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杀人诛心
嗤！
鲜血凝成的利剑并不只是刺入身体那么简朴。
在进入体内的那一瞬间，利刃就瞬中断裂，重新化为鲜血，以犷悍的姿态在敌人的血管里暴乱。
精神谱系的觉醒者并不擅长控制肉身，他们追求的更多的是意志影响身体，是一种被动而不是主动的控制。
这是在两人交战以来，李天都受到最重的伤！
他这边危在旦夕，宁封的状态也好不到哪去。
“噗！”
鲜血从嘴里喷出，现在宁封和李天都两人都欠好受，甚至宁封的身体状态要更差一些！
心脏被炸裂的黑暗能量摧毁了一半，虽然靠着借来的传奇魔力疯狂的维持下勉强恢复，但却只是一时之计。
他究竟只是临时的恶魔化，身体的致命弱点是被暂时减轻了，但仍然是在凡人的领域。
至于现在宁封为什么现在还在世，甚至还能活蹦乱跳地想着继续偷袭，属实是因为现在恶魔化的身体实在是太顽强了。
如果非要类比一下，蟑螂的坚韧数值是十的话，现在宁封的数值至少是一百。
年纪轻轻，生命力就到达了十只蟑螂的田地。
够不到再造心脏的田地，可是残血莽一莽照旧可以实验一波的。
虽然，这一切都和回光返照差不多，如果不赶忙治疗，等供他转换的魔力耗光，宁封必死无疑。
一百只蟑螂也救不了他！
要么让敌人暴毙去治疗，要么等着流血流死自己。
那还用选吗？
将胸口残余的长剑抽出摔在地上，宁封任由血液汩汩而出，向着李天都冲了已往。
身体各处都在流血，也不差这一点了。
“你为什么还不明白……咳咳，孩子，神会救赎你的。”
咳出鲜血，老人的声音在宁封的心底响起，让他情不自禁地追念往日幸福的画面。
但那并未让宁封的意志动摇。
“祂不会！你也不会！”
破碎的蝠翼扇动，宁封拼尽最大的力量向着李天都迫近，一边讥笑着：
“不要再以救世主的姿态自居了！”
已往的画面在眼前闪过，最后定格在了老人现在狰狞的面容上。
往日不再。
曾经的你有资格，现在的你不配。
“说了这么多，到头来照旧掩盖不了你放弃了的事实。”
抛弃同伴、以一己私欲试图牺牲别人、向敌人屈服……
“你只不外是畏惧而已。”
因为畏惧，所以选择逃避，同时还要找借口遮盖自己的行为。
可耻。
轰！
大量的恶魔血脉都用在了维持心脏上，剩下的力量甚至都很难再凝结出一把血剑，宁封最后只能用恶魔化后变得尖锐的利爪狠狠劈向李天都。
四翼像是巨大的刀锋盖住了进攻的恶魔利爪，却在角力的时候被发作性的力量弹开。
意志越强，力量则越强。
反之……亦然！
“逃避？逃避能有什么用！？”
“等真的到了那一天，你又能躲到哪里？”
宁封不停说着，将李天都所有的行为本质残忍且赤裸地剖开。
“难道说你难道只敢搪塞自己人，却连向祂们举起刀的勇气都没有吗？”
字字诛心。
终于，不停用力量控制着体内状况的李天都怒声吼道：
“无知的孩童，那你难道就有吗！？”
你不外也只会嘴上说说而已……
嗤！
“我虽然敢啊！”
嘴角的挖苦让李天都的心情僵硬，宁封夸张地惊奇道：
“难不成你觉得，我现在的行为还不够渎神吗？”
宁封不管是嘴上说说，甚至已经在做了！
从第一次破坏邪神献祭起，他就没有再逃避。
杀人，必须要诛心！
“你……”
宁封两柄血剑刺入的位置很是刁钻，沿着羽翼和身体相连的部门刺入身体。
就算这羽翼是靠精神力量汇聚，航行也不只靠羽翼，但在这样的破坏之下也是受伤惨重。
鲜血汩汩流出，将黑翼染成暗红。
然后，他撕扯着黑翼，再一次将李天都重重踹飞。
咳！
背后重重轰击在墙壁上，李天都猛地咳了一口黑血，或者用呕血更合适。
借着宁封力量的攻击，李天都抓住时机，将被精神力量封锁的血块直接呕了出来！
不用再艰辛压制伤势，堕天使向着渎神的恶魔投去阴冷的目光。
“够了，让这一切都结束吧。”
他盯着宁封，用自己的血液，涂抹在了凭空浮现的玄色文籍之上。
“神说，牧师是吾之使者。”
“神说，吾之仆从无处不在。”
哗啦啦啦……
层层叠叠的身影从纷飞的书页中浮现，无面的信徒手持种种武器，每一个都散发着强大的气息。
“去吧，消灭他。”
随着一声令下，数以百计的身影迅速冲向了宁封。
站在原地，感受着无面信徒汇聚而成的恐怖颠簸，宁封长叹一口气。
“真遗憾啊。”
竭力维持的气势被直接压迫，跌落下去。
嘴角淌下混杂着脏器的黑血，宁封面对飞速迫近的信徒，笑了起来。
他说：
“要是刚刚就这样结束，该有多好啊。”
眼眸蓦地亮起，深红的气场以他为中心蓦地发作，席卷整个教堂。
下一刻，所有的气势消散，满天的无面信徒停在了半空。
！！？
什么！？
“呃呃……啊啊啊！！”
李天都还没震惊完，第一声异样的嘶吼从冲在最前的信徒口中传出。
他停在原地，突然撕扯起了自己没有五官的脸颊，然后一头撞上了身旁的信徒。
“呜呜呜！啊啊啊！”
接着，第二声，第三声……
粗重的嘶吼就像是瘟疫一样飞速蔓延，迅速熏染了所有的信徒。
一双双猩红的眼眸破开皮肉，泛起在了他们的脸上。
这些身影一百八十度转过头，直直看向了背对他们的堕天使。
在适才的发作之后，宁封的气势越来越弱，但情绪却越来越轻松。
“他们要是真的只是精神力量的话就不会受影响了，可惜，他们曾是有生命的。”
他们是灵魂，而且是不属于李天都的灵魂。
只要是灵魂，那就可以被腐蚀。
这就是魅魔的能力。
“你违背了我们的约定。”
这数百无面信徒，可不是光靠李天都一小我私家靠着道具就可以告竣的能力。
有其他存在加入了。
宁封身上的伤口徐徐愈合，但身上的气势也在徐徐下降。
一而再，再而三地消耗，传奇魔力就算再强也是会走到尽头的，现在就连恶魔形态都开始有些难以维持。
可是宁封的心情依旧轻松，甚至感伤地笑了起来。
他说：
“既然如此，我也没须要再坚持了。”
然后，从阴影中，宁封也掏出了一本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