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从没见过如此恬不知耻之人!
见到杜文才一口老血喷出,皇极殿上的众臣,全都彻底傻了眼。
一个小小侍读,居然把一介状元给对吐了血。
这说出去谁信?
可当事实就发生在他们面前时,也由不得不相信了。
就连几个异族的使臣见到这一幕,也忍不住有些愕然。
北凉王战天雄亦是上下审察了朱辰一眼,眼中杀机逐渐浓郁。
皇极殿上,杜文才胸闷气短,如同濒死的鱼儿,捂着心口拼命喘息。
朱辰一脸无辜,又补上一句:“你看看你,都说了不要逞强,就是不听。
你知不知道你吐这几口血,要几多补品才气补回来?”
听到他的话,朝中文武忍不住又一次笑出了声。
柳如烟凤目浅笑,轻抿红唇。
没想到朱辰这家伙杀人就算了,还要诛心,真是太坏了。
不外她喜欢。
良久,杜文才终于堪堪从麻木中缓过神来。
他最隐讳的,就是自己赶考八年,才成为状元的事。
为了成为状元,他寒窗苦读,屡考屡败,屡败屡考。
最后终于在第八个年头,成为了状元。
为了发泄自己八年未成的怨愤,他更是直接选择拂衣离去,没有接受封赏,亦或者其他达官显贵的招揽。
直到了上年,他在机缘巧合下,获得了北凉王战天雄的赏识,成为了北凉十大照料之一。
这一次,杜文才更是因为自己文采在十大照料排第一,这才被带来皇极殿。
本以为他可以资助北凉王狠狠踩上柳如烟一脚。
可谁曾想到,却遇上了朱辰这个忘八。
杜文才盯着朱辰,眼中满是怨毒,恨不能将他生吞活嚼。
而朱辰却像是没事人一般,冲他露出人畜无害的笑容。
只是这笑容在杜文才眼中,却犹如恶魔的讥笑。
在皇极殿的御座上,战天雄见杜文才败下阵来,基础讨不到利益,眼中冷光四起。
他冷眼看向朱辰,拍了拍手,淡淡道:“好好好,不愧是陛下的侍读,果真文采斐然,给我们带来了一场好戏。
文才,既然你技不如人,就下来吧。”
杜文才本想反驳什么,只是一对上战天雄那严寒的目光,就瞬间脊背发凉,冷汗直冒。
对于战天雄这位心狠手辣的主子,他是一点反抗之心都不敢有。
见到主子发话,杜文才也只得忿忿不已,咬着牙冲朱辰再次开口道:“臭小子,我记着你了,你给我等着。”
朱辰脸上露出讶然之色:“杜状元,你有什么难言之隐就直接说啊,你要是实在不想当众学狗叫,那也不是什么大事。
我这人很漂亮的,你看你都吐血了,要不就算了吧,你没须要私下学给我听。”
“你——”
听到朱辰很‘漂亮’却又诛心的回应,杜文才脸色一黑,一口老血险些又要喷出来。
这小子,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他咬了咬牙,不知该如何是好。
如果叫了,那么就会彻底颜面扫地,再也抬不起头来。
如果不叫,自己自持的文人风骨,就会一文不值,北凉王更会沦为笑柄。
叫或者不叫,这是个问题。
不远处,战天雄的声音传来:“文才,愿赌服输。”
杜文才咬着嘴唇,眼中满是怨毒和屈辱,不得已跪伏在地,爬了三圈,并‘汪汪汪’学了几声狗叫。
满朝文武见到这一幕,全都忍俊不禁。
朱辰更是笑道:“杜状元真不愧是一条好……阿不,一个愿赌服输的男人!”
杜文才急火攻心,又是一口血喷洒在地。
见到朱辰如此难以搪塞,战天雄也终于忍不住冷笑道:“真是个牙尖嘴利的小子。
你说话这么放肆,也不怕哪天被人撕烂了你的嘴!”
听见战天雄威胁朱辰,龙椅之上,柳如烟绝不犹豫维护道。
“北凉王这点大可放心,作为朕的侍读,朕自然会护他周全。
通常想要撕烂他嘴的人,朕会先行将对方的嘴撕烂。”
见到柳如烟出言掩护朱辰,战天雄的眼中,闪过一丝讶然。
他显然没想到,柳如烟竟一改往日以怀柔为主的手段,变得如此强势起来。
当下,战天雄冷笑道:“既然如此,那臣就放心了,究竟这一个小小的侍读,总有一天,也会因为种种原因失宠的。”
他的言下之意,就是在未来的某一天,当柳如烟无法在呵护朱辰的时候。
那么也就是朱辰的死期了。
见到战天雄威胁自己,朱辰突然噗嗤一声,毫无征兆的笑出了声来。
战天雄眉峰一蹙,冷眼看向朱辰:“小子,你笑什么?”
朱辰冷笑着还击道:“我本以为,你堂堂北凉王,执掌十万雄师雄踞北疆,此番在皇极殿上,会有什么高论。
可是没想到,竟然和小孩子打骂一样,让人发笑。”
在柳如烟凤目讶然,满朝文武肝胆俱裂,异族使臣一脸震惊,战天雄严寒如刀的眼神中。
朱辰迎着洒进皇极殿的阳光,踏前一步,同时展开震慑与共情的气场。
这一刻,他仿若身披霞光万丈,慷慨激昂,义正言辞开口。
“昔日自先帝之始,九州雄踞中原,黎民安身立命,文武之风盛行大地。
然国乱岁凶,四方扰攘,种种潜在的敌人虎视眈眈,干旱洪涝等接踵而起。
在这内忧外患之际,又逢先帝驾崩,新帝登位。
我辈臣子,更应当坚决维护新帝明君之职位。
以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可你北凉王却自持位高权重,手掌大权,竟不将陛下放在眼里,甚至恶言相向。
正可谓罪恶深重,天地不容!”
朱辰铿锵有力的一番话掷地有声,在共情和震慑的气场加持下,竟让一众文武大臣,忍不住一阵动容。
事实上,朱辰所说的,也正是他们心里所想,却又不敢说的话!
尤其是当他说到‘以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时。
更是让朝堂上两名书院大儒,直接热泪盈眶,恨不能自己。
就连战天雄一脉的一些臣子,也马上有些羞愧的低下了头颅。
一时之间。
朝堂之上,柳如烟麾下的文武群臣,竟全都扬起了一股无形的斗志。
战天雄感受到气氛的差池,马上气急而笑:“斗胆侍读,竟敢如此放肆,你认真不怕我杀了你?”
朱辰冷笑不已,一指战天雄,即是破口痛骂起来。
“住口!你这无耻反贼!岂不知天下之人,皆愿生啖你肉!安敢在此饶舌!
你既为狼子野心之臣,还敢在陛下面前妄自肤浅!
待你命归于九泉之下,届时,有何面目见先帝?
战天雄,你这些年都枉活到狗身上去了吗?
现在你还敢在陛下面前狺狺狂吠!
今时今日,此时现在!
即即是你要杀了我,我也浑然不惧!
我也要高声在此向所有人宣告。
我从未见过你这等,如此恬不知耻之人!
来吧!有本事你就杀了我!
今天一个我在这里倒下了,明天,就有千万个我,又站起来了!”
朱辰意气风发,说的慷慨激昂。
一时之间,满朝文武被他的热血,感动的无不热泪盈眶。
就连北凉王麾下,原本识趣行事的臣子,也羞的满脸通红。
谁都没想到,一个小小的侍读,居然敢直面战天雄,撕破他的狼子野心。
而他们这些大臣与之相比,却羞愧难当。
就连柳如烟的凤目之中,也噙着满满的感动。
她没有想到,朱辰竟然为她连死都不怕!
此时,恼羞成怒的战天雄身上,也发作出了一阵滔天杀意。
“好,好,好!”
他一连三声好,眼神透着无尽的杀意。
“既然你这么不怕死,那我就玉成你!”
战天雄一拍御座,案脊亓酒杯,瞬间碎作残骸,又快又急,射向朱辰!
只要被这些碎片射中,朱辰定然会被轻易射穿咽喉,直接命洒就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