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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公爵倾

第三章 宁平县

天公爵倾 林麓初雪 2163 2022-03-10 15:58:19

  北冥有鱼,其名为鲲。

  鲲之大,一锅炖不下。

  宛天子不知道抽了什么风,想要吃鲲肉。

  他便命令军机大臣,率领八千羽林卫,前去北海捉鲲。

  旌旗猎猎,银甲潇潇。

  军机大臣率领众人驾驶十艘大船从运河出发北上而行。

  他姓石,是大宛国的第二妙手。

  第一妙手是宛天子,两人实力相差不大,一个八斤,一个半两。

  这件事情,发生在科举放榜后的第三个月。

  军机大臣皱着眉头问旁边的一名军参,“鲲,长啥样?”

  赵阿牛,加入了科考,二甲第一名。

  也就是全国第四名。

  前三名,踏马皇城,君前奏对,夜游花船,御十女,留诗百篇。

  第四名,来到了宁州的宁阳郡宁平县出任县令。

  单从御女的数量上来看,他比三甲加起来都多。

  宁州姓什么?

  街上的三岁小孩子都知道,姓石。

  因此,又叫石宁州。

  宁王,大宛的十八皇子,军机大臣的嫡外孙,名叫李如玉。

  宁郡主,大宛的二十三皇女,军机大臣的嫡外孙女,名叫李如优。

  二人只差了一岁,李如优是姐姐。

  这两人,见自己亲爹的时间不多,见自己亲外公的时间倒是不少,当年从京城来到宁州的时候加起来才十一岁。

  宁州共有两个大世家,一个是石家,一个是石家的亲家,孙家。

  穿的是一条裤子。

  赵阿牛所在的宁平县,就是孙家的土地。

  赵阿牛,其实并不厌恶这个世道,也不敌视大宛国。

  因为他算是前大梁境内第一批土生土长的大宛国人。

  这些年来,大宛国的老黎民们都过得不错,最起码郡安县十里八乡的老黎民都过得不错,所以,赵阿牛想让老黎民过得更好一点。

  他熟读四书五经,尤其是对农桑一事颇有看法。

  宁平县多水,河流密布,三里一桥五里一泊,十里就有一个渡口。

  渔业发达。

  渔民算是农民么?

  或许也许可能是算的。

  新县令视察宁平县,却逐渐皱起了眉头。

  因为他发现,渔民们打鱼都是用的绝户网。

  昔人曾言:竭泽而渔,岂不获得,而明年无鱼?

  他问司农,司农满脸苦涩道:“县令大人,竭泽而渔的原理我等岂会不知?只是……”

  他伸出了一只手,“通常凌驾巴掌巨细的鱼,都属孙家所有。”

  孙家?

  赵阿牛道:“孙家何敢如此鱼肉黎民?”

  司农脸皱成了菊花状,“孙家,乃是宁郡主的婆家,孙家收鱼,是收宁郡主的税赋。”

  赵阿牛一甩衣袖,“岂有此理!大宛国律,渔业税三而留七,宁郡主这是藐视王法!”

  司农摇了摇头,心道,哪儿来的傻缺……

  大宛分封制,宁州,乃是宁王的封地。

  但是,这并不代表着宁王拥有整个宁州的土地。

  在宁州,有一片专门的王地,土地所产,均是宁王的私产。

  王地之外,那是大宛的领土,土地所产,只需上缴国家钱粮,无需再向宁王缴纳。

  理论上,是这样。

  但是,宁王还肩负着收缴整个宁州税赋,运抵皇朝的职责。

  对于大宛国而言,只在乎宁州有没有上缴足够的税赋,而不会去体贴宁州到底收了几多税赋。

  这即是分封的毛病。

  宁州的官员,难道就不管么?

  呵,

  怎么不管。

  这些年来,通常被调任宁州的官员,基本上都姓石。

  你不姓石?

  给你两个选择,第一,改姓石,第二,滚出石宁州。

  我选第三条。

  选第三条的人都死的不明不白。

  十几年的经营下来,宁州从藩王到官员再到世家,已经全部都统一成一线,钩织成一张大的利益网。

  他们不介意有更多人在网上取一点利益,但是不允许有人鱼死网破。

  赵阿牛是个智慧人,他没有轻举妄动。

  上任半年,宁平县的县令基本上没坐过堂,而是喜欢乔装成平民黎民在宁州的各个郡县里瞎转悠。

  一边转,一边写着一本《宁州记事录》

  他这么做,反而没什么人去理会。

  对于宁平县而言,县令在不在都一个样。

  横竖说了也不算。

  半年之后,赵阿牛将宁州一事写了一份长长的折子,没有交于任何人,而是骑着快马赶了三天三夜的路程,跑到隔邻的云州,亲手将折子交给了云州驿的官员。

  他不相信宁州的任何人。

  然而,厥后,他也不相信云州的任何人了。

  快马还没回到宁安县,他就被一伙黑衣人堵住了去路。

  不需要任何言语交流,一记老拳就轰在了赵阿牛的脸上,赵阿牛踉跄了一下,跌倒在路上,随后,另半张脸上也挨了一拳,昏死了已往。

  黑衣人没有杀我?

  赵阿牛醒来之后一脸懵逼。

  在路上行走了一日,赵阿牛终于返回了县令衙门。

  司农正在处置惩罚公务,见赵阿牛脸上两块淤青,连忙问道:“县太爷,怎么了这是?”

  赵阿牛摆了摆手,“没事,出门撞树上了。”

  司农道:“那另一边呢?”

  赵阿牛道:“不平气,又撞了一下。”

  司农一时无语,“撞了两下,就佩服了?”

  赵阿牛摇了摇头,“照旧不平气,只是……好汉不吃眼前亏,究竟,照旧我先动的脸。”

  司农差点没憋住笑,脸上一副钦佩的心情。

  赵阿牛道:“早些歇息吧,天色都已经黑了。”

  司农行了个礼,回到了自己的宿舍之中。

  借着微弱的烛光,司农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嘿,不平气,老子照旧第一次见到这么有意思的县令。”

  从第二日开始,赵阿牛贵寓每日便有形形色色的人前来参见。

  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诱之以利,吓之以威。

  有人送银子,有人送娘子,有人递刀子。

  赵阿牛不明白,为何这些人不直接弄死自己,非要自己与他们同流合污。

  出淤泥而不染吗?

  赵阿牛突然觉得,淤泥里躺着也挺舒服。

  不到半年的时间,赵阿牛就得了一门亲事,是孙家的一名庶出的女子,那屁股长得,比三宝的新娘子还能生。

  赵阿牛觉得挺好,整天夜里能磨磨盘。

  来年开春,赵阿牛带着宁平县的黎民开了几十里的河流,在河流的淤泥里插满了水稻。

  鱼田法。

  秋收的时候,水稻也熟了,渔获还多了三成。

  宁郡主在郡主府里笑的很开心,为此,宁平县的黎民能够多留下一成的水稻以及一成的渔获。

  殊不知,一本名叫《山叟游记》的故事册子已经在宁州四周的几个州郡流传了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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