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不放在眼里!
乔文芷瞧着乔文清同乔故心似有话说,乔文柄一走,她便也寻了借口离开。
进门的时候,乔文清原还想背着乔故心进去,乔故心笑着拒绝,“若是让下头的人瞧见了,不定得说的夸张,让母亲担忧。”
想起顾氏,乔文清也只能作罢。
便扶着乔故心进门,只是眉头微锁,频频张嘴却没有发作声音。
乔故心瞧着他的样子,不由的笑出了声音来,“这是同我也欠好说话?刑部之人张狂不讲理,你心中不忿自想着要把气撒出来,不外是递给夫子的文章,又不是什么大事。”
书生嘛,最趁手的武器,便就是他手中的笔。
“阿姐,适才我说的是气话,究竟沈大人不是旁人。”适才在气头上,乔文清有些口不择言,可反映过来的时候,总得为乔故心考虑。
乔故心无奈的点了一下沈文清的额头,“你说的是气话,我说的可是真心话,你觉得娘家人伏低做小,能换得伉俪宁顺吗?”
就好比,相府从来不加入顾氏伉俪的事,宁顺候便会格外心疼顾氏吗?
她现在欠好明说已经有了退亲的心思了,可却也不能说,体现的非他不行。
乔文清智慧,立马反映过来乔故心的意思,“我明白了。”
乔故心嗯了一声,“不外,刑部尚书得今上心意,即便写了怕也不会有什么结果,只会让你还未入仕便冒犯了人。”
若是使手段,倒可以将矛头瞄准京兆尹,让京兆尹来论此事的是非。
不想乔文清却摇了摇头,“欺善怕恶岂不是枉读圣贤之书,岂论朝堂是非,只论今日之事,刑部确有过错。父亲倒是不会冒监犯,堂堂宁顺候却在朝堂没什么职位,我若同父亲一般,入仕又有何用?”
为官者,当不畏强权。
乔故心曾说,不入朝堂不明朝堂是非,那么乔文清不提朝堂争斗,只论今日所为。
看乔文清心中有数,乔故心点了颔首,“好,那便按你所想的去写即是。”
乔文清同乔故心说了几句话,将人送回院子便急急遽的离开,估摸写完后,明日让人去奉与夫子。
回来的有些晚了,乔故心只让小厨房端了稀饭过来,草草的用了点饭。
等快歇息的时候,念香伺候着乔故心入塌,她在旁边却没走,“女人,奴婢想同女人求一点安神香。”
这工具金贵,只有主子能用。
乔故心对下头的人大方,不若念香也不敢开这个口。
只是,乔故心不明白,怎么突然想起要安神香了。
看乔故心一脸的疑惑,念香才又解释道,“念珠那丫头别瞧着平日里大大咧咧的,可胆小的很。”
今日沈秋河将匕首刺入马腿里,那血喷溅出来,劈头盖脸的溅在了旁边牵马的人身上,即是比十字路口那五道庙里头的仙人还要让人觉得畏惧。
听念香还这么一说,乔故心这才反映过来,她们都是未出阁的女人,瞧见这局面肯定会畏惧的。
乔故心笑着点了颔首,“这点小事,你瞧着处置惩罚即是。”
只是那笑容却不达眼底,不由的想起了上辈子。
沈秋河是权臣重臣,有一年他们随着圣上去避暑,可行宫里泛起了刺客,沈秋河亲自脱手,那挥舞的长剑,砍下了刺客的头颅。
乔故心永远忘不了,那人的头滚在了她的脚下,双眼瞪的如铜铃般巨细。
她忘了沈秋河有没有问她害不畏惧,只记得她始终端着笑容,外貌从容的打发左右的人将那地面收拾洁净。不敢去念想,酷寒的手脚。
厥后嫂嫂说,这是小局面,作为权臣命妇自不会放在心上。
这事,便就再也没有被人提起。
只有,她夜夜做着,无人述所的噩梦。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她真的见惯了这局面,今日瞧见心中竟无半分波涛。
果真,没人疼,胆子比天大。
手抹着眼角落下的泪,幸好,能重来。
夜里,乔故心没睡好,嗓子干咳了几声。念香立马从外屋进来,为乔故心送上了茶水。
“今儿个怎么你在这?”乔故心润了嗓子,这才问了一句。
“回女人的话,今个是奴婢守夜,这才两更天,女人再睡会儿。”念香轻声回覆,出门的时候吹灭了案前的灯,只留了门前的一盏,盖上薄薄的拢纱,透出点点柔和的光。
乔故心眼睛微转,她记得念香前两日刚守了夜,今日怎么也轮不到她。
“今个不用守夜,明个不定另有重要的事,你若是没精神,岂不是得我亲自出马了?”乔故心寻了个借口,将念香撵了回去。
烛光微暖,驱散了上辈子的冷意。
第二日一早,老太太传话说等宁顺候下了朝再已往一趟,瞧着老太太似有话说,顾氏也不让孩子们去给她请安了。
念珠也同翠竹那边探询了消息,可是老太太处事谨慎,昨日邀了大师前来,只有他俩在屋里,莫说是翠竹了,即是连苗嬷嬷都不定能知道。
而顾氏那边是今早才知晓乔故心受伤的消息,只是老太太先招她已往一趟,只好安置了府医已往,那上等药草更是像流水一样的进了乔故心的院子。
乔故心笑的无奈,知道是她崴了脚,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这是得了什么不治之症了,需要用药材吊着命。
这边府医还没走,前头院子又送来了补品,说是昨日的事相府那边也知道了,外祖母担忧不已,特让人过来探望。还正儿八经的递了帖子,等着明个舅母亲自来一趟。
礼数,总是要周全了。
没一会儿,乔文清和乔文芷也过来了。
“你们这样倒让我觉得,我这是腿快断了。”乔故心笑着打趣了句。
乔文芷赶忙呸呸了两口,“胡言的,大姐姐是胡言的。”
看乔文芷一脸紧张,倒闹的乔文清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等着宁顺候回来,老太太院里送了消息,让他们已往,三人这才起身。
乔故心脚崴的不严重,经过一夜不那么疼,就是走的可能会慢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