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一声清脆的响声。
田戏的脸上瞬间泛起了几道指痕。
“范医生...我错了!”
田戏一边哭喊着,一边伸手掌掴着自己。
“啪啪...啪!”
又是几道红印。
鼻子嘴巴很快便有血液流出,两颊的脸也已肿起了老高。
这让田戏那张本就貌寝的脸,更是面目全非。
“啪啪...”
田戏的打脸声和无助的呜咽,不停的回荡在空阔的谷口。
“行了!”
眼看着田戏啪啪的打脸,卫无忧也基础没有阻止的意思,范豫这才说道,“我可以给田司寇一条路,就看你走不走了。”
“范医生,您请说。”田戏慌忙道。
“田司徒也无需在此守着了,你大可回去转告城宰卫大人,就说范豫已到了范邑。既然有流寇进入了龙王迷谷,那么一切便有由我来接手吧!如非须要,就不劳朝歌城的诸贤脱手了。
你看如何?”
“如此...那多谢范医生!”
田戏擦拭着满脸的血污,一边大喜道,“范医生肯接手,实是救了小人一命啊!”
“好了!”卫无忧此时依旧冷着脸道,“你现在可以从龙王迷谷离开了吧?”
“是,小姐!小人这就告退...”
田戏这次再无空话,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膜拜了卫无忧和范豫,便连滚带爬的朝着谷外奔去。
既然有范豫替自己背锅,他自然是不担忧卫费的责罚了。
他走的虽狼狈,却也恨轻松。
杂役小吏们都散去了,看着站在自己身旁有些手足无措满身是伤的苟辩,范豫谢谢道,“适才多谢壮士舍身相救,你的伤还好吧?”
苟辩闻言,慌忙双膝跪倒,俯首道,“谢范医生体贴,这只是些皮外伤而已。倒是刚刚小人无礼了,还望医生见谅!”
“无知者无罪!”范豫摆了摆手又问道,“你是范邑的卒帅?”
“回大人,是的!小人名叫苟辩,邑府小吏,卖力邑中治安,所以才追随田司寇来此缉拿流寇。”苟辩道。
范豫微微点了颔首,道,“苟卒帅若无碍便可暂且回去养伤,明日你可去邑府找我,我们商量下如何清剿龙王迷谷的流寇。”
苟辩似有犹豫的看了眼范豫,又低头道,“诺!”
说完便转身离谷而去。
田戏一口气跑出了老远,才敢停下里招呼那些慢慢跟上来的杂役小吏。
只是他突然又双眼阴狠的盯着迷谷的偏向,脸上几道血痕兀自跳动。
口中低声喃喃,“卫无忧...范豫,另有那个苟辩...此仇不报,我田戏誓不为人!”
“呸!”
田戏狠狠的吐了一口带血的吐沫,转身带着一众小吏消失在了平川原野。
“哈哈...”
等到苟辩离去,卫无忧再也忍不住的大笑了起来。
只等她笑完,范豫才拱手问道,“卫小姐何以如此开心?”
“我不是开心,只是瞧见田戏自掴己面的模样,觉得滑稽!”卫无忧笑道。
然而范豫却只是悄悄摇头。
这件事,他可不觉得有丝毫的可笑。
他很清楚,田戏能在众目睽睽之下如此作践自己,以求活命;那么未来,就绝不能让他有一丝时机,否则他的抨击肯定会是狂风暴雨!
可范豫照旧要放他走。
说到底,田戏也照旧卫氏的家臣,朝歌城的司寇,这种人羞辱他可以但却还不能杀。
至少现在不行。
“昨日之事尚未言谢,今日又多亏了卫小姐仗义相救,范豫在此多谢卫小姐了。”突然高声说道。
卫无忧的脸颊一瞬间变得绯红,“都是家臣鲁莽,害的范宗主受惊...”
“卫小姐直呼在下的姓名便好。”范豫道,“昨日未知小姐身份,实是多有冒犯。”
卫无忧是卫千的女儿,也就是卫君辄的堂妹,其身份自然比范豫高的多。
在这个随处尊礼的年代,身世很重要。
身份的差异,宛如鸿沟将人严格区分,使人无法逾越;又犹如一座大山压在所有人的头顶,让人透不外气。
这即是这个时代的规则。
任何时代都有其自有的规则,要想要改变,那就必须先遵守!
范豫作为一个只拥有一块小封地的医生,又何须对令郎公孙越礼呢?
“哪里有冒犯?倒是我昨日不知范宗主受伤,任性了。你...你的伤还好吗?”
说到这里,卫无忧竟露出了几分少女的羞涩。
垂着头偷瞄了一眼范豫。
完全不似适才那般犷悍。
范豫是见过卫无忧昨日的瞬息变化,前一刻淑女,后一刻刁蛮;自然对她现在突然的温柔,见责不怪了。
“让卫小姐记挂了,我的伤早已无碍。”
“那便好!”
卫无忧点了颔首,但却突然又道,“差池吧!你即是无碍,为何适才我看你似乎是无力躲避那些箭矢,以你昨日的武道修为,不至于如此狼狈吧?”
卫无忧脸上写满了疑惑。
显然,她之前定时躲在谷中看到了范豫他们与田戏反抗。
若为适才情况危机,她还无心脱手呢!
“在下身体虽无碍,但却失了修为,所以...”范豫尴尬的说道。
“什么?”
卫无忧一惊道,“怎么会这样?是昨日无忧的无心之失吗?”
她一脸愧疚的望着范豫,言语委屈。
就像是一个无意间做了错事孩子,既担忧受责,又想看看对方到底会如那边置自己。
对卫无忧这一副人畜无害,楚楚可怜的模样,范豫也是无语了。
他微微一笑道,“此事与卫小姐无关...”
“叫我无忧!你既然让我直呼你的名字,那就也需直呼我的名字,我叫无忧...”卫无忧耍赖般的说道。
“在下知道,昨日卫小姐已告诉了在下。”范豫道。
“无忧啊!”卫无忧撅着小嘴说道。
“...好吧!”范豫为难的说道,“我之所以失去了修为,是因为在下的武道心诀除了差错,木先生已为我指点过了,无忧女人大可不必自责的。”
“哦!”
卫无忧吐了吐舌头,道,“吓了我一跳,我还以为又是我惹的祸...”
范豫轻轻的摇头。
看着卫无忧天真烂漫的模样,他似乎也受到了熏染。
适才的不悦心情,现在早已一扫而空。
只是,他看着卫无忧仍无离去的意思,便问道,“不知无忧女人,怎么会突然泛起在这里呢?是木先生让你来的吗?”
“不是!这次不是!”
卫无忧笑道,“我本就在龙王山追随师尊修习武道,这次是接抵家父来信让我回帝丘,下山却恰好遇见了你们被袭。”
“原来如此。”范豫道,“如此我们也就不延误无忧女人的要事了,就此别过...”
“我不着急回帝丘,回去也是天天被约束在宅中,没意思的很!横竖是还没回去,我倒想着能跟范豫你去范邑看看...却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带我走呢?”
无忧眨着大眼睛期待道说道。
“自然是愿意的!可我担忧延长大司寇的要事...”范豫似有为难的说道。
“不延长!”
卫无忧雀跃一把拉起了范豫,笑道,“走吧!正好不是有人在暗处对你倒霉吗?我也可以帮你赶跑他们,嘻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