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行事不密阴云布
庆阳府,安化县。
“什么?守玉怎可如此任性!唉!”
“他怎么敢去平凉?”
裴知远听抵仆人的回报,马上大惊失色。
军管令已经在延安府推行,但是整个陕北,除了延安府,另有庆阳府、平凉府、榆林卫以及宁夏卫。
朱思明原本是计划彻底搞定这两府两卫,但陈奇瑜却提出差异意见。
韩王的封地在平凉府,百年来,被韩王宗室祸殃的不轻,大部门土地都被韩王攻克,若是进平凉府,一定会跟韩王起冲突。
倒不是朱思明畏惧韩王,要知道此前已经冒犯了秦王,加上韩王也无所谓。
在朱思明的计划里,藩王是要彻底根治,而陕西三王,以西安府秦王为首,也以秦王最富。
要收拾肯定先收拾秦王,否则岂不打草惊蛇。
至于,榆林、宁夏二卫多军户边将,如今二卫被孙传庭召集镇守潼关,未免发生意外,可以压后处置。
那就只剩下了庆阳府,收拾完庆阳府,入主西安府。
庆阳府虽为一府,不外五县,比延安府小许多,而且穷许多。
裴知远作为上将军府的事情组组长,带队进入庆阳府主持军管令推行。
为了确保万无一失,朱思明还抽调五百大地禁卫随行,由刚刚升任副千户的曹鼎蛟统率。
一行人进入庆阳府,事情今晚的很是顺利。一来,胳膊拧不外大腿,二来,他们日子也欠好过。
连年灾害,黎民民不聊生,往日朝廷自顾不暇,任由自生自灭,那是没措施。
如今有了接盘侠,兴奋还来不及,哪会不配合。
从上到下,无论官员照旧小吏,基本上都成了有司成员,除了一些年龄大了,或者真正垃圾除外。
原来一切都很圆满,眼看回去就是鲜花和掌声,不想要害时刻掉链子了。
裴家是大族,除了裴知远自己,另有数名子弟进入各司,其中就有自己兄长的小儿子裴守玉。
裴守玉十七岁中秀才,也算是少年得志,今年二十,原来家人是希望他继续举业。
但军管令的推行让他另有想法,作为家长的裴知远一直看重这个侄子,对其加入有司十分赞成。
此次到庆阳府推行军管令,可以说是朱思明给裴知远立功的时机,究竟作为第一个投靠者,也算是另眼相看。
带着裴守玉也是让他增加资历。
“知远,你也别太担忧,守玉向来机智,应该不会有事。”
旁边一个三十出头的中年人劝慰道,这人名叫李万友,肤施士绅李家的子弟。
李万友的劝慰并没有令裴知远轻伤,他实在是太了解这个侄子。
裴知远摇头道:“怕只怕守玉立功心切,那平凉府岂是好去?”
平凉府的情形他一清二楚,万一打乱上将军的计划,那可就万死莫赎。
“来人,请曹将军,不,我亲自去,请曹将军派人将这个孽障带回来。”
说完,裴知远便风风火火的出了官厅。
。。。。。。
“少年智则国智,”
“少年富则国富,”
“少年强则国强,”
。。。
“天戴其苍,地履其黄,纵有千古,横有八荒,前途似海,来日方长。”
“美哉,我少年中国,与天不老,壮哉,我中国少年,与国无疆。”
“哈哈哈。。。。。。”
“壮哉,壮哉。”
平凉府镇原县,兴盛酒楼上。
四个青衣书生举杯唱和,确是生机蓬勃、意气高昂。
“上将军真乃世之好汉,古往今来,难有几人可以媲美。”一个书生一脸钦佩的赞道。
“守玉兄,所言甚是。”
几人颔首同赞。
“守玉兄,我等贸然来此,是否有些不妥?”
几人几杯热酒下肚,一人突然有些忧色。
听这人一说,其余几人脸色也有些欠好。
这几人正是裴知远的侄子裴守玉,另外四人,其余一个是庆阳府事情组的成员田震,剩下两个则是庆阳府当地士绅子弟郭通和吴守约。
之前,庆阳府革新上了正轨,裴知远自然忙的不行开交。
裴守玉却突发奇想,要是自己能将军管令推行到平凉府,岂不是奇功一件,即便只是拿下一县之地,那也能令人侧目。
于是找到三个志向相投的同伴,把想法一说,立马一拍即合。
少年人容易头脑发烧,无可厚非,可到了泾州,又难免有些忐忑。
不外,少年人又爱面子,临阵退缩也做不出来。
裴守玉挤出笑容,说道:“哈哈,莫非郭兄怕了?”
姓郭的书生俊脸一红,高声道:“我郭通会怕?少小瞧人,我是怕水平不济,把上将军的事搞砸了。”
几人又闲话几句,逐渐恢复了斗志。
随即几人商讨了一下计划,这也不太庞大,从绥德开始,裴守玉耳濡目染,一切套路也算了然于胸。
几人说话不算高声,却也没有刻意窃窃私语,一来是包间,二来在他们看来,事无不行对人言,他们行事堂堂正正,何须畏畏缩缩。
却不想世事难料,岂不闻隔邻有耳,事不密则失身,前车之鉴。
裴守玉四人尽兴而去,此时天色已晚,于是找了一家客栈住下。
却不想,远处街角正有一人紧紧的盯着他们,良久之后刚刚离去。
。。。。。。
镇原县城西南角,有一座偏僻破旧的小院。
一个羽士坐在院子里的石桌边,就着几粒蚕豆,自斟自饮。
这羽士四十来岁,面容清瘦,三缕黑须,倒有几分仙风道骨。
只是道袍有些破旧邋遢,眉眼之间有股奸诈之气,更像个江湖骗子。
羽士悠然自得之时,外面进来一人,身着土布衣裳,但气息彪悍,不像平常黎民。
“军师,你四个小子住进了悦来客栈。”
羽士点了颔首,说道:“部署人盯好了,不行让他们离开视线。”
“是。”
那彪悍男人应下,但脸色又有些疑惑,“军师,几个毛头小子而已。。。。。。”
“哼,”羽士冷哼一声,“如果你们什么都明白,还要老道这个军师何用?”
“是,是,是,军师恕罪,属下知错。”
男人满头大汗连连赔罪,之后快步离去。
没过多久,院门再次被推开,进来一人,同样穿着普通,头上还戴着一顶破旧的斗笠。
然而那身形却极为魁梧,膀大腰圆,古铜色的大脸上,几道伤疤纵横交织。
明眼人一看便知,此人不是上将,就是剧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