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瑾给李桓的印象一点都欠好,都不怎么愿意理会对方。
这会儿李桓蓦地之间听到刘瑾的话,马上面色一寒。
区区一个太监,哪怕是一位王爷的内侍,也不能这么羞辱他吧。
因此李桓险些是本能的上前一步,身上刚因为杀人尚未消散的杀气一冲,马上刘瑾心神模糊之下,被骇的连连退却,脚下一软愣是在众人惊愕的目光当中跌坐于地。
跟在李桓身侧的陈耀等人也是听到了刘瑾想要收李桓为子的话,有人先是愕然,紧接着露出羞怒之色,有人则是若有所思隐隐露出艳羡之色。
究竟在一些人看来,给一个太监当儿子,对一个堂堂男儿而言,那就是奇耻大辱。虽然对于一些人来说,可能就是从天而降改变人生的机缘。
所以说,刘瑾开口想要收李桓做养子,传其宗嗣,自是有人羡慕,有人不耻。
可是这会儿眼见刘瑾竟然被李桓给骇的跌坐于地,狼狈万分,一个个的都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
李桓将刘瑾的反映看在眼中,稍稍愣了一下,杀气内敛带着几分讥笑道:“李某有父有母,有名有姓,若是随了公公之姓,怕是无颜再见列祖列宗啊!怕是要让公公失望了。”
一阵剧烈的咳嗽,在几名东厂番子的搀扶下,刘瑾努力的站起身来,注意到四周人用一种离奇的目光看着自己,哪里不知道自己丢人丢大了,心中又羞又恼死死的盯着李桓道:“你……你可知道本公是何人!”
李桓看了刘瑾一眼道:“真当自己是天子身边那几位内官啊!”
刘瑾闻言马上嘴角一抽,有一种自爆身份的激动,可是想到泄露朱厚照身份的结果照旧理智占了上风。
这会儿杜宇轻咳一声低声向着刘瑾道:“公公,暂且息怒啊,眼下最要紧的是先寻到令郎,而且听这位锦衣百户之言,他可是救了令郎,公公若是与其交恶,怕是令郎那里也欠好交接吧!”
刘瑾闻言,眼睛一眯,强自压下内心的火气,狠狠的瞪了李桓一眼,猛地一甩衣袖道:“真是不识抬举,以后有你跪着求本公的时候。”
说话之间,刘瑾冲着幸存下来的几名番子道:“随咱家回京。”
不外还没有走上两步,刘瑾便冲着其中两队锦衣卫道:“你们护送本公回京。”
瞥了李桓等人一眼,刘瑾道:“李桓是吧,本公记着你了。”
李桓冲着刘瑾拱了拱手笑道:“公公一路走好啊!”
李桓看着刘瑾一行人离去的背影,眼睛一眯,一改刚刚的姿态,露出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却说朱厚照在马鸣二人的护送下顺利的回到了京城,而朱厚照没有直接回宫,反而是去了刘瑾贵寓。
究竟朱厚照若是直接泛起在宫门外的话,只怕第一时间就会惊动无数人,非得闹出轩然大波不成。
一想到自家母后另有几位阁老日日劝谏自己,甚至将自己给看得死死的,朱厚照便忍不住打了个寒颤,那种一点自由都没有的日子他可不想去过。
马鸣看着刘瑾那一处府邸不禁一愣,脸上带着几分受惊的神色道:“这里应该是刘瑾公公贵寓吧,令郎你确定……”
朱厚照笑着点了颔首道:“没错,我便住在此处,两位将我送到这里便可以了。”
马鸣深吸一口气,冲着朱厚照拱了拱手道:“既如此,我们兄弟也该回去向大人复命了。”
朱厚照在马鸣转身的时候突然开口道:“替我带话给你们大人,很快我们会晤面的。”
马鸣应了一声道:“一定为令郎将话带到。”
朱厚照也曾来过频频刘瑾贵寓,所以刘瑾贵寓的管家对朱厚照并不陌生。
不外一开始的时候,当那管家听得下人来报有一位朱令郎在门外唤他去见的时候,管家其实是带着几分火气的,都说宰相门前七品官,刘瑾如今虽没有到达其权势的巅峰,但是已经隐隐有几分征兆,自然而然的连那管家都变得狂妄了许多。
只是当那管家远远看到朱厚照的身影的时候,整小我私家大为震惊,若非是看到朱厚照以眼神阻止他上前叩拜的话,怕是他已经忍不住跪下去叩首了。
朱厚照背着手大步走进府中道:“你去派人守着城门,若是见了你们家公公,就说朕在府中等他归来。”
那管家将朱厚照迎进客厅之中,付托下人好生侍奉着,然后急遽派人凭据朱厚照的付托前往城门处期待刘瑾。
虽然李桓告诉刘瑾另有杜宇已经派人护送朱厚照回京,可是见不到朱厚照,他们心中终归难安,因此一路纵马急奔,没有多久便到了城门处。
刘瑾贵寓的下人其实也刚到没有多久,远远的便看到了骑马而来的刘瑾,哪怕是刘瑾简朴的收拾了一番,可是看上去仍然带着几分狼狈之相。
虽然刘府的下人也不敢去胡乱推测刘瑾一行人为何那么的狼狈,而是连忙上前拦下刘瑾道:“老爷!”
刘瑾勒住身下的马儿,居高临下看着趴在地上的下人呵叱道:“你在这里等着本公,可是有什么事吗?”
那下人连忙道:“管家说了,若是见了老爷,还请老爷立刻回府,有朱紫在贵寓等老爷回去。”
刘瑾先是一愣,紧接着反映过来,袖口之下的双手猛地握紧,眼中带着几分喜色,如果说不是竭力控制的话,怕是已经欣喜的笑作声来了。
即便如此,刘瑾那一双原来阴沉的面容也被欣喜之色取代,侧首冲着杜宇道:“杜统领,若是不出意外,令郎这会儿应该就在本公贵寓。”
杜宇闻言眼睛一亮道:“那咱们速速去见令郎。”
刘瑾府邸,朱厚照这会儿正坐在椅子上,惬意无比的靠在那里,翻看着手中一卷书,而这会儿外间却是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人还没到就听得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陛下……陛下,您没事就好,皇天庇佑,可吓死老奴了……”
一道身影跌跌撞撞的跑了进来,直接便跪伏在朱厚照的身前,抱着朱厚照的双腿,老泪纵横,哭的那叫一个激动,欢喜,真可谓是情真意切,发自肺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