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论道结缘
灭境,荒原之上。
结束又一场杀戮的人,遇上了有心拦路的不速之客,面对尸骸各处而不改色。
“你就是这段时间随处追杀邪灵的人吗?”
“……”
提剑的人没有回应,就连多余的反映都没有,向前一步步再度踏上杀戮之路。
岂不意错身一刻,风声咆哮而来,瞬然之间,云非墨脚踏凌虚,法式游走。
两人之间,划分了距离。
回眸之刻,他眼中依旧不见波涛,提剑预防之余,却对脱手之人无任何杀气。
来人收起手掌,立下自己的结论:“既然能对对外界的危险有反映,看来不是不能相同,而是那些失败之人相同的方式差池。”
“……恶人。”
云非墨紧握尘涛弦歌,缄默沉静几许,终于是察觉出头前之人与之前遇到的人差异。
生杀心之人可杀,起杀念之人可杀,有恶犯我者……
不行杀。
不行杀……
心念乍然,有心闪避换途,却不及有心人不退,心上分神瞬间,攻势已然近身。
噔噔噔!
云非墨双臂挡下来人猝不及防一掌,真元被挡,却有一股力量未消,不由连连退却。
抬头一望之刻,来人已是已报来历:“创世者,今日与左右一论证道。”
“创世者,证道……”话语入耳,云非墨眼中首度闪过迷茫,一时之间,似乎有什么要从脑海呼之欲出。
然而,身体却是行快一步,脚下飒踏如流星,剑锋险疾取要害,人无杀心却行杀招。
创世狂人首提内元,一掌迎上注定破绽已出的一剑。
下一刻,剑掌相对,只闻金铁之声,剑气掌劲激荡四散,余波震荡僻野。
有心对无心,本能对算计。
创世狂人、云非墨两人一招互试,一触即分,两方各退三步,似乎平分秋色。
云非墨站稳身形,手中尘涛弦歌剑锋首染人之血,不是神兵却不差神兵。
触者伤,碰者死。
创世狂人微微低头,只看到一抹血色在掌心绽放:“好一柄武器,好一个使用者。”
“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云非墨负剑收招,眼神迷茫微散,却是口宪天音。
一身气机似与天地交感,飘渺无定,似在眼前又远在天边,天人合一,玄妙自生。
“原来如此,你现在置身天人合一,原来你在悟道,太好了。”此番变化一起,创世狂人识破背后真相,不由口中赞言。
悟道者,亦是迷道者,所谓悟道,即是走出自身迷障,明悟自身之道,不成者而迷道迷恋。
这是传道的最美人选,亦是证道的最好时机。
“你之道,在哪里?”
一言道出,亦是攻势去往,意识迷蒙中,云非墨下意识学习了面前之人的行动方式。
身化游龙,剑如臂使,一招一式尽在取命而险还,只见创世狂人身影腾挪,从容应对。
“救所该救,杀所该杀,这才是天道。”
“作甚该救?作甚该杀?”
“对我有助益者救,对我无益者杀!”
“歧路。”
一问一答。
攻守易换。
你来我往之间,非撼天动地一战,却是不减凶险厮杀,每每濒临险着又差之毫厘,稍有行差走错便分胜负也分生死。
“作甚歧路?从心所欲者是执念太深?随心所欲者即是洒脱?不外都是前人糟粕。”
“悟者执迷,道心蒙尘。”
“悟道者为谁?迷心者为谁?是谁执迷不返?是谁道心蒙尘?分说吧。”
“道,不证不明;悟,反求自身,拿起执迷之念,是为了更好放弃执迷。”
清明浮上,理智回归,言语之坚定,亦是心之坚定。
诸般影象回笼,同样明了对方身份,云非墨运剑起风雷,一剑逼退创世狂人。
“你是什么人?”
“创世者。”
眼晤面前悟道者清醒,创世狂人眼中有些许失望,些许惋惜。
一为传道失败,二为问心失败。
“创世者,你觉得自己缔造了世界?”云非墨并未因为苏醒而放弃论道,事实恰恰相反,自我的清醒,才是论道开端。
是论道,是问心。
论道开端即是理心,问心开端亦是理心,论是对人,问是对己,两者殊同又全然差异。
“创世者,天地为吾所创,吾生而创世。”
“创世之前,又是谁?万物有起源,你不是起源,你是……演化后的造物。”
“开始有意思了。”创世狂人一声轻咦,未曾料想清醒后的人竟为脱出天人合一。
最让人惊喜的是,那份论道言论是全然差异的机锋。
“你是论道?照旧问心?”
“修者是论道照旧问心?”
“论道,是在证论;问心,是在求我,两者不是,两者都是。”
“你很狡猾,很有慧根。”
问非所问,答非所答,似乎什么都说了,又什么都没说。
创世狂人暂且放下动手之意,专心于这一场辩说。
云非墨立身邪灵残骸之中,环视四周,血腥微散,剑锋所指为新一开端。
“肆意杀戮是罪,在你看来吾有罪吗?”
“因何而杀?因何而罪?”
“以杀换杀,以杀止杀。”
“哈——,你也走上自己所说的歧路了。”
“事对事,人对人,相似言论与相似实情,代表最终结果就是一样的吗?”
“如何纷歧样?”
话题至此,创世狂人来了兴趣,意欲一闻修者言论定论,是否真能说服自己。
云非墨凝目,张口道出心中所想:“因果循环,天理昭彰。”
“因果在哪里?天理更为何?”
“因是杀念起,果为招戮死,因果自成,天理惩恶扬善,事实明白。”
“都是杀戮,无有差异。”创世狂人已是听了明白,而依旧坚持己见。
“吾之杀戮,是罪吗?”云非墨再度开问,相似的问题,语气已是全然差异。
“定杀戮为罪者谁?是前人界定尺度?照旧厥后者评判?又或者你为自己治罪?”创世狂人掷地有声道:“若杀一小我私家便能解救数十人,乃至数百人,那杀人者是有功照旧有过?”
“通常性命,都不行做价值定论,百人的性命是命,一人性命也是命,所需牺牲要由自我定论,而非旁人拿定主意。”
……
云非墨:这人名字听起来耳熟,说起话怎么感受像是个杠精?
创世狂人:这小我私家有点意思,可惜不是同道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