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酥用一种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狠狠地剜了黄加一眼,喉咙动了动想指责,最后照旧没开口。
她转而面向众人,“第二件事呢,下个月1号的竞赛,我们班需要出两小我私家,经过校领导讨论,这次的角逐遵循相助原则,所以需要与其他班相助。”
相助?与其他班?
这不就是带飞,拖后腿?
群声怨沸,无人赞同。
王酥用力拍了拍桌子,“周畅,你有什么想法?”
“老师,这不公正。”
“你们都是沪高的学生,市角逐这样的级别难度不大,我相信你们的能力,队里就算有此外班的同学,也一定可以拔得头筹。”
“老师...”
“说得好听,不就是有些人走后门,混个金奖...”
“这还用说是谁?我可不会说是校长那外甥吧。”
“你们要反了?”王酥攒了一早上的火气被彻底点燃,她拿起一本书重重砸在桌上。
“要发表什么意见,站起来跟我说,我带你去校长室。”
她眉心僵直,眼睛瞪的巨大,直勾勾的扫视过全班。
终究是带过好几届学生的老师,早就将变脸那套学的十乘十,一下就将这群小牛犊制住。
唯独占一人斜靠在椅背上,递给她一抹浅浅的微笑。
快意,明朗,没有丝毫自得张狂,并不是为了触她霉头,发倒像是抚慰。
在温柔的像天使一样的人面前生机实在是不应该,安拉,愿主保佑她。
王酥脑子里蓦地泛起怪异的想法,火气一下就被熄灭了,冲着邵音点了颔首。
“好了,另有几分钟时间下早读,自己再看会书。班长今天晚自习之前把加入竞赛的成员告诉我。”
了解完情况后,班长趁着下课时间将学校部署见告。
“a班两位,b班两位,c班四位,八位同学同队。有人主动报名吗?”
如同碎石丢入汪洋大海,没惊起一点波涛。
“柏杨,你加入吗?”
询问无果,班长只得按着名单上的物理结果,一个一个询问。
“不去。”
“啊...你也不加入啊,那我这事情。”
“你一个,林宇一个。”柏杨合上书,视线挪向一旁嗑瓜子的林宇。
“啊?我不去,我物理老差了。”林宇疯狂摇头,a班同队就算了,带着b班和c班这谁吃得消啊,他又不是大冤种。
“林宇哥,帮资助呗。”班长是个霸壮的男生,足足比林宇高一个头,走到林宇面前,半蹲下撒娇。
上天,来小我私家拯救他吧。
林宇手上的瓜子都惊掉了一半,他抬了抬下巴,努力挪开腿上压着的人,最终吐出四个字,“我去,我去。”
报名单上总算填上了两小我私家名,班长快步往办公室走。
王酥似乎情绪不高,捏着纸页半天都没有说话。
“怎么了老师?”
“柏杨不加入吗?”
“我问了,他不愿意。”
“你再去争取一下,他如果还差异意让他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那张带着指痕的报名单轻飘飘落在桌上,折起一个角。
“好的。”
门被合上,留下一声清脆的“咔哒。”
王酥又想起校长早上嘱咐的那句,“我们学校必须拿金牌,你们班那位柏杨带队想必十分稳妥。”
***
“柏杨,你要不再考虑一下?”班长也有些犯难,他一向不做这种欺压人的事情,况且早就敲定好了人选。
不知道王酥在想些什么。
“不是选好了。”
“是啊,但王酥指名让你加入,你要是不允许就要去她办公室。”
“嗯。”柏杨点了颔首,抬手看了眼腕表,“要上课了,你先回去吧。”
这次竞赛,无非是为了给那几个富家子弟铺路,想来也有昨日遇上的。
他垂下眼眸,定定的盯着面前的书,手里握着的笔不停捏紧。
利益交互实在无趣,可他们似乎很会讨奶奶欢心。
于是,他这个大孙子也变得没那么名正言顺,可以任人欺凌。
“吃颗糖吧。”
一支扎着粉色蝴蝶结的棒棒糖递到了桌前。
“看我干什么?消过毒了。”邵音扬了扬头,看向那颗安平静静躺着的糖,直到被修长如玉的手指捏起,拆开丝带,取下彩色塑料纸。
露出一颗兔子头。
略微有些滑稽,眼睛巨细纷歧,鼻子也有些歪,唯一能认出是兔子的地方恐怕就是那对长长的耳朵。
“兔子?”
“嗯。”她点了颔首,有些欠美意的曲指蹭了蹭鼻子,“之前放在包里热化了。”
柏杨捏着短短的塑料棒,剐蹭着指腹转了两圈,在邵音的绝不掩饰的注视下塞进嘴里。
“很甜,谢谢你。”
“不兴奋的时候就吃块糖,促进多巴胺排泄,和所有的烦恼说拜拜。”
邵音说的真挚,脸上洋溢着单纯的笑容。
真是个小孩儿,柏杨勾了勾唇角。
**
中午用饭前,柏杨去了趟办公室。
王酥早就料到他会来,一直等着。
“吃过饭没?快坐。”她主动拿来凳子,放在柏杨身侧。
“谢谢老师。”
“是这样的,你是我们班物理结果最好的,而且很是稳定,如果由你带队的话,我们肯定能赢。”
“我的学业已经很忙碌了。”
“我知道的,这不是再和你商量吗?”
“我可以同意,但是..”
“你说。”
“今年保送沪大的名额,我要了。”
“柏杨同学,你这样的结果理应加入高考,省状元不在话下的。”王酥脸上挂着的笑容蓦地僵硬起来,沪高为了保证升学率,这几年一直有个不成文的规则,完全可以考进C9的反而不给保送名额。
“嗯。”柏杨应了一声,点了颔首,站起身,毫无忌惮的往外走。
“我去争取。”
“那我等老师好消息。”
说不上是一种什么心情,回到班内,柏杨只觉得有些脱力。
他坐回桌前,捏了捏眉心,合上眼养精蓄锐。
鼻尖却突然闻到食物的香味,胃里的馋虫竟被勾起,他慢慢睁开眼。
“我就知道你肯定没去用饭。”
邵音抽出几张湿纸巾垫在柏杨桌上,随后拿出袋子里打包的饭菜,擦洁净一圈后才递上一双筷子。
“快吃吧。”
“我不饿。”
“跟我还客气什么,人是铁饭是钢,老师要多吃点否则怎么领导我啊,是吧。”
娇软的嗓音自耳膜钻入,耳朵根传来酥酥麻麻的痒意,柏杨的脖颈腾地一下烧的通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