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宫中大殇
出了凤仪宫，在宫道上站了好一会儿后，兰贵妃才缓和过来，付托随行的宫女太监：“你们去和凤仪宫的宫人们扫除一下中，你们传本宫的令去付托内务府准备皇后的丧仪。”
“皇上现在应该还在御书房处置惩罚政务，月泪，陪本宫去见陛下。”
“是！”月泪应着，扶着兰贵妃向着御书房走去。
而随行的其他宫女太监则进了凤仪宫找来了凤仪宫潜藏起来的宫女太监扫除着庭院，待在房里缩成一团的绿绣也被叫了出来和几个宫女进了凤仪宫的寝殿，关上了门，叫醒了漓月开始扫除起寝殿。
醒来的漓月第一时间即是去看皇后，可在看到皇后的尸身时，漓月先是一怔尔后泪如雨下：“娘娘！呜呜呜……”
漓月哭了好一会儿后，搽了搽眼泪哽咽着轻轻的拉起皇后耷拉在床边的手在小腹上放好，又拉过锦被给皇后盖好。
再去了屏风后拿了盆端了一些原来准备给皇后沐浴的热水，无声的哭泣着给皇后擦拭着身体，又找来了洁净的寝衣给皇后换上。
另一边的兰贵妃在月泪的搀扶下到了御书房，见到了天子。
甫一见到天子，兰贵妃便带着月泪扑通一声跪下：“陛下！”。
突如其来的悲泣声让天子放下御笔一脸莫名其妙：“贵妃这是做什么？”
兰贵妃先是轻轻抬眼看了天子一眼，尔后才小心翼翼道：“皇后娘娘殁了。”
“什么！？”天子闻言徒然提高音量从御座上站了起来，难以置信自己听到的。
兰贵妃满身一抖，头更低了：“臣妾准备卸妆就寝的时候听到了皇后娘娘宫中宫女的叫声，让月泪出去看，发现皇后娘娘宫中的宫女尿了一身，眼神癫狂。”
“语无伦次的哭嚎着，妖怪掏了皇后娘娘的心，别吃她之类的话，臣妾不放心带着人前往凤仪宫探望皇后娘娘，谁知皇后娘娘寝殿宫门大开着，地上一片狼藉，皇后娘娘胸口破了好大一个窟窿，早已没了声息……”
兰贵妃声音越说越小，天子突闻噩耗，胸口剧烈起伏着，一时竟然觉得呼吸困难，额上有冷汗流下，天子跌坐在了御座上，无力的挥了挥手：“孤，知道了，爱妃下去吧！”
“是，臣妾告退。”兰贵妃闻言扶着月泪起身，逃也似的出了御书房回了未央宫。
御书房里，太监总管李忠贤正要说话，天子起身道：“随孤去凤仪宫。”
“奴才遵旨！陛下起驾凤……”
“直接备上御辇走吧！”
不容置的打断太监的尖锐的声音，天子说着，出了御书房，有太监抬着御辇出来让天子坐上御辇，去了凤仪宫。
等到天子到的时候，凤仪宫的一切已经收拾好了，宫女太监了也回了各自的屋里，寝殿了只剩下了漓月脸色苍白的跪在皇后床前。
看着床上了无生气的皇后，天子心口一滞，素日的威严架子毁于一旦，从前两人的美好冲上心头。
皇后的笑意美好浮上眼帘放大，天子突然脚步忙乱的奔至床前，漓月抬头踉跄起身看着忙乱的天子礼仪全无，癫狂大笑：“皇上满意了？哈哈哈～皇上兴奋吗？你讨厌的人去了！”
随行的太监总管李忠贤面色惊变，怒吼：“斗胆奴婢！竟……”
“行了！李忠贤退下去吧，把门关上！孤……要和阿宋待一会……”
天子并没有责怪漓月的僭越，而是声音哆嗦的挥了挥手，打断了李忠贤的话。
李忠贤脸色微变，若有所思的退了出去，关上了宫门。
他记得皇后的闺名就叫宋酬，皇上照旧皇子的时候就喜叫皇后阿宋。
看着关上的宫门，漓月满脸讥笑，泪如雨下，声音癫狂：“哈哈哈～皇上真是虚伪！娘娘照旧老将军之女时，陛下，便千般欺骗娘娘的芳心，老将军为陛下夺得天下，惨失一臂，陛下却要对宋家脱手！”
“娘娘满心欢喜的嫁给少年郎，却未曾想痴心错付！谨言慎行！被皇上步步紧逼，随处刁难，哈哈哈～如今真好！皇上终于如愿了是不是！哈哈哈～娘娘！”
漓月凄厉的指责着，而天子似听不见一般，只是呆呆的看着床上皇后的尸体，抚摸着皇后酷寒苍白的脸庞，眼中有依恋。
一旁的漓月满脸凄楚，视死如归的从袖中拔出了一把匕首，抹了脖子，眼中最后见到的是床上皇后苍白宁静的脸。
漓月轻笑，泪顺着眼角流了下来，手无力的向着虚空中抓去，模糊间似乎又看到了那个无忧无虑，单纯爱笑的皇后：“娘娘……漓月……漓月来……陪……你了……您等……等漓月！”
说完，鲜血顺着漓月的嘴角流了下来，漓月手终于无力垂了下来，闭上了眼睛，失去了声息。
“阿宋……”
天子呢喃着在皇后冰凉的额头落下轻轻一吻。
“铛～”的一声响起，幽怨回肠，震惊了深夜的京都，那是皇后的丧钟。
浓浓夜色中，城中黎民惊醒跪了一地：“皇后娘娘——”
国公府正要歇息的老国公宋城在听到钟声响起后，颓然倒地，无尽痛恨。
他戎马一生，驰骋沙场，保家卫国数十年，死尔后已，最后却落得个孤苦伶仃的下场！他千不应万不应，不应允许把女儿许配给皇家，更不应辅佐当今陛下登位，他悔不妥初啊！
钟声寂静，天子疯了一般跑出凤仪宫的寝殿，揪着李忠贤的衣襟大吼：“谁！是谁！谁敲的丧钟！给孤查！”
天子震怒，宫女太监跪了一地：“陛下息怒！”
李忠贤战战兢兢的说着。
“陛下息怒啊！国母逝去，理应如此啊！”
“滚！！！”天子怒斥一脚踢在了李忠贤身上。
李忠贤连忙跪在了地上。
天子亲口付托人收敛了漓月的尸体，怒气沉沉的回了御书房，太监总管李忠贤和一众宫女太监也跟了回去，从御书房到凤仪宫这一段路，天子乘坐御辇走了无数回，今夜却是头一回走了回去。
这一夜，宋后大殇，宫里变了天，天子下旨斩杀了敲丧钟的太监，付托内务府不许准备宋后的丧仪，让人用了一口水晶冰棺将皇后装了进去，放在了寝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