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3章 从县衙开始
“斗胆！哪里来的疯子！”刘祥十分生气，猛一拍惊堂木。“携带凶器擅闯公堂，速与本官拿下！”
“是，大人！”班头麻利儿跳出，气势汹汹的抄着水火棍。“小子，不管你是疯照旧癫，今天落到任爷手里，算你倒霉……”
杜仲看了这人一眼。“哦，是你。”
马春企图烧尸那夜他原本也在，在县学运动的次数很频繁，进迷雾后跑的地方更多。大街小巷的四处乱窜，以抓人为名敲诈黎民。
安平城的舆图能全开，这个班头可算是头功。
“任久，三十一岁，人族，大周靖州安平县四用村人。乾道八年七月四日，监犯蒙冤，受杖二十。无人授意，却心生歹毒，暗下重手，致重伤不治……”
“乾道八年九月十一日，酒后巡街，路人侧目，便将对方打伤，捏造罪名抓入牢中。收贿银三两，方羁押月余将其释放……”
“乾道……”
口述断罪，一剑枭首。任班头还在咋咋呼呼，脑袋就飞了起来。
“阴暗小人，当诛。”
【3356/1】
所有人呆住。
杀官差者常有，县衙行凶者少有。
这可不是简朴的蔑视官府，而是明目张胆的与官府为敌。
不外很快众人便发现，他们发呆有些早。
任久，只是个开始。
【3356/2】、【3356/3】、【3356/4】……
转眼之间，又有七八名衙役倒在血泊之中。全部都是枭首，狂暴至极。
“啊啊啊……杀人了，杀人了！”
“快来人啊，官差在哪？！”
“别挡路，把他拿下！！”
公堂瞬间大乱。
惊叫跳脚的，想上去抓人的，一群人挤做一团。
不外随着黄师爷一句话，行动马上统一许多。
“用的是剑，又私刑问罪……大人！此人是无名氏！是凶手！是县学血案和杀害马执事的凶手！！”
“什么？”
刘祥直接从椅子上跌了下去，衙役们齐齐闭嘴退却。想看热闹的人，一窝蜂的往外跑。
光是耳食之闻或是看个海捕文书，绝大多数人都没有什么感受。杀人也好，凶手也罢，都离自身太遥远。
可认真人泛起在面前，没有几多人能保持淡定。
“快跑！”
“杀人魔来了，你不是官差吗，快把他抓住……”
“抓尼玛，快给老子闪开……”
众人一窝蜂的往外跑，你推我挤成了一团。
“定！”
杜仲口喝敕令，群体定身术。
公堂内外一大群人，都如同被冻住似的定在原地。
“不用紧张。”杜仲随手捅了一个不能动的衙役。“杜某只诛有罪之人，无罪者不杀。”
之前脱手就奔脑袋不是狂暴，而是因为这样的效率较高。在未掌握其他剑法的情况下，捅刺出剑不够流畅。
现在都被定住，就简朴多了。瞄准心脏要害，是小我私家都不会偏。
杜仲换了温和的方式，可其他人却是更畏惧了。
自己站着不能动，对方慢悠悠的杀人。这种心理上的压力，比刚刚那样还要强烈。
“饶命！！我冤枉啊！！”
“爷爷不要杀我，我上有八十老母，下手八岁孩子……”
杜仲没有理会这些嘈杂，只不紧不慢的出剑。
“你，你别过来……”看着走到面前的杜仲，黄师爷是魂飞天外。
如果不是因为定身术，他现在基础站不住。
“大侠饶命，大侠饶命……”黄师爷颤颤巍巍的求饶。
“我虽然收过一些钱，可从来没主动要过。碰上穷苦的举告人，我还接济过……”
“善恶一念，好自为之。”杜仲并未对他出剑。
黄师爷有亏心事，未上天诛榜。说明站在边缘，尚未做下大恶之事，甚至另有良心未泯的举动。
天道无情，一线生机。
生机不在天，在于自身。
“大侠手下留情，我也是身不由己！！”县令刘祥见黄师爷逃过一劫，马上有了精神。
“本官确实收过许多钱，但从来没有亲手害过任何一人啊。判过一些案子有失偏颇，可也是在是对方势大，本官惹不起……”
“你纷歧样。”杜仲看向刘县令。“小小县城这多该杀之人，你这怙恃官居功甚伟。”
“刘祥，四十七岁，人族，四山县人。乾道九年五月十四出任安平县令，上任当天审问凶案，弟杀兄霸田。受贿纹银十五两，言兄病亡，并将举告的兄嫂赶出……”
“乾道九年五月十六日，耕牛失窃案，将一农人屈打成招。十日后耕牛寻回，亦不认可错判，将其羁押一年，使得日后重病缠身，不能劳作……”
“乾道九年六月三日，受贿纹银七十两，释放贼人，隔日该贼人便再犯凶案……”
“乾道九年……”
刘县令无一重罪，换成普通人或许都不会上榜。但是他县令的身份，让这些恶行都变了性质。且其罪为数众多，简直是数不胜数。当官越久越频繁，甚至一日多罪。
“这……这……”刘县令惊恐不已。
“你怎么会知道这么清楚？你到底是什么人？州府的差官？大理寺的密探？就算本官有罪，也当捆绑府衙议罪……本官可是县令，是本县怙恃官！你若杀我，便即是与朝廷为敌……”
杜仲不与其辩，不再多言，走到面前，一剑贯胸。
“贪官污吏，祸殃一方，当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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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机隔离，定身失效。刘县令摔倒在地，在明镜高悬的匾下不停抽搐。
审过的错案，冤过的苦主，一个个的接连附体。
没有人直接被害死，可都蒙受屈辱和绝望。刘祥受刑之痛不如马春，可苦楚绝望更在其上。而且因为夸张的罪行数量，只怕三五日都难获得解脱。
杜仲提剑转身。
公堂外边已经懵了。
衙役死了一片，县令被当众捅杀。慢说是安平县，整个河阳郡也没出过这等事件。
只是所有人都被定住，再畏惧也逃脱不掉。
“大侠替天行道，是咱黎民的福气啊……”
“是啊是啊，这些贪官污吏该杀！”
见到杜仲在公堂内只杀官差，平民黎民一人未动。这些人便侥幸的以为，杜仲只杀官差，不动平民。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生而不教，亦是罪孽。”
杜仲提剑上前。
堂内官差当诛者十中有三，连那个黄师爷都未上天诛榜。可是堂外这些县学士子的眷属，却险些尽数在榜。
“你，你要干什么……”
“我可没害人，这辈子连鸡都没杀过。”
“生而不教即便有罪，你也不能因为这个杀人吧。”
“谁家还没个不听话的孩子，你这是胡乱株连……”
一看杜仲这架势，士子眷属们慌了。
“不教为罪，罪不至死。因私加罪，却是罪无可恕。”杜仲走至一妇人面前。
“徐金娥，五十七岁，人族，大周靖州安平县人。乾道十二年二月十八日，儿子王学山于家中和恶友玷污仆人之女，使其不堪受辱悬梁自尽。
为母不教子省罪，反而埋尸灭证。后为防追查，以贩货为名刻意派仆人远赴边陲老林，致使其为伏莽所杀……”
贵妇人短暂惊慌的事后，随后歇斯底里的尖叫起来。
“老孙那个丫头是自己想不开吊死，我美意资助葬了，怎么就成了埋尸！另有老孙头，那是我送他的富贵，他倒霉碰上贼人，能怪我吗……”
“养而不教，变本加厉，当诛。”
剑光闪过，恶妇伏首。
【3356/26】
士子眷属们没了侥幸，一个个惊恐万分。
断罪之初多如徐氏一般不自知，歇息底里的撒泼大叫。可当刑刃加身之后，方知自己错到极点。
这持剑的书生不是判官，而是恶鬼都惧怕的修罗。
肉身上的痛楚虽然难以忍受，但精神上的轮回才是真正折磨。
鲜血和嚎叫，鼻涕和眼泪。庄严肃穆的公堂，成了地狱的刑场。
杜仲心中无半点波涛，只是机械性的出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