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夜召骆养性
“陛下,军机地方下抽丁令,臣已谴派人手,送到各勋贵、官绅府邸。”
周延儒神情敬重,捧着一封奏疏,说道:“这是接令后,就奉令行事的名单,共有十七家,请陛下御览。”
“是吗?”
崇祯天子面露笑意,看着周延儒,便接过奏疏翻看起来,当看到上面的名单后,就知道周延儒想干什么了。
难怪你能当首辅啊,这推测圣意的心思,拿捏的很是到位嘛。
“周卿,你做的不错。”
合上手里的奏疏,崇祯天子勉励道:“要好生将此事办妥,所抽仆人,皆集中在崇南坊安化寺一带暂驻。
这批抽丁所来仆人,以千人为一部,选一批可靠的仆人,暂任百户,剩下的军职,等朕视察后再定。”
“臣领旨!”
被夸赞的周延儒,强压内心厦悦,立即作揖道。
这个时候,整个军机处驻所,除了他之外,孙承宗、王洽、李邦华他们,都还没有回来,这等体现的好时机,他又怎么能放过呢。
虽不知这军机处,日后是否会留下,但在此次迎战建虏中,好好体现的话,在天子心中留下好印象,那岂不就能进入内阁了?
周延儒的这点小心思,崇祯天子心知肚明,但他并不计划,揭穿这点小伎俩。
究竟嘛,眼下这种局势,他需要能算计的人,帮自己破局。
“孙卿回来了。”
就在周延儒想表表忠心,表表决心之际,崇祯天子面露笑意,看向快步走进堂署的孙承宗。
这老工具,来的可真是时候!
周延儒冷厉的光线一闪而过,旋即便露出笑容,跟在崇祯天子身后。
而孙承宗见周延儒已回来,先是一愣,随后对崇祯天子拱手道:“陛下,京城内各方巡查一事,已定。
五城巡城御史那边,老臣亲自跑了一趟,言明利害,本有些杂乱的京城各坊,眼下正在安宁下来。”
“嗯。”
崇祯天子颔首道:“孙卿做的好,这个时候,正是人心浮动之际,无论如何,京城内不能乱。
是否向那些巡城御史说,要严厉攻击哄抬粮价者?”
“回陛下,老臣以军机处之名,向他们强调了此点。”
孙承宗拱手道:“另还叫五城戎马司那边,严查有无趁此动荡之际,在暗处散播谣言者,一旦查明,便马上抓捕!”
到底是上过前线的人,对这种突发态势下,处突能力就是强,知晓什么该做,什么不应做。
不错。
崇祯天子心里很满意,但脸上却没体现出来,“行,那两位爱卿,就继续着手处置军务吧。”
“臣领旨!”
孙承宗、周延儒立即应道。
此时他们并未再待在正堂,而是朝军机处侧堂走去,这天子坐镇期间,他们也要恪守君臣之礼。
“周侍郎,抽丁令那边,做的怎么样了?”在去往侧堂之际,孙承宗小声询问,并行的周延儒道。
当前这种紧张局势,他这个崇祯天子钦定的军机处首脑,必须要掌握所有情况,以此才气从全局出发,考虑问题。
“都下发到位了。”
周延儒低声回道:“且已有十七家接令后,便马上奉令行事了,刚刚陛下交接,要将这些抽丁的仆人,悉数暂驻崇南坊安化寺一带……”
负手而立的崇祯天子,隐约间能听到二人声音,不外却没多说其他,这种情况下,有这些反映都是正常的。
若孙承宗体现得丝绝不慌,那崇祯天子反而要考虑一下,是否要换军机处首脑人选了。
“皇爷,您是否要歇息下?”庞天寿此时走上前,敬重的询问道:“眼下已到酉时,是否传膳?”
“嗯,叫尚膳局那边,简朴做点吧。”
崇祯天子看着堂外,已渐黑,几名阉人,小心翼翼的点着火烛,说道:“给几位爱卿也准备膳食。”
“奴婢遵旨!”
庞天寿忙作揖道。
当前这种紧张局势下,依着天子的体现,那定然是紧着军务来,不切适时宜的话,庞天寿绝不会多嘴。
“皇爷,奴婢有要务要奏。”
这庞天寿前脚刚走,李凤翔的声音,便在正堂外响起。
“进来吧。”
站在地舆图前的崇祯天子,应了一声,在外候着的李凤翔,遂敬重的走进堂内,拱手作揖道:“皇爷,这是奴婢派人,所查之事,另温侍郎亦递上一封奏疏,说有关朝中消息,奴婢不敢决断。”
“都拿来吧。”
崇祯天子伸脱手,对身后李凤翔说道。
“奴婢遵旨。”
李凤翔小心翼翼的递上,所呈奏疏,那谨慎的眼神,看着崇祯天子的背影,见自家皇爷开始翻阅奏疏时,立即垂手而立。
“哼!真是狂妄!!”
仅片刻后,崇祯天子怒摔手里奏疏,他没有想到,朝中不少文官,竟黑暗联系起来,想联名上奏疏劝谏。
劝自己早归文华殿理政,早叫袁崇焕统御援军,击退杀进喜峰口的建虏。
“奴婢有罪!”
李凤翔心里咯噔一下,慌忙拜倒在地上,他不知道,自家皇爷现在这般暴怒,到底是为何。
看着跪在地上的李凤翔,崇祯天子皱眉喝道:“你马上出宫,传朕口谕,叫骆养性来见朕!”
“奴婢遵旨!”
本悬着心的李凤翔,心里暗松口气,原来自家皇爷生怒,不是因为自己办差倒霉,立即便应道。
看着急遽离去的李凤翔,心中带着怒气的崇祯天子,皱起眉头,这帮朝中大臣,真是不给他们点颜色看看,那一个个都死不悔改啊。
好啊!
既然是这样的话,那朕就上点手段吧,东厂都起来了,也不差一个锦衣卫了,厂卫,厂卫,那就是大明天子的鹰犬!
先前崇祯天子心里觉得,眼下东厂还没整饬出来,就先不动锦衣卫了,不外眼下看来,这样是不行了。
喜峰口会被建虏攻破一事,自己早就讲明了,那帮聚在平台的大臣不信。
眼下这事儿泛起了,他们却慌了,乱了,一心顽强的认为,除了袁崇焕能解决此次危机,竟没人能解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