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能看着眼前的男人,心中疑惑不停。
他不是自称是农民么?为什么会在这里上课?
男人似乎也注意到了吴能,但仅仅是向吴能招了招手,继续跟同学们谈笑风生。
待下课之后,男人要起身离去,吴能偷偷跟了上去。
男人刚走进办公室坐下,吴能便走到他的面前,威胁道:
“告诉我,你怎么在这里,你之前的都是骗我的?另有之前那名班主任去哪里了?”
男人没有说话,只是笑而不语地看着吴能。
“告诉我!”
吴能抓住男人的衣领。
“你觉得呢?”
男人嘲弄的语气使吴能感应气愤难耐,他一拳打在男人的脸上。
“打我是没有用的。”
男人摸了摸脸,笑容不停。
“正式跟你介绍一下我自己吧,我姓肖,叫肖文,是你们新的班主任,至于之前的那名班主任嘛...”
肖文摊了摊手,嘲弄味十足。
吴能看着肖文那嚣张的神情,虽感应气愤却无可奈何。
“叮铃铃..”上课铃响起
“快回到教室吧好勤学习。”
肖文讥笑地说道。
吴能低头丧气地回到教室,看着同学们疑惑的目光,心里像是蒙上了一层阴影。
直至放学,吴能的脑中都是在追念着已往在医院发生的一切。
那是梦境吗?如果不是的话,那尹眸是怎么活过来的?侃间和金发女都没有死吗?
吴能的脑子一片雾水,他想到肖文,或许他应该去妈妈住过的小木屋里看看。
放学后他来到小木屋,木门虚掩着,里面像是有人。
吴能没有敲门,径直推开那个门,却惊讶地看到了母亲正躺在床上睡觉。她穿着一件白色的衬衫,以及一件工装裤,犹如被发配到乡下的穷苦农民。
或许是被门外射进来的光线照醒,吴能的妈妈徐徐醒了过来,看到吴能之后却像见到魔鬼一样慌忙逃窜。
“妈妈,别跑啊妈妈!”
吴能急遽追了上去,却见到的是一副惨烈的模样。
一辆大卡车的车尾吐着废气,朝着吴能的母亲袭来,她躲闪不及,看着紧急刹车的卡车,眼中充满了绝望。
“砰!”
卡车司机慌忙地走下车来,看见那血淋淋的画面,急遽又上了车又逃逸。
“别跑!”吴能悲愤地冲向卡车,但司机却像没有听见一样,立即开车离去。
“别跑啊,你个魂淡!”
看着远去的卡车,吴能的心中一阵酸楚。
他望着眼前生气犹存的尸体,两眼留下眼泪,他已经不计划拨打120了,他认为这个世界就应该是假的,就是一个没有规则的杂乱都市。
他拿起屋子里的铁揪,在屋子旁边挖了一个深坑,他计划将母亲埋在那里,不管光不庆幸,也无所谓了。
他将母亲徐徐拖进那个深坑,又在深坑的旁边又挖了一个浅浅的坑。
“母亲,别急我会来陪你的。”
他把坑铺平,那土灰色的土地,似乎还能看见母亲正在里面酣睡。如果我不来这个屋子就好了。
或许我跟母亲就不应该晤面。
吴能抹了一把眼泪,走进屋子,床上似乎还残留着母亲的香味。
“对不起,妈妈。”
在一个巨大的房间里,一个偌大的天平赫然浮在空中。
吴能站在平台上,他往走到平台边缘,发现自己身处百米高空,连地面在哪里都看不到。
一个面目狰狞的巨大人头突然泛起在吴能面前,青色的面颊,尖尖的獠牙,犹如神话中的魔鬼。
人头一直面对着吴能,像是在仔细地审察着吴能。
吴能感应惊恐,看着这如魔鬼般的人头,他的嗓子眼似乎绷紧了一般。
过了一会,人头逐渐“转过身去”,随着人头的目光,吴能才见到天平的另一边是一名高峻的女人,虽然见不到模样,吴能却能感受到那是自己的母亲。
人头像是飞已往一样,逐渐接近母亲,突然他长大了血盆大口,母亲的身影甚至比他的獠牙还小。
“咔嚓。”
人头的嘴角流下细微的鲜血。
再次见到自己母亲死亡的一面,吴能再也没能忍住,他对着面前比自己大十几倍的怪物,他张开双手,对着那人头嘶吼:
“你个怪物,我杀了你,我杀了你..”吼着吼着吴能心情却逐渐降低。
“你吃了我吧..”
吴能感应自己的无能,就像是在面对自己的悬赏令,又像是面对着侃间的利用,又像是母亲死亡自己的无能为力。
他垂下头去,泪如雨下。
人头并没有看向这里,而是双眼死死地盯着天平。
天平开始徐徐滑落,吴能脚下的平台缓慢地倾斜。
吴能没有反抗,而是顺着倾斜跳下了平台。
深不见底的地面,一名少年赴汤蹈火。
天还没亮,火球未至便以照亮半片天空,吴能拖着疲惫的身躯走到马路边,他希望能来一辆车,就在现在把自己撞死。
凌晨正当万物初醒,旭日即将高升。
吴能抬头看着那转瞬即高挂天空的太阳,光线射得吴能睁不开眼睛,他努力克服这耀眼的光线,终于能够直视这太阳。
他从口袋中拿出断臂机械人,机械人在阳光的照耀下,却反倒显得越发破旧。
他学着小孩子摆弄着手中的机械人,却感受不到童真带来的快乐。是啊,自己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对啊,自己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吴能在心中默念着这一句话。
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他叹了口气,望着太阳,愤愤地说:
“如果这个世界是假的,该有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