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接待下次惠临——”
陈骅晟曾经习惯了被人这样招呼，但不即是无法自己向别人招呼。尤其是数着硬币、数着饮品的日子，其实还算不赖。
“Charlotte，这个你带回去好了。”
“好的谢谢。”
主管Jane其实很好说话，只要不是冒犯原则、或是有损她的考绩，种种请求一般没有不应允的。不外陈骅晟从不令她为难，早点或是晚餐都是在店外头解决而且浓茶漱口，保证不会带来欠好的气味；快到期的点心与可以转卖的折扣券从不染指；上班时间也是凌驾钟点至少十几分钟，而且不算易服服、做准备的时间。
Jane和其他同事都知道陈骅晟喜欢清咖，而且她做事麻利、不喜欢纠结，最特此外是还自带保温杯！
“Arthur，难得在早上看到你。”早餐期间，客人照旧挺多的，各人没有时间说话。等打下班卡后，那就随便了。
“嗯，我晚上也会过来的。早班你们不是少一小我私家嘛。”
“对，缺人呢！这个礼拜我都要连续站两个小时才有一两分钟歇一歇、上个茅厕。”而且也不外十二块钱，要是不小心打个车，就全没了……不知道正式员工多几多来着？为此，她已经“错过”了好几节课。“唉，晚上你们那个店缺不缺人？”
“缺，最近市区走了好几个新人，老的也走了两个。要不要我和我们主管说一下，你晚上也来？照旧就周五周六和周日的晚上？”
“好，谢谢！周末晚上，如果有缺，我要来的。”这样一个月有三百以上，才有点打工的意思。
“好。”到这家咖啡连锁打工的大学生，都不会特别贫困，但都有这样那样不欲与人道之的原因，所以Arthur什么都没有问，只是一口应下。
连着拿了两个月的两百多块，第三个月，公司给他们这几个坚持下来、还划分跑两个门店的勤奋工读生加了一百块交通费——距离缴纳小我私家所得税还很遥远。
这才像“工读”嘛！
只是这个学期连奖学金的边都摸不到了。
“妈，暑假我也想打工……一个月，这样做的话能有四五百……嗯，横竖那两个学生这个暑假结业了，我也不需要专门为余下的两个学生开空调……好的，我照旧住学校，这样也宁静……嗯，新屋子里面需要添的工具直接添起来，你们过来的时候就有地方睡了……”
信上说过，电话里再讲讲。老妈其实是很兴奋的，她觉得女儿未来不是无法适应社会的书呆子，老爸则惋惜没有现成饭吃。
挂上电话，陈骅晟盘算着，自己这三个月的打工费，或许还不够买足买全家居用品的。算了，横竖学校有针对假期不回家的学生单独开放的结业生宿舍，起码省了水电煤另有电话费。
……
陈骅晟和Arthur依然没有多说话。对方似乎防着她这类没钱没貌却想吃天鹅肉的女生，她自己也懒得应付一开始就体现出戒心和距离的人。
倒是庞华在假期刚开始时来过店里一次，说了几句话，见她太忙，买杯卡布奇诺就走了。
其他的同事们则八卦热情不高——见到人家那脸痘，也不再多嘴。偶然聊几句，投来的也绝对不是嫉妒的目光。
不嫉妒就好。这种人性的原罪之一，真心麻烦得紧。
至于同寝室的人，横竖各人客气和谐的就行，此外也不用想，不相互扯后腿已经是万幸。只有黄凌云，惋惜着她拿不到奖学金的事。
“我很忙，学习和打工，完全没时间。而且，最要害的是我五音不全，不会乐器，更不会舞蹈。”陈骅晟一口谢绝什么文艺演出。大四了，要做的事情太多，能用的时间太少。
上学期夺回一等奖学金的班长灰溜溜地去找别人了。
辅修证书得手，可以抵自学考试的学分都是良及以上。陈骅晟现在除了每周几回的打工，其余都在看主修的专业书。没有新衣服、没有品牌化妆调养品，真的是很节俭的生活，嗯，如果不看她脚上那双托居宇昂代购的NewBalance，花掉她一个月的打工收入外加全套司法考试条记。
司法考试没有那么简朴。尤其是第一回的试题出来以后，再精英的学生都不敢掉以轻心。学院更是开设了领导课——若非免费，陈骅晟就不去了。可惜了，应届生不能报考，否则她将成为本系的考霸。
“……姐，你真的纷歧起去？”连请客都是要当祖奶奶那么请的啊！他容易吗！
“不去。那种地方的酒多数是假的，美眉的胸也是假的，帅哥不是假的就是鸭。”
“……”
居宇昂这小子超喜畛刳同学中炫耀这位“姐姐”，但陈骅晟不会因为一点点小恩小惠就被他拉去当枪使——这方面，他跟他的妈一样爱耍小精明，只是做得比力可爱、不招人嫌。基本上，这小子屡败屡战，纯粹是她的消遣品。
“你啊！别被那里冒充未成年的大姐耍了，丢我的脸。另有，那里性/病流行，一定要带几个套子去，要凌驾一个，明白？因为现在的套也不见得牢靠，两个比力保险。”
“……”
“记得别混着酒喝，别抽陌生人递来的烟。另有，小心有禁药，倒不是毒品，而是骗你这样的小孩子上钩的药片。”
“……”
“行了。你上个学年一个奖学金也没拿到，这个学期总得拿个最低的，三等吧！最低最低了！姐我可是拿过一等的。”
“……”
“去吧，好好玩。有事不要充英雄，你还没着本事，照旧打110、120。”拍拍挺高个子的肩，打发走。
“我的家教学生。”她向目瞪口呆的黄凌云解释，“中学的时候就自以为了不起的一个小P孩，不刮不行。”
“你真的，是刮啊！”连黄凌云都能感受到这娃儿的悲愤和郁闷。
“嗯，究竟是我的学生，不能眼看着成了个蠢货。”
“我觉得你平时对同学们真是客气。”跟适才一比，一个是和风、一个是风刀。
“那是我们班上的同学没有惹到我，或者拉我一起去干傻事。而且，我适才说的多数是真的，Pub里确实赝品横行，不管是酒照旧美女帅哥。”虽然她上辈子也去过好的、真的，可惜预计现在还没开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