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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道春秋我为尊

第二十九章 堂堂君子羊竖

百道春秋我为尊 一镜到底 2174 2022-04-03 17:09:45

  说完,那男人便转身进入了堂内,完全不看院中一众小吏错愕的神情。

  只是片刻之后,议论声却又再度响起...

  “羊竖大人所言甚是!我们不能妄言国君之策,但我们也可将士语民意报给大司寇啊!”

  “没错!听民意正君令,本就是大司寇的职责,我们何须议论,只需上书便可...”

  “对!上书...”

  这男人即是邑丞羊竖。

  现在他嘴角微微一扬,便也再没说话。

  转身看着堂内,撇了一眼中间空着的席位,随后眼神中又透出了一股轻蔑和充满。

  羊竖生就了一副好皮囊。

  浓眉大眼样貌堂堂,几缕长须更是让他看起来透着几分威严。

  无论在什么时候,他都极其注重自己的形象。

  言行举止,必合规制。

  开口缄口都是为公为民,依照律典。

  因此在卫国的朝堂,此人也是备受推崇,堂堂君子非羊竖君子莫属!

  就算是范豫,虽未见过羊竖,却也在接受范邑封地之时,也曾听卫君辄夸赞过他。

  这也是范豫恼怒的一点。

  一个备受夸赞的人,把范邑治理的民不聊生,怎不让人气恼?

  轻蔑的神色只在羊竖的眼中一闪,他便又恢复了自己的庄重。

  扫了一眼堂内正襟危坐,一言不发的七八个仕宦,他突然轻轻叹了口气。

  “诸君何以战战兢兢?不就是昨日邑主医生没见我们吗?依着我看也是正常,究竟邑主医生一路舟车劳顿,休息一晚再见我们议事,也是清理之中啊!”

  羊竖侃侃而言。

  此时,席中一位发须花白的老者却低声道,“羊竖大人有所不知,小人听说昨日我们走了之后,丁勇却并没离去,因此小人担忧...”

  “哼!”

  羊竖冷哼了一声,“邱里正在担忧什么?担忧他丁勇污蔑本丞强收税捐?笑话!这是你我邑内各仕宦商议的结果,即即是邑主医生觉的不妥,他又能怎样?

  更况且,这件事本就是在邑主大人未接受封地之前!

  要怪也轮不到他来责备!

  你我又有何惧只有呢?”

  不屑的看了一眼众人,羊竖又道,“怕是诸君子不知吧?昨日那丁勇虽未离去,但却也让邑主大人的奴仆撵将了出去!”

  “是吗?”

  听到这些话,这几名仕宦似乎才稍稍放心。

  “邑丞大人一心为公,这是有目共睹的!那丁勇随是个麻烦,却也不外小人之举,埋怨我们当初没有给他分...”

  “住嘴!”

  羊竖的脸色猛然一沉,“什么分不分的!他邑难黎民私藏粮食不缴,抵制课税,他另有理了?”

  “对!对对...是小人们糊涂了!税捐是早晚都要缴的,我们提前征收也是没错的。至于说君上突然赐封了范邑给邑主医生,这也是谁都没有想到的。”

  众人纷纷赞同道。

  “说的也是,再说去年秋本就征了劳役,邑中也便没了几多青壮,黎民留那么多粮食干嘛?”

  “另有那丁勇,他本是羊竖大人一手提拔的,真没想到此人竟是个行径卑劣之徒!”

  听着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话,羊竖笑道,“照旧诸君子看的透彻啊!也怪我其时看走了眼。”

  一声长叹,似有千言万语,羊竖又道,“不外话说回来,现在该为前程担忧的基础不是我们,而是咱们的邑主医生啊!

  我也是替他发愁...”

  “羊竖大人此话何意?”

  “还请羊竖大人言明...”

  众人不知道为何羊竖突然发此感伤,因此纷纷不解的问道。

  “你们呀!”

  羊竖满脸的惆怅。

  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看着众人,“食君之禄,担君之忧!既然君上将范邑给了范医生做了封邑,那我们自是要替邑主医生考虑了。

  不是吗?”

  “呃...”

  众人依旧一头雾水。

  “难道诸君子没有听到适才各人的议论吗?”

  羊竖痛心疾首的一指院外,道,“也不知为何,现在各人似乎都对范医生的身份很是抵触。

  都在议论说,他的受封不合祖制,是国君失策之举。

  想着陈情大司寇,希望国君能收回成命。

  试想,如果此请递到了高阳宫君上的手中,君上看成何决断呢?”

  “民之有求,天子当以为重。这本是天子定下的规则,君上虽然会...”有人道。

  “即即是君上之令难该,但以大司寇的一贯行事来看,他也是断然不会允许范医生留在卫国的...”

  “是啊!”羊竖苦着脸道,“所以我才替邑主担忧啊!”

  “民为重,社稷次之...羊竖大人虽替邑主担忧,可也不行不查民意啊!”

  “范氏和中行氏当年作乱晋国是实,晋国智家追杀他们子嗣也是这么多年,均是列国周知的事情。邑主本就不应接受赐封,来我们范邑的!”

  “但他照旧来了...”羊竖惋惜道,“依着众人的说法,这事本就是邑主差池。说其不仁,乃是因为邑主来到范邑,势必会将灾祸带到这里啊!

  这不是把我们的黎民致于水火之中吗?

  而说其不义,乃是明知封赐乃是卫君尚德,然其自己当有自知之名。

  见利而忘义,实是不应啊!”

  羊竖这一顿摆事实讲原理,有理有据,随处为范豫着想,却随处在说范豫的欠好,说的一众纷纷颔首。

  称颂着羊竖的为民为公之心,却也都对范豫嗤之以鼻。

  “邑城大人担君之忧之心可有,但却也不必如此伤心。”邱里正笑道,“小人斗胆推测,邑主医生恐怕在这范邑也呆不恒久。

  须知,无德之人不能久处!

  即便他不被君上或是大司寇撵走,怕也是要被晋国智氏...啊!”

  羊竖深以为然的颔首道,“唉!可不是说?想起这事,我便夜不能寐食不甘味!邑城邑主,苦的可都是邑城的芸芸黎民啊!”

  “大人心系黎民,实在是我辈楷模啊!”

  众人纷纷赞道。

  现在的邑府堂内,一片和谐。

  似乎原本压在众人心头的一块巨石,终于落到了实地上。

  然而,一声高亢的马匹嘶鸣,却在现在打断了屋内院外的声声议论。

  不待门口守卫杂役上前,范豫已站在了邑府的门口。

  扫了一眼院中的一种小吏,随即他便大步流星的朝着堂中走去。

  在他的身后,丁勇也慌忙的系好马匹,快步跟了上来。

  “范医生前来,怎也不乘坐马车?”

  现在,羊竖已带着堂内的几名仕宦跪迎道,“小人们有失远迎,万万邑主医生见谅!”

  范豫冷着脸,不发一语。

  只是静静的看着跪倒在自己面前的羊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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