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桂园
“乔令郎。息女自小被遗弃,小人见这小娃娃生的可爱。就一直养在身侧。”廖冬青简明简要的说明了来女的身份。
没等众人反映,“着实可怜啊。”
王志虎不适时宜的开口,见廖冬青冷眼扫过。顿觉不妙,打了个起手,赶忙低头。
“当初襁褓之内夹带了一块玉佩。虽不是什么稀有之物,但可想这小娃娃一定是哪家的心尖尖。于是我就自作主张,给她起了个佩玉的小名。”廖冬青看向身边的女儿,今日首次露出了自然的心情。
似乎是想起来什么,又面带了几分严肃:“玉儿,还欠好好和乔令郎打个招呼。”
看着自家女儿看着劈面乔庸奄不停审察的样子,廖冬青有种莫名的羞愧。
自家女儿早早就有看上了乔庸奄的意思。最初廖冬青并没有过多心思放在对方身上。但仔细打探事后才知道,自家女儿眼力简直不错。
乔庸奄,身世地方氏族嫡系宗子。北辽会试名列第二,初入绥江府传诵绥江赋引众人侧目。秋桂园与一名红衣男子小亭内互辩字字珠玑获胜。立刻被城中权贵结交,据说行事作风有君子之风,才气逸散有古文士之气。
认真是少年才子,日后未必就不是那朝中朱紫公卿。
这才应着女儿的心思,今日自己在这正堂候着。往日何须自己这般身份亲事亲为?
心疼自家玉儿让其在二楼私厢内暖卧,好不容易等到了乔庸奄。
知道自家女儿姿容绝色,利落大方。本想着定要好好宣扬一番,不能让对方轻视。哪成想佩玉盯着对方脸审察起没完。
原来想要讲的几句话,如今都不知道该怎么继续讲下去。这才多了几分羞愧。
似乎也是注意到了自己有些失仪。连忙注意了几分,显得有些局气:“佩玉见过令郎。见过列位。”
听闻廖冬青的讲述,华少德也看向自己腰间玉佩。眼底一抹黯然转瞬即逝。
佩玉施礼期间迅速审察过乔庸奄身边几人。迅速分类结束,侍卫们,带着长长见识的友人晚辈,以及庸脂俗粉。
王安君敏锐的察觉了一些工具,心中嘴角微抽,但面色并没改变。
“见过佩玉女人。”乔庸奄还礼。
廖冬青自然接过话来,面露为难:“乔令郎,其实今日在下有个不情之请。”
乔庸奄面露难色却照旧开口应答:“廖掌柜但说无妨。”
廖冬青自然察觉了对方难色,却仍选择开口:“其实小女早就对这次文会意驰神往已久。自幼时小女就有夫子授业,诗词歌赋,琴棋书画略有涉猎。尤其是写的一手好字..”
自觉地是并无纰漏,看了女儿一眼。这才话锋一转:“只是小女并无加入过这类文会的经历,实在是担忧小女冒失。希望令郎能带着小女同游这次文会,哪怕是为令郎您研墨随侍,待到文会结束以后,另有谢礼。”
说完廖冬青还计划深深作揖,连忙被乔庸奄拖住:“廖掌柜,万万使不得。”
也无所谓的你来我往,立刻廖冬青就被扶起。
乔庸奄并未回复,若有所思状,也没人敦促。在思虑半晌以后,仍是作揖开口:“照旧改..”
话说一半,有红衣男子勾住了乔庸奄肩膀。打断了乔庸奄接下来的说辞。
“乔贤弟,莫非是要到那今日文会一探究竟。”梁仙芝有些故作明知故问态。
有些冷场。
乔庸奄有些无奈:“自然是。”
见似乎是有些气氛奇怪,梁仙芝四处审察起了周围几人。
看过了身旁几人:“廖掌柜。几日未见,可另有记起我?”此时乔庸奄也把搭在自己身上的手臂默默放下。
“梁令郎说笑了。”随后两人都是适度的说笑起来。梁仙芝还只用几句就得知了前面发生的事情。
梁仙芝也是先看了一眼乔庸奄再看了一眼廖佩玉,轻轻颔首应允:“嗯。要是能同佩玉小姐同行。实在是荣幸。”
“我就替我这贤弟好好允许了。”梁仙芝说完乔庸奄轻皱眉头的心情一闪而逝。
廖掌柜恰似有所察觉却并无举动。见自家女儿照旧没有行动,连忙又是督促:“还不谢谢梁令郎。”
廖佩玉还在饶有兴致的偶尔审察乔庸奄,自认为礼数还够周到。
被督促后,谢过了梁仙芝。开口令人只觉东风掠面,梁仙芝也是面露喜色的应下。
但却不禁让廖冬青有些反思,自己这些年是不是对佩玉的礼数管教有所遗漏。今日事后一定要好好教导其一些为人处世之道。
今时绥江府文会,早就盖过了往年气概。
于此同时的街头,金冠华服的顾南洲和随侍青鸾仍在街上信步。那日在老石山上展露文气,城中学子文士间,顾南洲当是风头无两。
据说是当日闾山门生计划与其结交一番,也仅是只在是同在仙家客栈中有过一次宴席。
听说仍被奉为上宾,委实是风云人物。往后依旧游历城中却不应邀任何人的邀请。
那拒人千里之外的顾南洲,此时正驻足一处书斋前的卖砚处,有些悠闲自在的意味。全然忘记了今天另有文会要加入的意思。
等到有人认出顾南洲,半路有人想要攀谈,顾南洲也不会特意避开。多是有回应的。
遥遥招云院,青青早春里。浅蓝色大袖,腰缠流苏身侧挂剑的初麟希,闭目养神。
一侧有一名黑发扎成马尾,一身短打利落玄色麟甲劲装,细细看去令人只觉悲凉,如同节葬。额头上带着三股黑绳编成的扶额,男人嘴里叼着不知道从哪折下的一支狗尾巴草,拄在高耸亭台的栏杆上。
等着顾南洲买下来那处书斋里的一副砚台,走入了街头。
入了那黑袍男人的眼,青鸾敏锐的察觉了目光。直直顺着视线与那黑袍男人险些对视了起来。
黑袍男人立刻收回视线转头,令青鸾似乎寻不到目标有些茫然的皱了皱眉。
男人看向闭眼的初麟希。抽动嘴角把狗尾巴草从楼上直接吐下。
也在黑袍男人行动后,初麟希徐徐睁眼。遥遥望向街头。
“还认真是滨海龙希城的顾南洲?”黑袍男人肯定是没有为自己适才的行为感应欠美意思。
初麟希似乎是不太相信男人说的话,想自己再远远眺望看清一点。却有些无力,只能点颔首:“所以,这才不正常。”
此时的招云院门外,陆陆续续有学生文士入院。也不需要所谓的什么推荐信件,只要是愿意加入的,留下姓名即可。
有在就认识的学子成群的配合入内,有阔气带着侍女轻视众人快步走入的,更有哪几家小姐提前约好,配合入内的。
但门前有一位念书人,头戴方巾,浆洗发白的粗布麻衣。本是一开始计划直接入内的,却又马上走到招云院匾额不到几步的地方停下脚步。
张望匾额一会,恰似在确认没错。却没直接入内,又走了回去。
其实他来的算早,又泛起在招云院前一次,又有些欠美意思。照旧选择了转身回去。
不禁让门口纪录名字的那位老管事有些觉得莫名其妙。
最后看了看门前的披甲侍卫,招呼着其中一个过来。悄悄说了一番话,这人回去后带着其余几人望着大门两侧挤了挤。
恐怕是这几个门神吓到了那小伙子。
那头戴方巾,身穿麻衣的念书人也发现了适才院中泛起的事情。又不太妙的正好和那老管事对上了目光。
老管事冲着他点颔首,也不延长他手上行动,纪录着什么。
那有些胆怯的念书人,见如此实在是躲不外,最后实在是欠美意思不迈出那步。走到了那老管事门前,躬身一揖:“多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