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哪儿来的自制儿子
永盛五年，元月十八日，月亮高悬，楚府灯火未眠，楚贵寓下着孝衣，立于庭前。
南正心情悲痛的将缝了八个时辰的楚将军轻轻放在棺材里面。
白氏手捧着一件暗绿色的锦衣，脸上带着笑意，走到棺材旁：“将军，这衣服是我一针一线缝的，若是哪天我找你去，看这针口便能找到你，你走慢点，等等我。”
楚贵寓下压抑着呜咽声。
楚清芸扶起母亲，冲着灵前拜了三拜，爹爹合眼了，定是看到我做的一切，可以安息了。
南正朝着灵前行了礼，转身道：“大人，天气回温了，将军照旧尽快入土为安的好。”
楚清芸颔首。
这一夜，没有人回去休息，所有人自发的在院子里，给将军守灵，天一亮，楚清芸突然站起来，大吼一声：正午送将军！楚贵寓下，不得缺！
楚清芸眼睛眯起来，天子让楚府低调行事，低调？
想都不要想。
楚清芸交接了小宇和小乞丐帮的小孩儿，满街的散消息。
不到一个时辰，全中州都知道楚将军要送葬。
不到送葬时间，楚府门口已经挤满了送行的黎民。
楚清芸穿上一身白色衣服，头发梳成男儿模样。
原本女子没有资格站在最前面引路，可她身上有公职，加上楚秋意腿脚欠好，秋驰年龄太小，在面前没有照应不成，她便破例，同两人一起走在最前方。
楚清芸手持纸钱，走出府们，她目光所及之处，人群挤满十里长街，黎民手里拿着纸钱，深深鞠躬行礼，悲鸣声未曾停止。
曾受将军府恩义的人自发的跪在一起，泪如雨下！
楚清芸一步步坚定的走着，太子的命，她早晚要亲手取了。
至于罪魁罪魁，盛德帝，楚清芸冷哼，大仇早晚要报！
前面就是城门，城门口的风雪楼亮着红色的灯笼，格外耀眼。
老鸨倚着门，脸色不佳的看着白色的队伍。
楚家这出殡的阵仗，风雪楼连门都开不了，更别说接客了，老鸨嘴里正骂骂咧咧着，看到楚清芸熟悉的眼睛，马上一愣。
经常找陆统领的居然是楚家的？
可楚家何时有了这么一个俊俏的儿子？
还没待他多想，突然，“噗通”一声响，像是水里落了石头，激起了一层层海浪。
从房顶上落入人群的居然是一个妇人，周围的黎民忙乱起来，
楚清芸蹙眉，楚家刚刚洗清冤屈，全家受封的节骨眼上，不应该有人来找楚家的麻烦。
妇人的额头上撞得鲜血横流，嚎啕大哭：“楚女人，你要为我做主啊。”
“大姐，我去赶走，也不看看今天是什么日子。”楚秋驰不管掉臂的冲了出去，一鞭子抽在妇人身边的地上，溅起泥土点点，落在妇人身上：“楚家出殡，识相的滚开。”
妇人蜷缩起来，身体哆嗦着，可眼神瞟过楚秋驰的时候，楚清芸捕捉到了妇人眼里一闪而逝的厌恶。
楚清芸看看日头，她本就估算着今日黎民较多，早出门了半个时辰，横竖不急，来看看这女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也不是不行以。
楚清芸抓着楚秋驰的鞭子把他扯了回来，给了他一个抚慰的眼神，踱步到女子面前，冷冷道：“今日当着我父亲的面，给你一个时机，说！”
夫人怯怯的看了白氏一眼：“奴家，奴家是东涧老家的，楚将军……他在老家的时候宠了我，这些年，老爷路过东涧，都市住在我那里，没想到……。”
妇人越说越委屈：“将军怕医生人嫌弃我，从没有带我回来过，可我……我与将军情深，我想回来看看将军，送将军一程。”
白氏脸色一黑，嘴紧紧闭着。
楚清芸知道母亲的不悦，且不说这女的说的是不是真的，可她几句话就把母亲往泼妇妒妇的路子上引，显然没安美意！
妇人还在矫揉造作的流着泪水，眼睛却丝毫没有往棺材哪里看一次。
装什么情深似海？
楚清芸眼神冷冷的射已往：“你可有什么证据？”众目睽睽之下，楚清芸没有急着否认，但也不计划就这么糊涂的接受。
妇人一把扯过一个十八九岁的男子，男子和年老楚秋意年龄相仿。
她指着男孩道：“你看，这是我与将军的孩子，楚秋风，长得和将军一模一样，各人都看看。”
楚清芸看已往，眉头皱起，这男子，眉眼处简直有几分相像，可这孩子胖的和球一样，和楚家三个孩子的体型完全差异。
母亲白氏看到楚秋风的瞬间，眼中的怒气溢出，不知是对楚将军，照旧对妇人。
“是有点像！”
“眼睛似乎，和楚大令郎险些一样。”
“就是有的胖，看来楚将军对两人很是痛爱？”
“没想到，楚将军也是伧夫俗人。”
“男人嘛”
……
原本还陶醉在伤心中的黎民议论纷纷，在黎民眼里，楚将军是男子的规范，不仅在于他的战功赫赫，更在于一生一世一双人。
可这样完美的形象居然是假的，各人心里都有些不是滋味，讨论声越来越大，甚至有好事者已经开始攻击楚家上下。
楚清芸多次利用黎民的舆论，最明白众口铄金，积毁销骨！
她脸色沉下来，风雪楼上，一个身穿白衣的男子掀开帘子，心情不悦的看着下面，赫然是陆锦舟!
“令郎，咱们明明看到刚刚有一个男人和这女人拉扯不清，要不要去……”
陆锦舟蹙眉：“多事！”
沈星识相的闭嘴。
楚清芸突然嘴角一漾，不动声色道：“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进去楚家门的，你说将军宠幸了你，我且问你，将军肩膀上的红色的痣有多大？”
妇人惊奇的抬起头，眼珠子乱转，半响才开口：“有……有拇指盖那么大，我也记不清了。”
楚清芸冷笑，看了看一侧的黎民：“初五那日，我父亲的尸骨拉回中州，当着黎民的花儿，前太子亲手挑开了草席，在场的人，应该有不少人亲眼见到过我父亲的尸骨！”
楚清芸这么一提，人群中立刻有人跳了出来：
“我记得我记得，右侧是一块长条疤痕。”
“对对对，一大片红色的印记”
“楚将军身上有什么都不知道，这人该不会是假的吧？”
“楚将军能有长得像个球一样的儿子？长眼的人都知道不行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