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你是年老的女人
苏九儿可笑的上前来捏捏他的优秀的鼻子，若有思索的道，“你这个鼻子长得这么悦目，今晚就炖鼻子吃。”
燕云霖气呼呼拍掉她的手，“你...你不要吓唬我，我才不怕！”
苏九儿看他蹙眉的那个小心情，倒是有点燕云霄生气时候的那股狂妄劲了，难免设想了一下，燕云霄小时候是不是也是这样可可爱爱，又傲娇的一小只。
见她笑了，燕云霖又问，“我未曾见过你，你怎么认识我？”
他不外是个七岁大的孩童，身高才刚到苏九儿腰间，现在正仰头看着苏九儿，一本正经的与她问话。
苏九儿挑了挑眉，没有说话，燕云霖又继续道，“我知道你是谁，你说你自己是妖妃，那你就是年老的妃子，你是苏妃娘娘？”
苏九儿伸手摸摸他的小脑袋瓜子，“嗯嗯，很不错，云霖照旧很智慧的嘛。”
“那你能不能告诉我，这些人抓你去干嘛呀？不是学习吗？”
燕云霖却不说话了，他犹豫了许久，最后扫了一眼四下无人，便悄悄伸脱手指举到苏九儿面前看了一眼。
苏九儿定睛一看，见他五根粗短白皙的小手指头上都有细密的针孔，是用极细的银针扎的。
她当下眸子一眯，一股道不明的怒意浮上心头。
这是私刑啊？
这后宫里怎么这么不安生，连个七岁大的小孩子都要遭受这种虐待。
见此不是说话的地方，苏九儿便牵着他回赋央宫，“走吧，跟你苏姐姐我回宫玩会儿。”
路上忽听一声惊雷霹雳，似乎劈裂了云层，瓢泼下雨瞬间倾洒而来。
二人本想着出来走走就回去的，所以就没有带伞，眼下三人只好略带狼狈的跑回去。
燕云霖小屁孩实在是跑的太慢了，青枝的体力说起来还不如苏九儿，于是半路上苏九儿一把抄过燕云霖的腋下，将他顺在怀里抱着跑回了赋央宫。
燕云霄已经从百兴楼回宫了，沈玉也已经搬到了流觞阁，燕云霄顺便来看看她，不意下起了雨，只幸亏她这亭楼歇一歇。
沈玉给他斟了一盏茶，燕云未曾接过，随着他的视线看去从楼阁上看去，视线正好落在赋央宫的偏向。
雨中的宫道上突然泛起两个凌乱的身影，定睛一看，那不正是青枝和抱着燕云霖的苏九儿嘛？
从辈分上来讲，苏九儿是他的妃子，燕云霖是燕云霄的亲弟弟，那苏九儿就是燕云霖的嫂子了。
是个敏感的身份关系。
可是燕云霖才七岁啊。
不外是个小孩子。
燕云霄看她将燕云霖护在怀里的样子，内心似乎被什么柔软的工具击中了。
苏九儿一行人终于进了赋央宫，但是燕云霄的视线已经停在雨中，思绪有一瞬间的飘远，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但那种感受也不外是瞬间即逝，他的情绪上很快又附上了一层浮躁，这个女人怎么一点也不知道避嫌。
还将燕云霖带回了自己宫中。
沈玉说劝道，“这样大的雨，一时半会怕是停不了了，陛下今日就在我这用晚膳吧？”
燕云霄摸了摸大拇止亓玉扳指，旋即起身，淡淡说了一句，“不用了。”
随后径直迈步走出流觞阁。
沈玉追出来要为他打伞，燕云霄略略摆手，徐徐的走进了雨里面。
他是看着他母亲死在火里的，又或者是死在雨里的。
这是一个说出来就让人觉得十分矛盾的画面。
但也是事实。
他越想越烦闷，这雨水淋在他身上，也只能让他勉强的压制自己的负面情绪。
回了吟华殿，有个小公公名字叫招顺的，也算是个嘴巴严实的机敏人，故而就留在身边用了。
招顺上来就叹口气，“陛下，虽然是八月暑天，但也要注意风寒不是？”
那边又招呼人煮姜汤，又是付托人伺候沐浴的，十分敬业。
燕云霄在浴池旁褪下湿透的衣衫，露出精壮的胸膛与后背狰狞的刀疤伤口，徐徐潜入了浴池中。他睫毛微抬，想起了什么事情，略偏头对招顺公公正，“姜汤煮好了就送去赋央宫吧。”
招顺公公多嘴问了一句，“都送已往？”
燕云霄没答话，已然闭上了眸子，绝美的面容氤氲在雾气里，看不太真切。
招顺公公轻轻拍了自己一嘴巴子，便退出去了，对着小宫女指挥道，“把煮好的姜汤都送去赋央宫，那位主子你们可好生照顾着，怠慢了仔细你们的脑袋！”
招顺公公又想了想，不行不行，照旧自己送去比力放心，于是摇了摇头，自己去看姜汤了。
赋央宫这边几人略做洗漱，换了洁净衣裳，聚在一起坐在小案边上。
燕云霖的外衫也湿了一大块，让他换下来，先披着小太监的衣裳，他还不愿。
随后拽着苏九儿的外衫说好香，就要穿她的，苏九儿没法，就让他随便在身上披了一下。
青枝被苏九儿打发去厨房资助做晚膳，燕云霖这才开口小声对苏九儿道，“我母妃这些天都不得空管教我，太后娘娘将我交给二哥，说是随着他学些文章，但是我二哥也不管我。”
“那些小太监都是我二哥的人，他们只会欺负我，我二哥也不管。”
苏九儿心想，这哪是不管你，这是得了岐王的授意才敢这么明目张胆的对正儿八经的三皇子动这种小手段吧？
燕云霖又掀起裤管道，“苏妃娘娘，你看。”
苏九儿见他小腿一片青紫，顺口道，“他们踹的？”。
燕云霆颇有些受惊，“你怎么知道？可是二哥跟太后娘娘说是我自己练习骑马摔伤的，那些小太监都听他的，没有人信我。”
苏九儿一刹那觉得这句话好耳熟。
-没有人信我。
是燕云霄的第二面人格说的。
苏九儿只觉得头皮一麻，自己虽然看过了原著，但是那是男女主视角，即便有苦难最后剧情也是顺风顺水，一路高升。
可她穿越到炮灰身上了，还将原著的天子给换掉了，现在接触的，看到的，都是底层炮灰人员的宿命。
好比无奈被迫陪葬的妃嫔，被针对虐待的燕云霖，另有不知道经历了什么而酿成双重人格的燕云霄。
她又看向燕云霖，“你怎么都告诉我了，你就这么相信我？”
燕云霖看着她的眼睛，稚嫩的面容却很是坚定。
“对，因为你是年老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