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欲言又止
“行了，别说了，你回去告诉你娘，这事情没完，我这里有账本，她拿走几多工具，以后都要给我还回来。”
棉尧丢下这句话便决绝的转身走回了屋里。
一点耐心也不想留给外面的男人。
何春生讨了个没趣，本以为今晚还可能和棉尧说点什么。
不成想，他就像是冷风里的枯树枝，只欠烧的命。
温暖的气息扑面而来，棉尧抬眼看向了坐在被窝里的兜宝。
就在她出去这么一会功夫，兜宝两个小手臂已经露出了外面。
“披上！”
严厉的声音重新而下。
兜宝两只小手臂快速的缩回到了被子里，只是那双眼睛里的倔强并没有被改变。
棉尧伸脱手，直接按在了兜宝的后脖子。
冰凉的触感让兜宝下意识的躲被子里，却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两小我私家，一大一小，似乎在较真。
一旁的老太太看不下去了，连忙上前打开了棉尧的手。
“他这么小，你这冰冻手再把他弄伤风了。”
棉尧不心疼这小子，老太太可是宝物。
哪怕一开始的时候也是基础看不上这孩子。
可谁让这些日子兜宝在自己的身边像个小大人。
在棉尧砍竹子的那些日子里，这两岁的娃娃给自己端茶倒水。
明明是个连走路还不算太稳当的人，那碗茶老太太只担忧会弄湿他的衣服，烫伤他这细嫩的皮肤。
棉尧哪里是真的想要让兜宝生病，不外是吓唬。
“不外，你拿回了这些，计划做什么？”
棉尧是真的变了。
再也不是从前那个为了何春生不管掉臂，连自己亲生怙恃都能气死的人了。
“挣钱。”
这个家里，用饭的桌子残缺了一个角，用了几块砖头垫着，灶台烧火做饭都很有可能不小心弄翻整个铁锅，用饭的碗筷更是不知道用了几多年的老物件。
除了两张勉强还能睡人的床外，棉尧基础看不出这个家里还能有什么好的工具。
老太太欲言又止，到最后照旧没有说出口。
一连几天，棉尧都是在家里纳鞋底，也不出门了。
只是有时候罗婶会带着鞋底过来一起做，再给棉尧说起街上赶集时候的场景。
棉尧从未去赶过集市。
可没有吃过猪肉还能没有见过猪跑不成？
“你这绣的是什么花纹？怎么从来没有见过？”
罗婶只顾着说，突然抬头才发现棉尧绣的图案是自己从未见过的。
现在鞋底多数是绣上梅兰竹菊，主要是悦目和象征的意义。
“我这个是郁金香。”
棉尧边说边绣，并未停下手里的行动。
“郁金香？”
罗婶的兴致上来了，转头看向旁边的小篓子里，果真都是自己从未见过的花色。
“那这个呢？”
罗婶越看越喜欢。
除了奇特外，棉尧这绣活也不错。
以前只以为这个村里自己的绣工算是顶最，现在才知道，棉尧是真人不露相。
这么一双巧手，以前可从未曾见过棉尧绣过任何。
“那个是山茶花，在边上的是牡丹，雪莲，向日葵……”
罗婶看在眼里，喜畛刳心里。
再看自己绣出来的梅兰竹菊，似乎更显的土气一些。
“这些可真悦目，这些线似乎跟我的也不太一样。”
罗婶轻摸，自己常绣这些工具，绝对不行能看错。
“这些线是我买回来之后再次加工的。”
“自己加工？”
想要绣出悦目的图案，那彩线的价钱不仅贵，还难得。
可看棉尧这些彩线，似乎与市面上卖的真的很不相同。
“对，都是我用后院的一些花汁自己熬制出来的。”
为了追求这些彩线结实耐用，棉尧严格把控好每个时间段。
包罗泡在花汁里的时间，以及烘干晾晒，再到最后的褪色。
每一个加工段都是棉尧自己一小我私家亲自盯着，细节到了极致。
罗婶听着棉尧解说这其中的步骤，越听越觉得以前真是自己看错了这个女人，可从来都不知道棉尧另有这么一番手艺。
“不外也不全是染出来的。”
棉尧看向罗婶的心情就知道，这个女人肯定是又听错了其他的工具。
“其实只需要三种颜色就足够了，其他的颜色可以通过比例兑出来。”
罗婶这辈子只知道天职做人老实做事，对于棉尧说的这些事情可都是前所未闻，见所未见。
“小尧，你可太厉害了！”
罗婶竖起了大拇指。
棉尧不以为意，只是露出一个温柔的笑意，又低下头将自己手上的鞋底绣完。
坐在一边的老太太陷入了沉思。
刚刚棉尧讲出来的工具，她可从来都不知道这丫头能知道这么多的工具。
难不成是什么时候棉尧背着人偷偷学了什么？
有了这个念头冒出来后，老太太也就释怀了。
赶集的日子很快就到，棉尧起了个大早，将这些日子自己绣出来的鞋垫数了数，整整有二十双。
罗婶站在院门外轻喊着棉尧的名字。
“小尧，走吧。”
棉尧拎起装着鞋垫的布包，这才轻手轻脚的带上门。
集市上果真是热闹，长长的条街随处都是卖工具和买工具的。
街市门口的徐家包子据说已经在这个地方呆了有十几年，包子的味道始终如一；左边第一家的胭脂铺总是能出不少新品，不外价钱也是咂舌；右边卖的自己编织的柳框篮子更是巧的很……
棉尧一路随着罗婶来到了街市的中心绝佳所在。
“小尧，我跟你说，这个地方我可是托付了几个老姐妹给咱两抢的，还好今天来得早，否则又没了。”
棉尧自是知道最佳位置难得，但不知道这个街市也有这样的潜规则。
棉尧直接将方布摊在了地面上，将鞋垫凭据差异的花色分类摆放。
旁边有了罗婶在招呼着客人，棉尧这里也很快有了其他客人的目光。
而就在棉尧出门赶集，老太太晨起热早饭的功夫，兜宝已经穿上那身打了几个补丁的小棉尧去了屋子后面抱柴火。
小小的个子抱不了几根木棍，尤其是那双小手在冷风里冻得通红。
前几天下了一场薄雪，褐色的地面上另有不少未被蹂躏的白雪地方。
红色的小棉鞋布面上沾染了一层雪与土，不用时已经有些渗透进了鞋面里。
红色的呢绒鞋面已经看不出是到底给几个孩子穿过，以至于现在岂论棉尧洗的有多洁净，始终是有一层灰扑扑的气雾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