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不假辞色斗老妖，君王喜作壁上观
云翎先去了御书房，为程厉之捧上一盏降心火的百合银耳玉竹汤……
刚刚与老工具们一番唇枪舌战，久违多日的待遇令程厉之心情舒畅。
喝着可口鲜汤，程厉之审察云翎衣衫整洁，妆容精致，满身像是会发光般耀眼，似乎只要有她在便能扫荡一切阴霾，坚不行摧。
此时，有小太监小跑着进来报，“皇上，娘娘，太后驾到。”
放下手中羊脂玉汤碗，程厉之起身迎接。
云翎转身面向门口眉眼淡漠，她对这个老太婆实在是喜欢不起来。
不久，众星捧月般走进来一名五十开外的老妇人，五官丰满，身材圆润，外罩大斗蓬，内里是墨绿色万字不停头缎子棉衣，头上带着岁寒三友银鼠卧兔，见了云翎先冷了脸。
“老三如何了？”
太后劈头就问，云翎垂着眼皮道。
“臣妾适才回了长春宫，如今才要去……想来也就那样。”
就算不会因为孩子哭哭啼啼，好歹也得表露一下担忧吧，程厉之扶额。
闻言，太后重重哼了声，如刀眼神落在云翎身上。
程厉之接道，“朕派人去问过，确实如皇后所言，老三情况未见好转，也就那样。”
这二人一唱一和的是想气死她这个老太婆，太后狠狠剜了眼抬头望天的云翎，落座后向程厉之道。
“若非乔妃来泰和宫提及，哀家还不知三皇子居然中了蛊毒，身为亲生怙恃，你们不知想措施救治却在此地卿卿我我，就算皇后没心难道皇上也不管老三了吗？”
云翎还没来得及见告程厉之派红药求药一事，程厉之压根不知道，所以神情是真的不能再真的郁色。
太后端起茶呷了口，道，“哀家知道孩子是你们的，哀家说多了冒犯了你们三皇子也未必谢谢哀家，可哀家究竟是他的祖母，岂能放任不管……”
云翎凭经验预料到下面的话肯定会对程石倒霉，连忙截住。
“劳太后惦念……三皇子病重不易挪动，臣妾适才正同皇上商量，克日起便入住未央宫方便照顾三皇子，皇上已经同意了。”
什么时候说的？朕又何时同意过？这个斗胆的女人！程厉之斜眄云翎道。
“皇后一片慈心护幼子，其心可嘉，朕已经准了，量来太后也不会阻挡。”
太后被堵了嘴，余下的话全部噎在喉间，咽不下又吐不出，云翎见状道。
“乔妃作为三皇子母妃失职在先，事后不知悔改反倒跑去太后面前挑衅是非，此等为人实在令人不齿，太后英明，且不行信她能找到解蛊之法。”
太后欲要开口反驳，云翎又道。
“之前乔妃便跑来同臣妾提过臣妾没信，量来太后也未必肯信。”
太后冷哼，“话都让你说了，哀家还能说什么？”
云翎皮笑肉不笑地向太后道，“都说知子莫若母，反之亦然，臣妾说了免得累到太后……”
程厉之悠哉游哉地坐回御案前，边批阅奏章边欣赏云翎与太后斗法。
有云翎在，这些烦心的琐碎事他都无需应付自有云翎替他挡驾，所以，无论他爱不爱这个女人他都不能失去她。
几番较量后，怀着目的而来的太后败兴而归。
云翎亲自送走恨不能手撕了她的老太婆，长长舒了口气，端起程厉之手边的茶盏一饮而尽，放肆的举动嚣张得绝不造作。
伺候在侧的长安不声不响地重新送上来两盏香茶放到御案上，云翎端着茶慢慢吃着，同程厉之将红药的事说了一遍。
程厉之同云翎的想法差异，认为红药必会回来。
云翎不解道，“皇上怎会如此肯定？”
“救下皇子实乃大功一件，日后平步青云不行限量，谁会放弃得手的富贵。”
就好比她，闹了半天还不是要继续围着皇上转，云翎想到此处心中暗恨，你若不是孩子的亲爹，我先舍了这至尊的荣华让你长长见识。
云翎叹了口气道，“再多的权势富贵也比不外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
可惜，臣妾到底不能免俗，不比红药无牵无挂，即是想做那人间逍遥客也做不成。”
程厉之眼角余光注意到云翎脸上苦涩的笑容，略一沉吟道，“皇后自然是与她纷歧样的……”
至于怎么个纷歧样，程厉之没说，云翎也没问。
“臣妾告退。”
云翎转身要走，被程厉之一把抓住皓腕带入怀中。
“既然皇儿康复指日可待，皇后是否该替朕解解相思之毒呢？”
之前偷袭亲了她，她就当是被狗咬了，如今还敢得寸进尺……
“做梦！”云翎瞪眼。
“皇后……”程厉之一声低叹，隐忍诱人，是她前世今生贪恋的温存。
云翎冷脸自程厉之怀中挣扎站起，绝情道，“臣妾去请乔妃过来。”
“你！”程厉之再怎样也被这句话给浇了个透心凉，“那就立刻去请。”
“遵旨。”
云翎直奔门外就走。
程厉之瞧着云翎真要去凝碧宫找乔妃，脑袋瓜子嗡嗡的，手拍御案低吼。
“给朕回来！”
“皇上另有何付托？”云翎止步转身笑问。
他解释也解释过了，怎么这个女人还在跟他置气，程厉之只觉心累，摆摆手道。
“朕另有奏折要批，皇后就替朕去未央宫守着老三吧。”
目睹云翎头也不回地离开，程厉之额角青筋直蹦。
云翎去了未央宫后不久，宫中便传出谣言……
皇后因皇上临幸乔妃大闹未央宫冒犯了皇上，之后千般使手段，不惜利用皇子性命只为入住未央宫继续攻克皇上。
有人提出质疑，皇上皇后也是人，心疼自己的骨血受苦，住在一起守着有何不妥。
却有人提出佐证，皇后为了讨皇上欢心，每日里妆扮得浓妆艳抹，基础无心照顾重病紧急的三皇子，如此行事哪里看得出有半点心疼。
不知外面如何风传，云翎每日里在长春宫与未央宫间穿梭。
回了长春宫便享受着程钧挖空心思的孝敬，顺便教他些分筋错骨的基础……
去到未央宫肯定给程厉之送上些自己做的滋补汤水，尽心尽力照顾程石，时时刻刻保持着最佳状态，像一株压不垮的劲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