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引出蛊虫
说话间，付明清眼中闪耀着意味不明的光线，贺书堇黑眸微动，道：“直觉。”
“呵。”付明清闻言轻笑：“什么直觉不直觉的，你莫不是觉得我会毒术罢？”
贺书堇笑而不语，付明清却已明白。
两人对视良久，付明清终于打破了平静的气氛道：“你身上一直有一股淡淡的药香，付家又是最大的药材供应商，其中岂论是谁应当都对药理十分精通才对，你说我说得对吗？付女人。”
“不愧是大理寺的人。”付明清浅笑，放下了手中的工具。
起身看着贺书堇嘴角扬起一抹深邃的笑意道：“忘了告诉你，今早贺夫人来过了。”
“只是今早吗？”贺书堇眸光深邃。
付明清没有回覆，而是道：“贺夫人已经认了我为义女，取名贺婉清，所以……”。
话到此处，付明清嘴角的笑意越发深邃了，看着贺书堇巧笑嫣然道：“以后，阿堇该称我为妹妹了。”
少女明媚感人的笑容让贺书堇心里为之一振，笑着颔首：“嗯，好。”
话音刚落，沫儿从外回来，付明清看着沫儿道：“你去给我找一顶帏帽来，我要出去一趟。”
沫儿微怔：“不知小姐要去哪？”
“此事你无需多问，我会尽快回来。”付明清淡淡道。
沫儿低下了头，道了声：“是，小姐。”
尔后，便行至衣柜拿出了一顶白色轻纱所制成的帏帽捧在手上到了付明清面前，为付明清戴上了帽子。
帽子一戴，长长的纱瞬间便将付明清笼罩，轻纱飘逸，走动间，正好到膝盖处的轻纱随着微风拂动。
少女的娇俏的脸也在轻纱下若隐若现，让人心弦哆嗦。
留下沫儿，付明清独自一人和贺书堇出了贺府，坐上了马车，和贺书堇并排往大理寺而去。
进了大理寺。
付明清便跟在贺书堇身后一路穿过前门，正堂等地到了后面的停尸房。
一路上便有不少的人推测付明清的身份。
进了停尸房。
付明清才行至门口，便闻到了一股腐臭，抬眸看去远远的看到一个胡子拉碴，皮肤略微苍白，一头像是僧人般短发的人。
南朝所考究的即是身体发肤，受之怙恃，不敢毁伤，孝之始也。
可眼前这位不仅伤了头发，更是剪的极短。
付明清神色有些怪异。
不外，看着男人专心致志，聚精会神检查尸体的模样，付明清也十分佩服此人的专注。
要知道这尸体的腐臭味可不是谁都能忍的，好比她旁边这位大理寺少卿贺书堇，另有门口捂着鼻子脸色发绿的狱使。
看着贺书堇有些难看的脸色，付明清摇了摇头：“我还以为这对于你来说应当是再普通不外了。”
“大理寺虽然统管南朝所有无法处置惩罚的疑案，可这样难以直视的尸体也是头一遭。”
付明清闻言有些微微惊奇，没有再说话，而是将帏帽上的轻纱拉往两边，行至了检查尸体的男人身旁。
看了看尸体，道：“尸体应当死去不到两个时辰，至于高度腐烂，如果我猜得不错，应当是被人作蛊养制，蛊虫相斗啃食，百种毒物渗透了破烂的肌肤，融入骨血才造成如此惨状。”
付明清的话掷地有声的响彻在停尸房中，一语惊醒了百思不得其解的男人。
男人猛的抬头惊喜的看着付明清，眼中是对知识的渴望道：“女人所言甚是！不知女人是如何看出的，可否一解？”
付明清浅笑摇头，对着男人颔首行了个虚礼，十分谦虚道：“大人谬赞了，小女愧不敢当，不外是前些年偶遇一师傅，这才略知些许皮毛，开解大人实在是不敢当。”
付明清一席话说得谦虚谨慎，大方有礼。
男人眼中满是欣赏，自报家门道：“在下仵作宴文关。”
“宴大人有礼。”付明清浅笑轻言。
一旁的贺书堇看着相谈甚欢的两人，走上前来道：“据我所知，南朝境内无人涉蛊，巫蛊更是灭族的大罪，你会不会是看错了。”
“不会。”付明清一口否决。
宴文关看着贺书堇连忙行礼：“下官见过贺大人。”
贺书堇摆了摆手，指着付明清道：“这是本官胞妹，接下来会同你一起检查尸首。”
宴文关闻言有些错愕。
他竟不知贺大人另有一妹妹。
略微愣神，宴文关便道：“下官明白。”
贺书堇点了颔首，继续道：“炼制蛊虫或是蛊人想必须要十分隐秘且宽阔的地方，若是有大理寺不行能不知。”
付明清闻言，不以为然：“京都虽是天子脚下，戒备森严，可你又怎知这其中没有心思诡异的作孽之辈，若是某些人要藏，你又怎能得知，这世间许多事和人都是环环相扣的。”
“一人焉能成大事。”
最后一句话付明清说得极重，眼中也满是认真。
话语意有所指，贺书堇和宴文关都是智慧人，一下便听懂了付明清的意思。
宴文关道：“看来此事水深。”
贺书堇眸光昏暗，深邃的眼中看不出一丝情绪，声音降低道：“巫蛊乃是北疆小国的秘诀，先皇曾经不甚被一北疆女子所迷惑，后清醒之后便下了死令凡南朝中人不得与北疆人往来，更不允许其踏入京都半步。”
“皇上登位之后更是严厉。”
“看来，有人阴奉阳违。”
贺书堇面无心情的说着，悄悄握紧了腰间的剑柄。
宴文关眉头微皱看着贺书堇试探问道：“那此案大人觉得是否要上报彻查？”
“查！”贺书堇声音凌厉，目光锐利的说道。
宴文关脸色纠结：“可这要如何证明此女子确实死去巫蛊之术？”
“这也不难。”付明清抬眸说道：“她肌肤如此溃烂，想必骨血之间定有蛊虫栖息，只要用以新鲜人血引诱，定会出来。”
“此话认真？”宴文关一脸认真。
付明清颔首：“千真万确。”
贺书堇道：“那蛊虫出来之后又该用什么器皿装？”
“对啊，万一跑了怎么办？”宴文关紧张赞同道。
付明清看着两人道：“这个不妨事，只要在其中加入少许的清水和盐便可。”
“盐？”贺书堇皱眉。
付明清颔首，摸了摸鼻子又道：“不用盐也可以，你可以用香油。”
“嗯。”贺书堇颔首，扬声道：“来人！”
“大人！”一名狱使闻声进入敬重道。
贺书堇道：“取竹筒，再往里盛入香油拿来取证。”
“是！”
狱使应声立马走了出去，不多时便拿来了盛有香油的竹筒双手奉到了贺书堇面前道：“大人，您要的工具，属下找来了。”
“嗯。”贺书堇低低应声，接过了竹筒，挥了挥手：“行了，这里没你的事了。”
“是，属下告退！”狱使说着，退了出去。
狱使离开，贺书堇看了看付明清又看了看宴文关，最后将竹筒交到了宴文关手中。
自己则拔出了腰间的佩剑，割破了手腕将鲜血滴到了尸体旁边。
尔后，便将手腕随意裹住。
屏住呼吸，目不转睛的看着尸体，期待着蛊虫出来。
不外半刻钟，便听到尸体里有什么断裂的声音响起，贺书堇眉头紧皱不解的看向了付明清。
付明清轻声道：“这是蛊虫加速孵化，幼虫突破血管和肌肉的声音。”
话音刚落，只听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密密麻麻的金黄色小虫和种种各样五颜六色的幼虫从尸体里面一窝蜂的爬了出来，疯了一样的冲向了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