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雄心再起的刘表
建安元年,张济出广成关奔南阳,抄掠梁县,获资无数。
张济靠着这些抢来的财货,吸引招揽流民、伏莽。
得益于孙策和曹操在颍川半年之久的拉锯,颍川境内流民、匪盗众多,许多人都来投奔张济。
至南阳境内时,张济麾下已有万余众。
尔后,张济领着自己由流民和伏莽混淆而成的军队,占领了位于处方山东边的鲁阳、犨(chōu)县等地,尔后跨过澧水攻打叶县。
这让稳坐荆襄的荆州牧刘表,将他的目光再一次投向北方!
同为宗室的刘繇已经占据徐州,他也按捺不住寥寂,想要趁着自己还未老态龙钟,再进取一回!
于是刘表遣上将文聘领三千精锐支援宛城,同时招来蒯越、蒯良、蔡瑁等荆襄世家代表议事。
州牧府金碧辉煌的殿堂内,刘表威仪棣棣地对台下众臣道:
“刘正礼北进徐州,已坐拥二州之地。吾虽据有荆襄,但荆南的张羡屡次冒犯于我。吾不得不遣刘磐弹压荆南。”
“可现在就连关中的张济也敢南下来攻取吾的南阳,天下人怕不是以为我刘景升老矣!!”
刘表的语气中充斥着怒意,荆襄霸主的威严久违地在众人面前展现。
这时台下众臣才追念起,台上那位可是单骑下荆州,计杀宗贼,虎踞荆州的汉室宗亲、位列“八俊”的刘景升啊!
刘表见众人回忆起了被他支配的恐惧,心下十分满意。
然后,他又对众臣道:“曹孟德派人送来书信,信中说他之所以和孙策交战,乃是为了护卫天子,以免孙策图谋不轨。”
“现在他和孙策都师老兵疲,于是邀吾攻打孙策,讨平窜逆!”
“尔等觉得,吾是否应该应邀啊?”
刘表虽然嘴上是在问众臣的意见,但只要稍稍有些头脑的人都知道,刘表想要兴兵攻打孙策,北进中原!
否则他也不会在一开始摆出威严的态势,斥责攻打南阳的张济。
身为刘表最仰仗的谋士,蒯越出列表忠心:“主公,天下局势逐渐明朗,是时候进取中原,彰显主公的威严了!”
蒯越都支持刘表了,身为刘表姻亲的蔡瑁自然不会唱反调。
蔡瑁站出来说:“瑁愿做先锋,但凭主公驱使!”
刘表见他二人如此识时务,满意地说:“二位爱卿不愧是吾之左右!”
然后对群臣道:“尔等可有何计议,可助吾入主中原?”
曾被刘表评价为“雍季之论”、蒯越同族的蒯良出列道:“明公若要进取中原,当先安宁荆州。长沙太守张羡阴奉阳违,图谋悖逆。明公当先讨平张羡,再行向北!”
蒯良此话再次印证了刘表对他的评价。
雍季是春秋时期晋国的医生,晋文公问雍季和臼犯该如何用兵。
臼犯说当用诈,而雍季阻挡,并劝导晋文公当行仁义。
厥后晋文公接纳了臼犯的提议获告捷利,回国后却表彰雍季。
这个故事的隐藏寄义是说雍季是治理国家的能手,因为他主张仁义。而臼犯则长于军事。
刘表想进去中原,蒯良却先劝他把南边有不臣之心的张羡先剿灭,待内部安宁再外出进攻。
蒯良这就是站在治理国家的角度出发,而不是单纯考量如何完成军事行动。
但正如雍季的提议不会晋文公接纳一般,蒯良的提议也不会被刘表接纳。
刘表摇摇头说:“子柔所言不无原理,但张羡究竟没有明着反叛我,吾又如何能去讨伐尊奉我的臣子呢?”
蒯良正欲说什么,他的同族蒯越这时出列道:“子柔无需忧虑,现在孙策与曹操战于颍川,身后一定空虚,主公只需派出精兵良将,当可轻易攻取汝南!”
刘表颔首:“异度所言,正是吾之所想!”
蒯良则说:“主公,如今徐州易手,风云幻化,曹孟德虽然是邀请您,但他一定会回师兖州,以待风时。”
“您这时进取中原,孙策没了曹操掣肘,肯定会全力掉头防守,我们又怎么可能会轻取汝南呢?”
其实当蒯越再次体现支持刘表后,蒯良就不应该反驳了,因为他虽然较蒯越年长,但在族中职位不及蒯越。
蒯越的态度是能够直接代表荆州蒯氏的!
但身为刘表的臣子,蒯良觉得自己照旧有义务提醒刘表。
而且蒯良的话确实也提醒了刘表,曹孟德这人贼精贼精的,他给自己来信,说不定真的是想开溜。
但刘表身为州牧、荆襄霸主,意见岂是轻易能被人左右的?
孙策再骁勇又如何?
其父孙坚都死在他刘景升手里,一个稚儿而已,吾岂会惧他?!
于是,刘表威严满满地说:“吾意已决,子柔不必多言!孙策不外一小儿,吾何惧他?!”
蒯良见状,只好退回行列,不再多说。
无人再阻挡,刘表便开始发号施令:“军师中郎将蔡瑁听令!”
蔡瑁出列道:“臣在!”
“吾命你为先锋,领本部两千戎马,并忠义校尉张虎、保定校尉陈生所部两千人,共四千戎马先赴舞阴驻扎!”
蔡瑁躬身:“臣领命!”
然后刘表又说:“蒯越、刘琦、霍笃!”
三人出列:“臣在!”
刘表霸气地说:“待秋收结束,吾将亲领精兵一万攻打孙策,尔等随吾出征!”
“臣遵旨!”
……
就在荆州这台战争机械再次开动之时,颍川战场上,孙策正亲自领兵跨过颍水,攻击曹操位于汾丘(许昌西南60余里)的大营。
汾丘大营的中军高台上,一个身高不外7尺,长着一张圆脸,有着细眼长髯,四肢粗短的中年将领,嘴角挂着狐狸般的微笑站在那里。
此人即是兖州牧——曹操!
曹操身后随着典韦、曹昂、曹洪、郭嘉等一堆将领和谋士。
自从荀彧劝说曹操迎接天子后,曹操便尽心尽力地实施这条战略。然而正在攻打营寨的孙策却给带来了极大的麻烦,严重阻碍了他迎接天子的行动。
现在刘繇又占据了徐州,这让曹操感应深深的不安,他担忧袁绍会指使他掉头攻打徐州,或者刘繇乘势偷袭他的兖州。
天下局势之波谲云诡,真是叫人防不胜防!
但曹操的雄心依旧坚定,讨平群雄,澄清寰宇的使命岂能拱手让于他人?!
这些天来,他和郭嘉就时局的变化进行了深刻的探讨,二人都觉得此时再去迎奉天子已经不妥,当务之急是稳固后方!
所以曹操这几日已经在准备撤兵的事情了,并派人黑暗联络刘表,给孙策找一个新对头!
我曹孟德得不到天子,你孙伯符也休想如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