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及笄礼
距离及笄的日子越来越近，近期日不知为何，中州小偷小盗案子频出，抓来的人多数是外地人，逃荒者居多。
楚清芸被困于公务，及笄应该采买的工具，硬是拖到最后两天才有时间去置办。
及笄前一天，楚清芸收到皇后娘娘的旨意，越日会亲自前来加入及笄礼，她脸色暗下来，皇厥后真的。
古代及笄，除了父亲双亲，一般会邀请一位有德才的女性尊长，楚清芸本想请魏老的夫人来做这正宾，如今皇后娘娘下旨，便也只能作罢。
皇后娘娘随旨意赏赐了不少工具，珠宝首饰占了半数，从楚家大门鱼贯而入。
门口的黎民们指指点点，似乎对皇后娘娘的所作所为颇为赞同，言辞间也没有以前那么猛烈，更有甚者，一并连对太子的怨气都消散了不少。
楚清芸蹙眉，难道皇后玩儿的是这手？
对她示好，来赢得民心？只是这么简朴？
楚清芸看着流水般的箱子，第一次看着钱财宝物没有了欲望，事情并没有这么简朴，她心里的不安越来越大。
现如今，只能见招拆招。
越日，白氏打起精神出门见客，这是自从楚韩诚走后，母亲白氏第一次操作大型礼会。
虽然母亲白氏气色依旧不太好，但是楚清芸看的出来，母亲很是看中自己的及笄。
今日，若不是出了天大的乱子，她断然不能毁了母亲一片心意。
楚清芸记下迎宾，开礼，三拜这些十分繁琐的流程，在房中耐心期待。
知晴拿着皇后送的簪子，犹豫道：“女人，这簪子，看着老气，一点都不适合女人。”
楚清芸不在意的招招手：“插上吧，皇后娘娘赏的，即是再不愿意，也是要戴的。”
院子里传来一阵喧嚣声，知晴从窗户漏洞里看去：“女人，我记得夫人没有请太多人，怎地院子里如此乱哄哄的？”
楚清芸蹙着眉调整簪子的位置，徐徐道：“不外是些识趣行事的人而已，如今见皇后抬举，便纷纷赶来了，当日楚府遭了难，除了魏老和军中将领，谁曾为楚家说过一句话？”
“女人如今也不用担忧了，大令郎，二令郎也都有了依仗。”
楚清芸摇摇头，没有说话。
午时，皇后娘娘姗姗来迟，母亲讨厌太子，自然厌恶她，可面子上的功夫却不得不做，将皇后娘娘迎到了上座。
楚清芸徐徐而来，向东正坐，母亲白氏为皇后娘娘送上罗帕，皇后眼中笑意盈盈，看起来心情极好。
她走到楚清芸面前嘴角高扬，身侧的杨嬷嬷高声开口：“令月吉日，始加元服。弃尔幼志，顺尔成德。寿考惟祺，介尔景福。”
皇后拿起梳子为楚清芸轻梳了三下，起身回到原位。
楚清芸起身对着母亲白氏拜了一拜，第二拜本该对着正宾皇后娘娘拜，楚清芸突然眉眼轻轻扬起。
楚秋驰从人群中钻出，将父亲楚韩诚的灵位摆在母亲白氏的身侧。
楚清芸红唇微张：“皇后娘娘，恕清芸无理，我父惨死，如今我正值及笄，想请父亲见证，请皇后娘娘看在我的孝心的份上，准我二拜父亲。”
皇后的脸刷的变得铁青，手扶着太师椅，目光灼灼的看着楚清芸。
楚清芸目光迎上去，丝绝不惧，她即是要试探试探皇后能做到哪步？
全场都平静下来，就在所有人都以为楚清芸要倒霉的时候，皇后突然嘴角扬起：“清芸一片孝心，本宫自然要应允。”
楚清芸沉下去，皇后做到这种田地，到底是憋了多大的招儿。
如今她被架在这里，不得不进行下去。
及笄礼终于在未时全部完毕，楚清芸坐于宴席上，周围的世家女们分成了界限明白的两派，一派急吼吼的投合她，恨不得把上辈子沾的亲带的故都拿出来说说。
以蓝楚楚为首的一派，则聚成一团，不知道在出什么幺蛾子。
楚清芸今日的心思全在皇后那里，有一搭没一搭的喝着酒，搪塞着这些富家女。
“楚女人，你平日喜欢什么绣法？”
“西岳剑法。”
“楚女人，那你平日喜欢喝什么茶，龙井照旧白豪？”
“女儿红。”
“楚女人，那你平日喜欢什么什么花儿？”
“松柏。”
“楚女人，你平日里可有喜欢的胭脂店？”
“没有。”
……
知晴急急遽走了过来，楚清芸眼神一锁，站起身：“列位姐妹，我去去就回。”
说着将知晴拉到假山后面：“可是探到了什么？”
知晴还未开口，只听杨嬷嬷吊着嗓子高声咳嗽。
“皇后娘娘有话要说，列位世家亲眷，可稍停片刻。”
所有的人都站了起来，低着头恭顺重敬等着皇后的教诲，楚清芸只能拉着知晴从假山后面走出来，混在人群中。
但头上的金簪咸阳，皇后一眼便看到了她。
杨嬷嬷从怀中拿出一金色的卷轴：“楚府之女楚清芸，温良淑德，品貌出众，正值及笄之日，当双喜临门，今东涧南氏有子二十有五，适婚娶之时，清芸与南氏独子，堪称天造地设，成美人之美，特将楚清芸许配给南氏独子。”
楚清芸手指发青，皇后如此大费周章，原来是为了加入她的亲事。
这是要把她早早的打发掉，再冲楚家下手？照旧计划一石二鸟？
楚清芸明知是陷阱，可她没法儿拒绝，皇后姿态做的十足，拒绝了即是不知好歹，楚家难以在中州立足。
若是不拒绝，楚清芸心中一凛，不，她绝不能用自己的嫁娶开玩笑。
楚清芸面上笑着接过那皇后的懿旨，心里不停想着如何脱困。
而此时，在场的人都哑然无声，所有的人都没有想到，楚清芸不仅能获得皇后赐的簪子，居然还能获得皇后的指婚。
虽然这东涧南家没有为官从政之人，但南家的老祖宗是皇后娘娘的姨母，也算是皇亲国戚了。
一个个对楚清芸比原本楚将军在的时候还要客气几分。
楚清芸见惯了人前一套，人后一套的嘴脸，看待林林总总的官员和世家小姐，既不靠近，也不疏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