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为民作主
“铛铛铛。。。咚咚咚。。。”
先是一阵锣声，又是一阵鼓声。
大清早，引得无数绥德黎民心生好奇。
绥德县城，守备营外面搭起一座半米高的木台。
木台有纵横两三丈，靠墙的一面搭了一座长长的凉棚，下面是一排座椅，左右两侧另有两排水火棍。
木台下面正前方，架着一面大鼓，两侧摆了四张桌椅，两边又用竹竿围了一圈半人高的木墙。
“铛铛铛。。。。。。”
木台上，一人提着铜锣，又是一阵敲击。
每过多久，台下已经围满了看热闹的黎民。
莫非是要唱大戏？
这大早上的就唱大戏？
这架势怎么看起来有几分眼熟呢？
“列位黎民，列位乡亲，在下有礼了。”
台上那人收起铜锣，对着四方各自作揖，接着说道：“昨日绥德来了一位朱紫，正是神武上将军、五省军政总督朱思明朱上将军。
朱上将军心系黎民，深知黎民痛苦，特别设立刑法司，为表公正无私，克日起再次设立公堂。
但凡黎民有冤情、有不平之事，皆可上报刑法司，当众审理。
上将军铁面无私，一定会还黎民一个朗朗乾坤。”
“原来是公堂，难怪眼熟。”
台下黎民名顿开。
。。。。。。
谭家大院。
谭文礼正吃着早饭，不时还打着哈欠，一脸疲惫。
昨晚跟上将军闹得不欢而散，之后又听说上将军夺了城防，生怕半夜被官兵杀进家中，差不多一夜没合眼。
凌晨刚眯瞪一会儿，结果就被一阵锣鼓给吵醒，马上气不打一处来。
“老爷，老爷，小的探询出来了。”
一个管家模样的中年人小跑进来。
“哼，说说看，哪来的混账行子一大早唱大戏？”
管家说道：“老爷，不是唱大戏，是守备营那儿搭了个高台。”
谭文礼皱了皱眉头，说道：“守备营，那不是神武上将军的驻地。”
“老爷，听说上将军设了个什么刑法司，说要为民伸冤做主，还设了公堂，当众审案。”
“刑法司？伸冤？审案？”
“当。”
谭文礼大惊失色，手中的碗不自觉的掉在地上。
“糟了，要失事。”
说完，便慌张皇张的起身离去。
。。。。。。
城中知道情况的人不少，有懵懂无知的，有不屑一顾的，虽然也谭文礼这样的。
县衙后院，知州李成忠同样收到消息。
李成忠轻笑两声，道：“妙手段，好气魄。”
此时，他终于明白，昨晚朱思明基础就没指望士绅同意军管令，最多就是借题发挥。
或者说他基础就没想过跟士绅谈条件，他要的是士绅跪地求饶。
大明朝的士绅有几个屁股洁净的，绝大多数大便都快淹到下巴。
他朱思明为民请愿，谁敢说个不字，谁就可能遗臭万年，到时他们的祖宗都要爬出来掐死他。
朱思明基础就是直接掀桌子，自己坐庄。
李成忠又轻轻一笑，心道，当初自己可没少吃这些士绅的绊子，就该换个狠的来收拾收拾。
挺好。
“刘全，早膳加两个鸡蛋。”
“好的，老爷。”
。。。。。。
守备营外，临时公堂。
神武上将军朱思明冠带整齐，百无聊赖的端坐中央，左边是陈奇瑜，右边则是一位四十左右的官员。
这人叫宋历，崇祯三年的二甲进士，先是外放，之后因公升任刑部员外郎，过了几年成了主事。
别人是水涨船高，他是水往下流，因为他是温体仁的门生。
离京时，蒋德璟推荐了此人。
日上三竿，眼看已经过了一个多时辰，却一个起诉的都没有，难道绥德真的是吏治清明。
开玩笑。
幸好本上将军早有准备。
此时，台下围观的人却越来越多，有看热闹的，也有张望的，人们都想看看哪个敢吃第一只螃蟹。
“大雷，你干什么？”
一个消瘦少年摩拳擦掌，却被一个憨厚的青年拉住。
“大树，我想去告那王八蛋。”
大雷说话时，咬牙切齿，满脸怨恨。
“大雷，别做傻事了，那些有钱有势的老爷，咱们斗不外的。”
“难道，我姐就这么白死了不成？”
“可你也该想想你爹，万一告不倒那王八蛋，他们当官的可以拍拍屁股走人，咱们怎么办？”
“唉，要不是有老爹在，俺就去投李自成了。”
“你不要命了。”
大树连忙捂住大雷的嘴巴，惊慌失措的看了看四周。
“咚咚咚。。。。。。”
就在种种窃窃私语愈演愈烈之时，一阵鼓声响起，全场马上鸦雀无声。
“大老爷，请替小人做主。”
一个男子步履蹒跚的爬上木台，此人是个瘸子，三十来岁，衣衫褴褛，骨瘦如柴。
“这不是李三吗？”
台下有人认出此人。
宋历看了一眼朱思明，见朱思明微微颔首，便举起惊堂木，用力一拍。
“啪。”
“台下何人，报上名来，有何冤情，可有状纸。”
李三艰难的跪倒在地，说道：“大老爷，小人李三，是柴山沟的猎虎，小人状告赵家少爷赵友林。”
说完，递上状纸。
临时充当衙役的士兵将状纸接过，先递给朱思明，之后又交给了宋历。
原来，李三是柴山沟的猎户，因为有一手狩猎的本事，一直日子过得还行。
两年前，李三打了一只鹿，于是就跟老父亲一起到集市，想卖个好价钱，不想遇到逛街的赵家少爷赵友林。
赵友林看上了鹿，又不愿出高价，李三是猎人，也算身强力壮，不太杵他，一时起了争执。
结果赵友林人多势众，李三被下人打得鼻青脸肿，老父亲求饶，又被恼羞成怒的赵友林狠狠踹了几脚。
回去之后，当晚老父亲就吐血死亡。
越日，李三就去衙门告赵友林，结果判官余季庸认为李父是回家身死，与赵友林无关，赔了白银五十两了事。
李三不平，却被打出公堂，回家途中，又被一群泼皮打断一条腿，若横死硬，恐怕早就死在家中。
众目睽睽之下，伤人致死，居然如此判罚，朱思明不禁气笑了。
当年，东北日本人打死一人赔四十块大洋，预计也就如此吧。
朱思明脸色不爽，宋历也不迟疑，喝道：“来人，将人犯赵友林抓回来，传召判官余季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