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天降飞尸
早膳事后，付明清坐在了软塌上手里拿着一本书有一搭没一搭的翻着，目光有意无意的看向了窗外。
现在金黄的阳光已经铺满了大地。
沫儿看着有些心不在焉的付明清，转了转眼睛，上前道：“奴婢见小姐无聊，不如去京都的绣坊阁看看吧，听说那里来了上好的丝线，丝线色彩亮丽，细而韧，在阳光下还会发出粼光。”
闻言，付明清转过头，目光看向了沫儿：“不必了，我本就为府中添了许多麻烦，再如此不知收敛索取岂非过……”
“女人多虑了。”一道温和的女声打断了付明清的话。
说话的人正是贺夫人。
抬眸看去，看着贺夫人面色欣悦的模样，付明清眼中一抹深邃的光线一闪而过。
终于来了。
起身嘴角勾起一抹温柔大方的笑容，付明清放下手中的书，走到了贺夫人面前行礼道：“小女给夫人请安，夫人安好。”
“女人不必多礼。”贺夫人连忙扶起付明清。
亲切的拉着付明清的手道：“女人是我儿的救命恩人，于我有大恩，我怎能接受女人的礼。”
付明清没说回覆，只是道：“夫人请坐，沫儿给夫人上茶。”
说完，付明清便任由贺夫人拉着自己的手走到了软塌上，各自坐了下来。
沫儿则应声倒了茶，行至贺夫人面前，低头俯身将茶举止眉心敬重道：“夫人请用茶。”
“嗯。”贺夫人低低说着，接过茶轻呡一口放在了桌上。
沫儿则站到了付明清身旁。
此时书房中。
贺良文幽幽醒来，猛的睁大了眼睛，看着床边坐着的秀容，老脸上满是迷茫。
“咦，昨晚的事我怎么想不起来了……”。
贺良文疑惑的呢喃着，一旁的秀容见状，眸光流转，主动起身扶贺良文坐起身，一脸嗲怪道：“老爷还说呢，说好的等容儿回来，结果却自己睡着了，任容儿怎么也叫不醒。”
闻言，贺良文一愣，眯着眼睛想了半天，似乎真有那么一回事。
老脸一红，有些欠美意思的抱住秀容柔软的身子道：“昨夜老爷我太累了，今晚，今晚老爷我一定好好陪容儿！”
贺良文说得信誓旦旦，秀容小嘴嘟起，娇俏的轻轻在贺良文胸膛打了小小一拳，靠在贺良文怀中撒娇道：“这可是老爷说的。”
“是老爷我说的！”贺良文笑着颔首，一口亲在秀容娇俏的小脸蛋上。
髯毛弄得秀容发出阵阵娇笑声，直到有丫鬟端着水进来，两人这才拉开距离，秀容装模做样的给贺良文穿起来靴子。
昕雪阁。
贺夫人看着付明清将在心里酝酿了许久的话说了出来。
道：“看着女人，我忍不住想起了我那苦命的孩儿。”
说话间，贺夫人脸上尽显伤心。
有了贺书堇此前的嘱咐，付明清并没有立即慰藉，而是佯装不知的担忧道：“贺令郎身为大理寺少卿，深受重用，虽平日里追凶断案，可身体却十分康健，夫人何须如此忧心。”
付明清单纯的慰藉让贺夫人心情一滞，看着付明清的眼神微微有些失神。
如果清儿还在，或许也有这般年纪了，说话也是这般温柔，善解人意。
想着，贺夫人道：“女人不知，堇儿另有一妹妹，明唤婉清的，模样同堇儿有八分像，只可惜清儿身体虚弱不堪，不到一岁便离世了，对于此事我心里一直铭心镂骨十数年。”
“我常想若是我争气些，清儿或许便能……”说到这里，贺夫人一顿，拿脱手绢半掩面容，似伤心不能自抑。
付明清看在眼中，心里不禁生出了一丝对贺夫人的恻隐道：“时光荏苒，岁月蹉跎，世间之事讲的即是一个缘字，夫人也许应该为小姐感应兴奋。”
付明清的话让贺夫人一怔：“此话怎讲？”
“缘近缘灭缘深缘浅，小姐前生早夭不得已享受天伦之乐，夫人又为小姐如此伤心，上天定会恻隐，叫小姐投了好人家今生今世享受荣华富贵，定不会薄待。”
付明清笑意然然的说着，贺夫人听着脸上果真泛起了喜色，看着付明清越发喜爱了。
说出了自己真正的目的道：“女人说得对，世间万物考究一个缘字，不妨告诉女人，女人的容貌同我儿相似更与我清儿相像，女人又救了我堇儿，我见女人更觉得心情舒畅，心思愉悦。”
“女人若是不嫌弃，不如认我为义母，就此住下，我定当女人为亲生女儿，必不亏待了女人。”
贺夫人说话时，眼中的期待正中付明清下怀，付明清虽然想立即允许，但已经说了失忆，那定然是不能就此允许了。
便一脸神伤道：“小女多谢夫人厚爱，只是小女如今前事不记，名字过往皆忘，一个无名无姓身份不明之人怎敢攀附夫人。”
贺夫人闻言，越发喜爱付明清了。
只觉得如此智慧伶俐，温柔大方，知书达理，不贪富贵的女子真是世间少有。
拉住付明清道：“好孩子，我知你不是贪图富贵享乐的女子，你若是不嫌弃，以后不如便随我贺家的姓，叫婉清的名字也算全了我的思女之心可好？”
付明清没说话。
一旁的吴嬷嬷道：“女人您就允许夫人吧，您都不知道夫人自见了您第一面后便一直惦念着您，一直不安的心也有了归处。”
吴嬷嬷尽力劝说着，贺夫人也满脸期望。
而现在的结果也正是付明清想要的，到此她便有了另外一个身份。
嘴角勾起一抹发自内心的笑容，付明清硬是湿了眼眶，泪眼朦胧的对着贺夫人隆重一拜，谢谢不尽道：“小女不知何世修来的福气，让夫人如此看待小女，小女谢谢都来不及又怎么会嫌弃呢。”
闻言，贺夫人欣喜万分，激动的扶起付明清眸光闪动道：“好，好女儿！”
一旁的吴嬷嬷眼中也满是欣然。
付明清则紧紧的拉住贺夫人的手，声音婉转谢谢道：“母亲～”。
一声母亲让贺夫人一下红了眼，抱住了付明清叫出了一声：“清儿。”
付明清将头靠在贺夫人的肩上，低垂眉眼，眼中满是愧疚。
母亲，对不起，为了给您和父亲，燕姐以及付家几十口人报仇，女儿不得不出此下策，希望您和父亲在天有灵莫要责怪女儿。
书房之中，秀容送别贺良文。
贺良文坐上马车，总觉得右手的拇指疼痛不已，捏了捏，抬手放在眼前仔细看着，这才发现拇指的指腹有着一个针眼。
贺父自从先帝去世辞官后便在京中做起了酒酿生意。
虽然不大，但京都三分之一的酒酿工业都属于贺家。
也算是有职位。
看着指腹上隐隐作痛的小伤口，贺良文皱起了眉头。
他怎么不记得有这么个伤口……
正想着，突然，砰的一个什么工具砸在了轿子顶上，随着一声巨响，一个工具从天而降。
带着浓浓的血腥味。
砰的砸到了贺良文面前。
突如其来的撞击一下惊了马，让马车差点失控，贺良文在轿中也身形不稳，乱七八糟起来。
幸亏下人机敏，很快勒停了马，马车这才停了下来。
贺良文这才坐稳，定睛看下落在自己面前的工具。
不看没关系，一看，贺良文三魂七魄差点都吓散了。
只见那赫然是一具面目全非，鲜血淋漓，高度腐烂的女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