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八点，京州郊区一处建在半山腰的特色民宿庭院里，周围植被茂密，时常可以听到鸟鸣之声，天空上没有都市中常见的光污染，反而是点点星光挂在半空，临近十五，月亮圆润硕大，似乎伸手可得。庭院正中的桌子上摆满了种种美食，王立峰、张强、杨萍另有橙乘网络总裁刘克正围坐在桌前推杯换盏。
橙乘网络正是张强前日给杨萍送去资料的那家网络公司，橙乘网络是橙乘地产下设的一个子公司，总裁刘克是橙乘地产老总刘贺林的侄子。之前张强因为与橙乘地产有广告业务往来所以结识了刘克，他又知道刘克与刘贺林的亲戚关系，因此听说杂志社要改版网站，他便想把这单生意介绍给刘克，顺便牢固一下老客户刘贺林。
张强特意将饭局部署在山间民宿，一方面是因为这里幽静不会碰到熟人，王立峰不喜张扬，部署在这种地方见，他会比力放松，容易谈成事；另一方面他也是想给王立峰和杨萍部署度个小假，究竟第二天是周末，晚上在民宿吃完饭，王立峰顺理成章地就会跟杨萍留宿这里，一举两得。
“谢谢张哥给部署的局，我先干为敬！”刘克此时已经喝了不少，却依旧频频举杯体现诚意。
“刘总，你放心，资料我已经都交给杨主任了，她主要卖力网络这块，一定会资助的。”张强也喝了不少，涨红着脸说，“刘总，咱们一起再敬杨主任一杯。”
杨萍端起酒杯，与他们领导轻轻碰了一下，懂事地说：“你们照旧应该好好谢谢王社长，主要是他认可你们。”说着，用如波的眼神向他们体现。
杨萍此言一出，刘克立刻起身，对王立峰说：“杨主任说的对，我们都是仰仗王社长提携的，我敬您！”
今晚，王立峰喝得并不多，依旧端着领导的款儿，说道：“我照旧要强调，改版质量要过关，价钱一定要优惠。据我所知，白一超那边也在找其他家在谈。”
刘克一愣，他原以为这事儿王立峰就定了，听他的意思似乎另有竞争，但他脑子很是活络，立刻就转过弯儿来，立刻投合道：“明白明白，现在什么都是要走竞标的，我们报的价钱肯定是最低的，请领导放心。”
“领导发话了，剩下的事儿咱们一定要办妥。”张强识时务的帮腔道。
王立峰的脸色略松了松，将杯中剩下不多的红酒一饮而尽。
……
酒席散后，张强陪着刘克回了城。民宿里只剩下王立峰和杨萍。两人都换了睡衣，休闲地坐在庭院角落的布艺沙发上，杨萍拿起桌上的水果，很自然地用牙签插好，送向王立峰的口中。
“我听说白一超那边开始有行动了？”王立峰微眯着眼睛，仰靠在沙发上，享受着水果入口的惬意。
“嗯，这周我和陆羽一起见了京时网的人，听他们讲的一套一套的，确实挺专业的，不得不说，老白做事照旧细致，竟然想到用上京时网的资源。”杨萍若有所思地说。
“陆羽去干嘛？”王立峰皱了皱眉。
“老白的意思，说是让他了解网络部的计划，未来好配合。”杨萍淡淡地说。
“你没显露出什么来吧。”王立峰看向杨萍。
“没有，你还不知道我，向来没什么主见的，领导说啥是啥。”杨萍拖长了声音，自嘲道。
“你没主见？我可没看出来，你可是难得糊涂啊。”王立峰看着带了几分慵懒随意姿态的杨萍，不由心痒，于是捏了一下杨萍的下巴颏，挖苦道。
『吧，要不是你在背后给我出谋划策，我哪能做到现在这个位置上，单元里那些人嘴上不说，心里指不定怎么编排我呢。”杨萍轻叹了一下，眼里流露出一丝怅然。
“我知道你的的好不就行了，其他人重要么？”王立峰起身，双手轻捏着杨萍的双肩，慰藉道。
“改版的事儿你预备怎么办？”杨萍问道。
“橙乘的事儿你先别提，放心做好跟京时网那边的接洽。”王立峰老谋深算地一笑。
“万一要是老白直接就定了这事儿，橙乘岂不是一点时机都没了？”杨萍不解王立峰为什么会如此嘱咐她。
“哪有那么简朴，你别忘了杂志社现在是困难时期，就是要开辟一条新路，也得盘算成本，况且改制以后，上面批下来的钱只有那么一点，如果我不签字，老白一分钱也甭想动。”
“你的意思是京时网那边的报价会超出预算？”杨萍似有所悟。
“这事儿最终还得落定在价钱上。”王立峰眯起眼睛，笑得十分自得。
“另有一件事儿，京时网前来洽谈的有一个女人，叫韩意。她似乎之前就认识陆羽，俩人挺熟。”杨萍突然想起那日初见韩意时的场景。
“哦？你侧面探询过么？”
“没有。我没美意思直接问。”杨萍摇了摇头，回道。
“我只知道白一超找上京时网是因为他小师妹陈晶晶的关系，这陆羽跟那女的之间又是什么关系呢？”王立峰眉头紧簇想着心思。
“人和人之间的关系，不就那么回事？”杨萍下意识地接话，一副过来人的口气。
没听到王立峰的回话，她扭头看了一眼陷入沉思的王立峰。随即又将眼神投向黑暗幽深的山坳中，幽幽地说：“有时候我也会想，如果当年没有遇到你，我会怎么办？”
“三年前，那时候的你可真是够倒霉的……倒霉的让给我心疼……“王立峰从思索中出来，感伤地答道，”在职场上没靠山，只能被杂志社的人排挤到网络部……然后就是你前夫那个王八蛋出轨……“
“然后就是果果生病，高烧不退，又转成肺炎，我给前夫打电话他压根不接，要不是在医院遇到了你，我连给果果看病治疗的钱都不够……”杨萍絮说着往事，脸上露出唏嘘和感伤。
王立峰听着她的叙述，只是默默把她揽在怀里，杨萍又道：“我原来也不想破坏别人家庭，可听你说了你老婆的那些凶悍，我也觉得你过得太难了……生活啊，怎么就不能饶了我们呢？”
“萍，我们不去想那些令人烦恼的破事儿，做人要向前看，没有过不去的坎儿。”王立峰一脸看尽世间苍凉的神情。
“你倒是帮我摆平了前夫，孩子的赡养费他一分不少的给了。你老婆的事儿到底什么时候才是个头？！”杨萍看着王立峰，满是无奈地问。
“男人之间的事儿容易办，不讲理的老娘们的事儿，难办啊。”王立峰扶额哀叹道。
“你不是最善于抓住人的把柄做文章么？”杨萍拉着王立峰一起坐在沙发上，窝靠在他身边问。
“她只想绑死我，跟她痛苦的在世，没有把柄可抓。”王立峰咬牙切齿地说。
……
一周后，杨萍收到了赵明阳打包发过来的改版方案，她将方案打印出来拿给白一超看，从页面设计到功效实现上白一超都感受很满意。
“那边报了价钱么？”白一超问。
“如果是租用机房，差不多用度在80万左右。”杨萍严谨答道。
听到这个价钱，白一超蹙蹙眉，显然比他预想的多了不少，他近日也听说张强给杨萍也推荐了一家网络科技公司，便看向杨萍问道：“张强是不是给你推荐了一家公司？了解过了么？”
杨萍想起那日王立峰嘱咐她的话，便老实答道：“最近一直配合陆主任跟京时网那边密切相同，张强推荐的那家公司的情况，我还没仔细研究过。白总，需要我接洽一下么？”
“嗯，你去了解一下情况，凭据我们现在要实现的功效，让他们报个价上来。”白一超付托道。
“好的，白总。会后我就跟他们打电话联系。”杨萍态度恭谨的回道。
……
这几天，白一超的心情有些烦乱，他跟小师妹陈晶晶表达了希望京时网那边适当降低价钱的想法后，陈晶晶给出的回复是这边的报价基本是果真透明的，面对所有的企事业单元都一视同仁，制止横向比力造成矛盾。摆明了是拉出了一副“店大欺客”的架势。白一超明白，即即是陈晶晶不嫌麻烦去向上级争取优惠政策，恐怕也是杯水车薪。
另一边，杨萍已经跟橙乘网络果真接洽。对方派出了强有力的团队，诚意十足地跑到杂志社详谈了频频。很快对方就给出了一个很是有诚意的报价，项目总预算约为40万元，而且话里话外还透露着这个价钱还可以商量的意思。在强大的价钱悬殊比对下，白一超不得不退而求其次。
经历了一个月的接洽和综合比对，社领导层终于有了定论，橙乘网络承接了公共视角网的网络改版项目，并于克日起实施。
……
晚六点，都市的晚岑岭如约而至，纵横交织的巨大路网上，密密麻麻亮着的车尾灯组成了一片红黄交织的车河。
杂志社内部这个月的焦点热词就是“网络建设”，陆羽突然感受到编辑部的焦点职位正在被挤占，虽然他尽力体现出顺应潮水波涛不惊，可是那些人、那些事，时时刻刻都在提醒着他一切已经悄然改变。
下班后，陆羽主动向高尚提出，一起到居酒屋小酌一杯。高尚欣然允许了，显然他的心里也一样忐忑着。
刺身拼盘里的干冰正冒着白色的雾气，桌上摆着四只盛放清酒的Tsuru-kubi。陆羽和高尚对坐，啜饮着。
“头儿，我看你最近兴致不高啊。”高尚两杯酒下肚，就拉开了话匣子。
“看你们不上进，愁的。”陆羽端起一杯酒，一扬脖子咽了下去。
『吧。实话说，我是有点失落。网络信息稍纵即逝，三天前发生的事，谁还记得？有什么搞头？”高尚直言不讳地说。
“英雄所见略同。”陆羽轻轻磕了一下高尚的杯子说，马上增补道：“可领导说，我们这种思想叫做不愿走出舒适圈。”
“啥叫舒适圈？我咋不知道长啥样呢？”高尚摊摊手，东张西望地问。平时在单元他总是体现的谨小慎微，此时才露出了一些真性情。
“牢骚可以发，事情还得做。总不能还没努力过，就投降了吧。”陆羽用筷子给高尚夹了一块刺身，一字一顿地说。
“叮叮叮……”手机铃声乍然响起，打断了陆羽的话，他低头看手机，是母亲的来电。
“妈。”陆羽接起电话。
“小羽，你都一周没打电话，也没回家用饭了。最近是不是很忙啊。”电话里，陆母关切地问。
“妈，我都挺好的，最近杂志社比力忙，我也没得空回去看您和爸。”陆羽歉意地说。
“你都挺好，我俩就放心了。对了，周末回来一趟！”陆母的声音在电话里听着有些兴奋。
“怎么了妈？有什么事么？”陆羽紧张地问。
“嗐，你赵阿姨的侄女现在在京州第二医院上班，是外洋留学回来的，人长得也漂亮，周末赵阿姨说咱们两家聚聚，介绍你们两个年轻人，认识认识？“陆母兴致很高地说着，话语中满是期盼。
“......妈，我不是说了，我不需要相亲，现在我想以事业为重，您就别费心了，周末我没空，要出差。“陆羽一听说母亲又要给自己部署相亲，心中很是抵触，忙找了个借口拒绝道。
“你这孩子，怎么这样，一给你部署晤面，你就种种推脱。我知道你眼高，这次这个女人我觉得真不错……”陆母有些着急了，絮絮叨叨地说着。
“哎......妈，有电话进来，是单元找我，这个事儿转头再说哈。”陆羽随便搪塞了个理由，强行中断了通话。
“阿姨又给你部署相亲节目了？”高尚一脸戏谑地看着一脸窘迫地陆羽，挖苦道。
“说得似乎你没有这方面烦恼似的，这是今世大龄青年的标配好吧。”陆羽反唇相讥道。但凡非事情场所，他很乐意很属下打成一片，一直以来他的座右铭都是“事情是事情，生活是生活。”
“是是是，我就等着看未来什么样的女人，能入得了你的高眼。”高尚吃着刺身，一脸等看好戏的模样。
……
与此同时，文轩创意菜餐厅的包间内王立峰、张强和杨萍正在庆祝拿下项目。
张强殷勤地给王立峰、杨萍倒酒，嘴里不停地恭维着：“杨主任在网络部，办起事儿来真的是方便多了，这次要不是你做内应，这事还真不会不显山不露水的就办了。”
“我倒没觉得简朴，我感受老白起了疑心，至少会推测我是不是跟你勾通了。”杨萍便夹着菜，边说。
“怀疑不能当成事实，不外小杨说的对，未来我们照旧低调些。张强，特别是你，不要一自得就忘形，成不了大事。”王立峰借机批评道。
张强看着两人一唱一和地样子，曲意投合道：“两位领导批评的对，我以后一定注意。”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张强从口袋中掏出一张消费卡，道：“杨主任，这张卡是橙乘旗下娱乐购物的消费卡，是刘克的一点意思，有空的时候，你可以带孩子去shopping一下。”
杨萍接过卡，低声问道：“这里面有几多钱？”
“不多，三万。”张强绝不在意地答道。
“三万？还不多。”杨萍第一次拿到面额这么大的购物卡，不禁倒抽一口凉气。
王立峰用纸巾擦擦嘴，说道：“购物卡而已，横竖都是他们企业自己发放的，你就拿着吧，给自己和孩子添两件衣服，你现在也是副主任了，别穿的太寒酸了。”
“领导说得对，杨主任您甭感受心里不安，这都是您应得的。”张强适时地帮腔道。
“张强，这次你这么捧刘克，他许了你几多回扣啊？”王立峰拿起茶杯，呷了一口茶，问道。
“刘克这次赚的不多，为了抢这个活他把价钱已经报得很低了。不外他说了，怎么地也能挤出来这个数。”张强伸出一个手指头比划了一下。
王立峰会意所在颔首，说道：“这次就不要考虑我了，不管几多你自己拿着吧。”
张强闻言，眼睛一亮，激动地说：“王总，要不说我随着您是跟对人了，向您这么体恤下属的领导可太少了。”
王立峰听了张强的奉承话，微微一笑，看了杨萍一眼，随即说道：“合适时候，你替我部署一次海南旅行吧。”
张强看了一眼王立峰又看了一眼杨萍，马上会意道：“明白，王总，保证完成任务。”
鹤罗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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