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1 来自白拿铁的压迫感
月色盈盈。
办公室里，孙水壶打着油灯。
灯光照在凌乱的账簿。
孙水壶很自得。
“老白，你今天这一手，可真是让我们出气了！
“哈哈哈。”
他看看白拿铁。
“不是……你该不会真要查账吧？”
白拿铁的眼睛，真的盯着账簿，一行一行看下去。
孙水壶咋舌，瞄一眼账簿，只见纸面上，笔画凌乱，如同天书。
一行一行，一片一片，有文字，有代号，有数字。
都是手写体，想要认出来，都不太容易。
要书法没书法。
要章法没章法。
“这……不行能看得懂吧。”
白拿铁皱皱眉头。
“确实不太容易看懂。”
需要先研究研究，先或许看懂，这账本的形式。好消息是，废土世界，没有专业会计，账本不会太庞大。
研究一会儿，白拿铁看明白了。
“这是日期……
“这是进账……
“这是出账……
“这个是……是入库？”
弄明白账本，再去继续研究，便轻松许多。
之前学【弹道心算】时，学会的心算技巧，派上了用场。
接着微弱的灯光，一行一行看完，一页一页翻过。时不时扒拉票据，对照一番。
……
孙水壶在旁边，看到白拿铁翻得这么快。
“唉……老白爱面子，在我面前，也装洋相呢。
“这确实没须要。”
……
白拿铁一边看，一边回忆堆栈事情的流程。
行政部谈完交易后，会给运输工开出“销售票据”。运输工带着“销售票据”，去堆栈提货。堆栈会开出一式几份的“出库票据”，给各方留存。
“会不会……行政部卖了货，但是，钱没有入公账，而是入了私人的口袋？”
如此一来，堆栈里的货少了，但公账的钱没有变多。看起来，就似乎货被偷走。
白拿铁凭据这个思路，去查账本，查票据。
绝大多数账目，都没有问题。但白拿铁不敢懈怠，只能一条条慢慢对账，慢慢排查。究竟，有问题的账目，就有可能，藏在茫茫账本里。
……
月上中天，更深露重，远处几声乌啼。
值班巡逻的镇守官，牵着一条狗，路过白拿铁办公室窗外，看见里面一盏孤灯，两道人影。
他凑上前，搂了一眼。
“唉？
“白队真的在查账？”
和其他所有人一样，他也认为，镇守官不行能懂账本。白昼一番操作，只是为了给镇守官找回面子。
但岂论如何，白队这份实干精神，也让他微微触动。
“不愧是白队！”
他拉着镇守犬，继续巡逻。
……
时间一点一点已往。
夜晚格外平静。
办公室里，只有油灯的“噼啪”声，白拿铁快速翻账本的声音，以及孙水壶打呼噜的声音。
终于搞定。
白拿铁连忙摇醒孙水壶。
“老孙，起来！
“你的哈喇子，要把账本弄湿了！”
白拿铁揉揉酸涩的眼睛，咧嘴一笑。
“这一晚上，不白折腾。
“还真发现问题了。
“就是他妈行政部，监守自盗！”
孙水壶甩甩脑袋，清醒过来。
“啊？
“真的有问题？
“真的监守自盗？”
随即，他看看桌子上，大堆大堆账本，大堆大堆票据。
“啊？！
“老白，你真的懂查账？”
白拿铁手里，捏了十几张销售票据。
“这些票据，签字的人，都有问题！
“先把名字记下来。”
另有一张最新票据。
“这张票据对应的货物，还没出库。
“让值班的兄弟们，这几天，多加注意。
“一旦这单货物出库，就把运输队，给我扣下来。
“我要人赃并获！”
……
上午时分，阳灼烁媚。
偌大藤田，随处忙碌着农民的身影。
有人在浇水，有人在松土，有人在搭支架。
一根根扁担，挑着大团大团藤蔓，三五成群，进入堆栈。
堆栈也在出货，
近处的货，就用扁担运走。
远处的货，则用马车运走。
堆栈外面的小路，张明白领导几个镇守官，正在检查运货队伍。
“销售票据，看一看。
“出库票据，看一看。”
这都是例行事情，每天如此。
但今天，张明白有点紧张。
他心里一直在默念某个销售票据编号。
“三五七八六四……
“三五七八六四……”
这是白队连夜查出来的！
虽然他觉得，白队不太可能懂查账。
虽然他觉得，这有可能是白队胡诌。
但既然白队付托了，他就牢牢记着。
远远看见，赵大姐等人，带着刚讨回来的账本，回去行政部。都昂头挺胸，趾高气昂。
偶尔听见，有藤田农民在议论，“到底是监守自盗，照旧真被偷了”“横竖白队和赵主任是结下梁子了”“我觉得赵主任干了那么多年，不会有问题”……
又一个车队来了，张明白先不管乱七八糟，凑上去检查。
只见赶着马车的，是七八个黑瘦男人，陌生面孔，没有见过。可能是总城来的？
张明白走上前。
“销售票据，拿出来。
“出库票据，拿出来。”
黑瘦男人们，都很配合，拿出已经准备好的票据。
张明白第一眼，先看到票据编号。
“三五七八六四……”
唉？
卧槽？
张明白仔细看看票据，确认了编号。
看看这几个黑脸男人。
看看他们身后的马车。
伸手一挥。
马上，十几个镇守官，凭据之前的商量，拔腿冲上前，连人带货困绕住！
张明白咧嘴一笑。
“欠美意思了，列位。
“我们白队说了，请你们去做客。”
一时间，局面平静了。
八个黑脸男人，面面相觑。
白队？
白拿铁？
怎么会被白拿铁发现？
他们几多听过白拿铁的名号，其实不以为然。
但今天，在这藤田里，蓦地被十几个镇守官围住，心中突然感受到压迫感！
来自白拿铁的，压迫感！
神不知鬼不觉的事情，怎么就被白拿铁发现？
那个家伙，到底有什么门道？
堆栈里，已经有人出来查探。
“怎么回事？”
小路两边的藤田，也有农民停下手中的活儿，探着脑袋看热闹。
“怎么查住了这队车？
“有问题么？”
“白队一来，就查出问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