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尚兮在小心翼翼的探索着这个都市,在夜深人静细细梳理的时候,他总有一种情绪会弥漫开来,他不懂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情绪,这种情绪挥之不去,他很难压制下去,让他怅然若失又倍感焦虑,每当这种情绪来临的时候,他就会感受一切都没有意义,无力感浇灌全身,就像个死尸一样躺在床上不愿转动分毫,他会觉得凭他十二岁的年纪,是万万没有任何可能与这个世界进行反抗的,他的对手是谁都搞不清楚,而他只要稍微暴漏自己就会被抹杀掉。
众人皆醉我独醒,人间烟火与我何关,没有寸步可容下我的地方。
有时稍不注意,这种情绪带来的压抑感就会将朱尚兮吞噬,他感受有一座万丈高的大山压在自己身上,马上就会窒息,在这种窒息感面前,他多次想放弃,就这么随波逐流或者停止呼吸,能让自己轻松一点,可是他不敢,一点也不敢,他必须强提一口心气,努力的再去压制下去,再挣扎一次。
他知道母亲还在等他,父亲也在等他,他一定要坚持,然后用力摒弃杂念,强制自己睡去。
......
深夜,莽荒森林的边缘,一直红毛狼纵身一跳,无声穿越了河岸边的无形屏障,它的身体竟然没有任何变化,穿越之后,依然是一只同样的红毛狼。
它转头转头看了一眼莽荒森林,眼神阴郁无比,然后扭头向前冲去。
一条细长的红色影子似乎连成了线,在黑夜中极速的穿行。
不知多久,前方突兀泛起一片古木参天的森林,这在箕宿皇朝很是稀有,整个王朝大部门地域都是草地湖泊,犬牙交织,偶有树木,也是孤零零的树立在草地或者湖泊边上,很少有两颗树木聚在一起的地方,更不要说是一片森林。
这片森林周边也是一片片的草地,周边目之所及一片空旷,应当距离城池极远,四周也无官道的痕迹。
红毛狼钻进森林后,稍微停顿,速度逐渐慢了下来,穿梭前进的身影不再是一条红线,两只眼睛亮起过阴狠的绿芒,在黑夜中格外渗人。
没有多久,前方泛起了一个小小的乡村,几栋低矮的草屋,各自围了个不大的院落,院落里摆着一些简朴的瓦罐、凳子、小石桌。
这些物品与箕宿皇朝的装饰部署明显纷歧样的气势派头,箕宿皇朝的所有物品都透着一股洁净整洁的劲头,能对称的地方一定对称。
而这些物品明显粗制滥造,就像是……人亲手做出来的一样。
红毛狼靠近村子后,脚步慢了下来,两只发着绿光的眼睛紧盯着前面一片黑暗的乡村。
一步一步向着乡村靠近。
而它并没有意识到,当它刚刚靠近这个小乡村的时候,一个白色的身影已经无声的兀然悬在它的身后,追随着它的脚步向前飘荡。
这会红毛狼已经停了下来,它前面十步就能进入这个小乡村,它阴戾的眼睛却开始有些闪烁,明显犹豫起来。
“红毛,进去吧,等你多时了”,突兀的声音在红毛狼背后响起。
狼毛瞬间炸起,但是红毛狼一动未动,因为受到惊吓,它的眼睛绿芒更盛,似乎喷薄而出的样子,显然它正在竭力压制心中的恐惧,努力平静下来。
它缓慢转过身,死死盯着悬在半空的白色影子。
这是一个散着头发的男人,随便批了一身白色桌布,将重要部位都遮蔽起来,脸色苍白,睡眼惺忪,虽无风吹,头发自然向后飘动。
……
朱鉴开始仔细回忆自己怎么和师父相遇时的场景。
其时的他已经觉醒,随处小心谨慎,不敢破坏丝毫的规则。
他每天都要花很大的精力去甄别哪里是真的?哪里是假的?
为什么会有这种的疑惑呢,是因为当一小我私家在分辨这个世界的时候,发现原来眼中所见和心中所想永远不行能相等的时候,自然而然的就会对身边的一切发生了怀疑。
这种怀疑无时无刻都不在折磨着朱鉴,让他无比的痛苦。
在这种痛苦的折磨下,经常他彻夜难眠,可是他要保持好小心谨慎的状态,类似喝多了后浑浑噩噩的状态,凭借着身体的本能做出反映,不能让别人觉得他宁静常有任何的纷歧致,真实的自己蜷缩在潜意识的角落中,偶尔才敢瞥一眼外面的世界。
每日每夜,一日又一夜,随着对这个世界了解的越多,朱鉴一天比一天难熬。
很突然的一天,他想起了自己从书本上看到许多相关于历史描述的文章,闲的无事,也为了让自己战胜对未知的恐惧,他实验把这些文章串联起来,从中去探秘一下现实社会到底是怎样运行的,因此他努力的去回首这些文章影象。
此时,他突然发现了一个不行思议的场景,他影象中的那些的文字开始活了起来。
这些文字蹦蹦跳跳,像一个一个的小人一样,每个字另有差异的个性。
朱鉴似乎对这些在世的文字特别熟悉,就像天生认识一样,但是看多了以后他又会特别陌生,每个字都透着一股怪异,似乎有什么工具藏在这些字里面。他就一直在脑海里面不停的书写这些文字,一遍又一遍,每一遍都有差异的感受。
而每当他写到“觉”字的时候,这种感受异常强烈。
当朱鉴在脑海中写了无数遍后,“觉”字竟然开始扭曲起来,一小我私家影开始在这个字扭曲的线条里具象出来。
一个穿着破布袈裟的秃顶僧人笑眯眯看向自己。
其时他还以为自己在做梦,是不是睡着了。
直到对方咳嗽了一声,他惊讶地站起来,同时瞬间回到了现实当中,原来他想象的中的这小我私家活了,而且他正站在自己面前。
僧人开口说道:“徒儿,我找你找的好辛苦。”
此时的朱鉴已经完全茫然了,他小心谨慎又充满了好奇的审察着眼前的僧人。
这僧人明显不属于这个世界,因为他身上有一种很特此外韵味,似乎体内藏有磅礴的能量,让人置身火炉旁边,这种灼热感只有在看到他的时候才有,而不看他的时候,他所在位置就如同空的一样,他并不是真实的存在。
朱鉴对这个僧人并无印象,更不知从那边拜的师,也不知道对方为何要找他,还找的这么辛苦,他有一肚子的疑问,一堆杂念开始攻击着他平日浑浑噩噩的伪装,似乎有什么工具要从他的脑袋里钻出来。
他竭尽全力控制自己的情绪,让自己慢慢冷静下来,问道:“我是谁,这里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