居然没有一个家人,甚至平日很少出门。”
王铁忠道:“所以你认为他有不行告人的秘密?”
傅天涯颔首道:“这也就是他被杀的原因。”
王铁忠道:“所以只要查清楚他的秘密就能知道是谁杀了他。”
傅天涯道:“按理说是如此。”
王铁忠道:“可是我也曾经去他家里视察,他家的下人什么都不知道,家里也没有可疑之处。”
傅天涯道:“纵然有可疑的地方,也已经被处置惩罚掉了。”
王铁忠道:“那我们现在岂不是无从查起?”
傅天涯笑道:“王捕头可懂剑?”
王铁忠道:“不懂,我从小只练双刀。”
傅天涯指着赵大的脖子道:“仵作难道没告诉你他是死于剑下?”
王铁忠叹了口气,道:“纵然是死于剑下,天下这么多使剑的人,如何查起?”
傅天涯道:“使剑的人简直许多,但是剑也有许多种使法。”
王铁忠道:“难道你看出什么了?”
傅天涯颔首道:“此人剑法走的轻灵一路,剑锋入喉半寸赵大已立即毙命。”
王铁忠道:“那你可看得出是谁人所使?”
傅天涯苦笑道:“我纵然知道其剑法之快,可我从未见过那人,又怎么能说出他的姓名?”
王铁忠也知道自己闹了个笑话,不再说话。
傅天涯又道:“不外我们倒是可以分析一下。“
王铁忠在听。
傅天涯沉吟道:“江湖之中使快剑的除了成名已久的前辈高人,另有衡山派、西岳派,以及武林刺客榜上的一些刺客。”
傅天涯顿了顿又道:“武林高人应该不屑于在这小城中杀一个土财主,而西岳派离衡阳甚远,应该也不行能。”
王铁忠忍不住道:“所以只有衡山派和那些刺客。”
傅天涯没有说话,只是看着王铁忠,似乎在等他说下去。
王铁忠又道:“衡山派是名门正派,应该不会做这种事情,所以一定是刺客谋财害命!”
傅天涯颔首道:“按一般的情况来说,你的分析是没有问题的。”
王铁忠道:“一般情况?”
傅天涯眼睛里似有一些狡猾,他看着王铁忠徐徐道:“因为衡山派的人恰巧现在就在龙溪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