拣尽寒枝
“我见过一个患有精神破裂症的女人,当她的掩护型人格泛起时,原来弱不禁风的一小我私家,力量变得比成年男子还要大。
其实,精神的力量,要比人们想象中大得多,可怕得多。”
何容与缓晃滤出心理咨询室。
按这样说,李知许的力量,有可能降临到何容与身上。
换一种说法,随着何容与在自己的理想里越陷越深,他会慢慢模糊理想与现实。
当理想与现实的界限被打破,他会认为自己就是李知许,同时,他也会拥有李知许的无上神功。
可是他何容与呢。
当他完全陷入理想时,李知许会占据他的身体,那时候,他自己的灵魂又将何去何从?
李知许究竟是他理想出来的,他知道,认识,了解李知许的一切,他可以把自己当做李知许,但李知许却不知道他何容与的存在。
何容与意识到,这与许多网文里面的穿书差异,不是李知许穿越到了现实世界,而是他把自己当成了李知许。
他的身体不会改变,他的影象不会改变,他对现实世界的认识同样不会改变。
但何容与酿成了李知许,拥有李知许的武功,以李知许的方式思考。
到那一天,他到底是何容与照旧李知许。
那一天什么时候会到来?
何容与猛然想起李知许那只差一层便练就的神功。
只差一层,连李知许也无法突破的一层。
当李知许突破一层的时候,现实与理想之间的高墙,将会轰然崩塌。
何容与怕了,他渴望像李知许一样冠绝天下,但他更怕迷失自己。
他是何容与不是李知许。
何容与决定停止理想,开始专心他平庸的生活。
不知道月亮在天上圆缺了几多回。
何容与开始了日复一日的高中生活。
上课开小差,不写作业,考试打小抄。
何容与的生活似乎原来就这样,在外人看来,他跟以前没有任何变化。
变化倒也有,杨琪梓一群人现在遇见他都绕着走。
他既然不来找麻烦,何容与也不会主动理他。
但他转身看向丁咚时,不行制止的会看见杨琪梓,看见那张黝黑的脸。
丁咚和杨琪梓的关系似乎越来越好了,相反的,何容与已经和她半个月没有说话了。
倒不是故意不说话,两小我私家似乎真没有什么话可说。
如果日子就一直这样下去倒也好了。
厥后,何容与才意识到现实的离谱。
他的理想需要逻辑,但现实不需要。
那天,何容与像往常一样搔首东窗,有声音自他身后传来,
“何容与,别愣神了,过来把这表填了。”
何容与懒洋洋的转身,体委戚传峰。
“这什么工具?”何容与问道。
“一个运动会的表格,别管那么多,填好就行了。”戚传峰有点不耐烦。
“运动会?运动会跟我又有什么关系了?”何容与勉强笑着答到,他身体差,全班都是知道的。
“这次田径跑步用的是积分制,我们几个班委讨论了一下,决定来上一回田忌赛马。”戚传峰眯缝着眼,那狂妄的神气让何容与有点讨厌。
“所以呢?”何容与继续问道。
“所以你就是那个劣等马。”戚传峰笑眯眯的。
“你的意思,让我跟其他班的几个体育生已往一起跑步?”
戚传峰点颔首,何容与看出了他笑里面的笑,一种讥笑。
“为什么不让别人去?横竖都要输的。”
戚传峰拍了拍何容与的肩膀,“输掉这场角逐的人,在运动会当天肯定要当着全校的面出丑,你,最合适。”
说完,戚传峰再也忍不住,仰头哈哈大笑起来,
“行了,我走了,你把表格快点填好,完事后给我送来。”戚传峰悠悠的转转身,背着手走远。
何容与感受心里面被人塞进一颗大石头,他似乎已经看见,他被一群体育生远远落在后面,累得气喘吁吁。
在全校师生的指点下,他会紧张,会摔倒在田径场上,然后,一声声讥笑,水银泻地一般,慢慢的,淹过他,溺死他。
“好啊,想看我出丑吗?那我就出给你看好了。”
何容与下定决心,运动会那天不管用什么措施,他要把班级的积分拉到最低,他要让整个三班与他一起出丑。
之后的事情就简朴多了。
为了运动会,全校上下都忙了起来了,何容与照旧一小我私家坐在窗户边,一切都与他无关。
熬到了中午,快要用饭了,何容与心情照旧不错的,他找到左佑,
“走啊,用饭去啊!”何容与语气颇为欢快。
“今天我就不跟你去了,戚传峰他们把跳高园地借到了,中午我要跟他们去练一练。”左佑忙着收拾工具,头也不抬的答道。
“练那种工具,哪有用饭重要,什么事还能挡得住你用饭了?”何容与站在一旁,颇为尴尬。
“运动会马上就到了,我也得好好准备,争取为咱班争光!”左佑抬头看着何容与,何容与觉得他眼睛里有光。
何容与只能一小我私家向食堂走,他挑了一条人少的道,绕远,清幽。
他倒不畏惧孤苦,他畏惧自己看上去孤苦。
“何容与,何容与!”声音清脆。
何容与转转身看去,心里一下子兴奋起来,是丁咚。
“倒霉玩意儿,你怎么在这呢?”
“先别说我了,先说说你,一小我私家蔫着头晃悠什么呢?左佑呢?”
“他啊,他跟戚传峰他们练跳高去了。”何容与装作漫不经心的回覆。
“你倒像个没事人似的,我记得你报了个短跑啊,也不练练。
我和杨琪梓有个男女混淆接力,正在这边练着呢,你要不要跟我们一起?”
何容与听到杨琪梓的名字,心里就是一颤,那种熟悉的难受又涌了上来。
“杨琪梓?我记得他跑的不快啊?”
丁咚一摆手,“没措施,人手有限,只能让他上了。”
“你们俩一起来这练,他人呢?”
丁咚转身四下里看了一圈,似乎颇是疑惑,“适才还在这边呢,怎么这会就不见了?”
何容与明白,这小子躲着自己。
“杨琪梓可不是靠谱的主,这会纷歧定躲到哪了?”
丁咚急了,“这家伙确实不靠谱,这下好了,一小我私家我还怎么练接力啊?”
何容与看着丁咚,他最喜欢丁咚脸上带着三分薄怒时的神色了。
何容与突然心念一动,试探着问道:“要不,我陪你练?”
丁咚看着何容,瞧着他小心翼翼的样子,忍不住笑了,“你?可别开玩笑了,快把杨琪梓找回来是正经。”
何容与神色严肃,“我没开玩笑,你也说了,杨琪梓只是一时之选,如果比他强呢,是不是就可以取代他了?”
丁咚看着他认真的样子,忍住笑意,“那虽然了,可就你这身子骨,把短跑应付下来已经是勉强了。”
何容与看着丁咚桃花一样的眼睛,“那么咱们打个赌,如果我短跑拿了第一,让我把杨琪梓换下来,我去和你接力,怎样?”
丁咚眨了眨眼睛,桃花上面凝成了霜,“好啊,赌钱就赌钱,我这就去跟戚传峰说,不外,你要是输了,我要你奏琴给我听。”
洛阳东头桃李花,飞来飞去落谁家?
何容与微微一笑,“一言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