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笼罩周围,徐峰的第一反映就是飞离地面,在高处规避风险。
虽然仍在白昼,但他依然能看清四周五米内的事物,这似乎与自己的血族身份有关。
追踪镖在徐峰的控制下猛烈地哆嗦,险些就要朝敌人可能的位置杀去,心中仅存的理智制止了这一行为,并问了一个致命的问题:神父为什么还没泛起?
如果神父永远也不会泛起了,那与其在这里拼个两败俱伤,不如逃出去。
如果神父只是暂时被什么事情拖住了,徐峰就绝不能是这场私斗的挑起者。
片刻,微弱的火光闪过,那是叶榕火焰附加的能力。
“这简直就是在竖一个靶子,吸引我们去打。”
徐峰默念着,一下明白了对方的用意。
叶榕是想让自己成为主动伤人的一方,最后被神父杀死。
而那焚烧光,一定是附在了某个被她控制的冷人手中拿着的武器上面。
“黎风,先别急!”徐峰喝道,“叶榕,神父现在在哪儿?”
“灯都关了,你问这个?”叶榕的声音带着几分戏谑。
“难道说,你控制其他人杀死了神父?”
“你也太高看我了。”叶榕叹道,微弱的光勾勒出她侧脸的轮廓,“事情到现在这个田地,你不攻过来,我就先攻过来了。”
徐峰激活鹰眼,将所有人的位置看得清清楚楚。
黎风站在他的身前,刚刚止住脚步,看来原本已经计划循着光线袭杀已往。
叶榕则戒备地站在角落,与她一同跟来的三名冷人漫步上前,偏高的一人手持燃火的长刀,红发的一人将手横于胸前,似乎要施展某种特此外能力,另有一人不声不响地跟在末尾。
神无畏的位置最为奇怪,他悄悄地移动,来到叶榕的身后,眼神前所未有的专注。
徐峰故意高声说话,将神无畏的脚步声笼罩;“都停下!神父的事情先讲清楚再动手不迟!”
“何须拖延时间?”叶榕道,她身前的三人均未停下脚步。
红发者的身前突然泛起一个由光点组成的庞大图案,三枚绚丽的魔法飞弹从中射出,这一次,瞄准的目标正是徐峰。
神无畏终于做好准备,却不是徐峰想象中的准备,他猛地一扑,将叶榕擒在地上。
与此同时,一直处于龟息术状态的赵易鹏苏醒过来,他惊愕地看到不远处如拍照闪光灯般的魔法图案,情不自禁地退却半步。
徐峰将三枚追踪镖划分瞄准飞弹,一一反制,黎风却呆在原地许久未动。
“黎风,你在干什么?”徐峰发出质问。
黎风却置若未闻,在这一时刻,一种无比奇妙的感受在她的心中蔓延。
极端的渴望,对随之发生的痛苦,在痛苦中迷恋的愉悦。
“血……”
光点闪现的瞬间,她看到了地上浓郁的鲜血,那本是张厌利用可能性诅咒将徐峰的手臂弄废,随之发生的血液。
几天来,对血液的渴望从刻意的压抑中破土而出,将脑海最后一份清明挤占。
黎风跪坐弯腰,掉臂仪态地舔舐起地板的血。
“放开我!”
叶榕惊声大叫,使燃火长刀的冷人连忙转身来救,而转身的间隙里,一把隐秘的匕首刺入他的胸前。
“冷人?鬼才想当。”第三名“冷人”发出冷笑,结果了“同伴”的性命。
“横竖都不是什么好工具,不如一块儿杀死得了。”目睹一切的疯人张发出疯狂的笑,居然将自己的整个左臂用随身的短锯给锯了下来,“赵易鹏,你想看一场烟火演出吗?”
这是徐峰见过最杂乱的混战,短短数秒,有太多他意想不到的情况发生。
黎风丧失理智,冷人叛变,神无畏擒住叶榕。
在徐峰眼里,爽性利落、不留后患地杀死永远要比囚禁越发保险。
无论如何,形势已经了然,只剩下一个放飞弹的魔法师,完全不是自己的对手。
在第二个魔法阵泛起之前,一枚追踪镖优雅地将其收割。
徐峰回到地面,越过黎风,笑道:“一切都结束了。”
叛变的冷人却神情微变:“后面是什么?”
后面是什么?
徐峰疑惑地转过头,发现一颗巨大的暗红色光团在半空剧烈地哆嗦,而远处,则是断臂的疯人张在癫狂地大笑。
险些瞬间,一个问题在徐峰的脑海中浮现。
怎么才气在这次的爆炸中存活下来?
黎风的背后突然长出蝙蝠羽翼,她喝光了地上的血,对血的渴望却没有因此消除,反而愈演愈烈。
同样地,她转过头,看到了疯人张,看到了他断掉的左臂——仍在淌血的左臂。
“血……”
呼声夹杂着口水与喉咙的转动。
黎风以非人的姿态扑了已往,无意识地刮起前所未有的狂风。
这样短的时间里,徐峰只来得及将四周的桌椅用搬运术推到身前充当障碍。
然而,黎风成了最大的障碍,餐厅的盆栽连根拔起,被劲风切割成一个个小块,汇聚到黎风的四周,化作一层掩护罩。
植物作砖块、风作粘合剂,这是何等单薄的掩护。
光团徐徐变暗,直至毫无灼烁,然后在下一瞬间发生巨大的热量与攻击,以迅雷般的速度向外延伸。
险些可以预看法,植物被瞬间烧至焦炭,黎风也被高温与灼烁吞没。
徐峰身前可笑的防御仅反抗了半秒不到,他的整小我私家就被冲飞出去。
叛变冷人整小我私家撞在墙壁上,昏厥不醒。
叶榕和神无畏离爆炸中心较远,而且有频频的阻挡减轻了攻击,他们反而只是感受到了一股热浪灼烧皮肤。
和他们同样感受的,是赵易鹏和疯人张。
赵易鹏看向疯人张,目瞪口呆,他一直知道对方的疯狂,却没想到能疯狂到这种田地,居然敢下狠心亲手锯断自己的手臂。
“别怕,哈哈,别怕。”疯人张自得地努努嘴,仰头大笑,稍稍有些缺氧晕眩,但自以为问题不大。
叶榕愣了一下,没缓过神来:“这算什么?”
她的身后传来神无畏异样酷寒的声音:“我不懂此外,但你现在最好治好徐峰。”
刀抵在了脖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