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这煤挖不挖？
中午刚过，林大牛就回来了。
他是被张桂花迫切火燎叫回来的，原来以为家里发生了什么大事，才这样着急遽慌的，可是回抵家之后，发现是非精李月红没有打上门来报仇，老三家这小两口依旧和和气睦，也没有闹离婚的意思，这就让林大牛疑惑不解了，这家里啥事都没有，这让自己回来干嘛呢？
“老婆子，你这迫切火燎的让我回来干啥呀？这半道旷工，可是要扣人为的，要是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回去干活了！”
张桂花也不说话，只是把大葱炒鸡蛋和煤块放在桌子上，然后这才说道：
“老头子，照旧你瞧瞧吧？”
林大牛心里更是疑惑了，虽然自己是一家之主，虽然已经很久没吃过炒菜了，但他又不是个馋嘴之人，自己不在家，这炒菜留给孩子们吃，这不也是一样的嘛！
难道这大葱炒鸡蛋里会有什么猫腻？
于是林大牛就拿起了筷子，吃了口大葱炒鸡蛋，感受特此外香甜，可是看了一眼盘子里的油量，就瞬间明悟，发现了问题所在，这炒菜用的油倒多了啊，比平时做炖菜用的油，多了七八倍不止。
难道是小碗那孩子炒菜时，这荤油放多了，所以婆媳俩泛起了矛盾？吵了起来？
这堂屋之内，只有林大牛和张桂花两人，所以林大牛也不用端着架子，装作一副不苟言笑的样子，他劝解着张桂花：
“老婆子，别气了，老三那媳妇年纪还小，许多事她都不太懂的，所以就算这荤油放多了，你稍微提两句，点醒她就是了，不必生那么大的气，气大伤身，不值当的！”
张桂花听到此话，即是冷笑一声：
“林大牛，我张桂花在你的心里，就是如此小肚鸡肠之人吗？
我张桂花会因为这么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就把你从杨老爷家喊过来吗？”
林大牛这越听越懵，尴尬的笑着：
“老婆子，那你这阵仗是个啥意思呢？”
张桂花也懒得让林大牛再去猜了，直接了当的说道：
“这个大葱炒鸡蛋，不是用荤油炒的，而是用豆油？”
林大牛皱着眉头问道：
“豆油是何物？我怎么没听过呢？”
张桂花耐心的解释着：
“这豆油是老三媳妇刚鼓捣出来的工具，是用豆子碾压出来的油，刚刚你也吃过用豆油炒的菜了，吃起来很是香甜可口，不差荤油半分！”
林大牛对于这个评价，很是赞同的，于是他就说道：
“老婆子说的极是，这豆油是个好工具，用豆子榨出来的油，这成本比荤油自制太多了，可是你们婆媳俩收豆子榨豆油，运去城里卖，去赚钱就是了。
你这迫切火燎的叫我回来，不会是做生意的资本不够吧！
可我的私房钱都拿出来了，我连半分银子都拿不出来了，难道……你是想卖屋子卖地凑资本？”
张桂花无奈地叹着气，只能把煤块推了已往，徐徐的说道：
“你在那乱想啥呢，这个煤炭才是重点！”
林大牛拿起煤炭瞧了瞧，说道：
“这工具我知道，青牛镇里卖五十个大钱一斤呢，难道你们压榨豆油，需要煤炭当燃料吗？那这成本可就不低了！”
张桂花只好摊牌了：
“算了，我照旧直接说了吧，老头子你可坐稳了！
老三媳妇在青牛山里发现了一个无人开采的煤矿，这块煤炭就是老三媳妇挖出来，带回来的。
刚刚老三媳妇已经验证过了，用这煤炭是可以生火做饭的，比木材耐烧多了。
所以你这个一家之主，是时候做决定了，这煤矿到底挖不挖，你可要想好了！”
林大牛听到此话，这心情就开始严肃了起来，究竟私自开采煤矿，这可是重罪的，至少要判个流放三千里，甚至秋后问斩都有可能的。
可是不挖吧，看着又眼馋，究竟他们也不是顿顿有肉的富富足家庭，林大牛也不想倒卖倒卖，他只想多生些火，让家人不至于在冬天之时，再受这天寒地冻之苦。
这个事情就有点难选了，于是林大牛就掏出了旱烟袋，默默的点上了旱烟。
现在摆在林大牛面前的路，只有两条，一个就是自己偷偷的挖煤炭，要是被人举报了，那只能听天由命了。
而另一条路，就是全村人一起挖煤，这样子的话，在这荒郊野岭的杨家村里，所有人都加入了私自开采煤矿的事情，那就没有人通风报信，眼红去举报了。
其实这第二条路，照旧有很大的毛病，那就是杨家村又不是一个平等之地，这高屋建瓴的有首富杨天成和村正杨子仪，接下来另有村霸和小混混，到最后才是像林家这样老实巴交的普通村民的。
要是全村一起开采煤矿的话，预计这最后的结果，很可能是九成的利益归杨天成和杨子仪所有，剩下的一成的利益归这些村霸，而像林家这样老实巴交的普通村民，就很可能从杨老爷家的长工，酿成了煤矿的矿工了。
虽然这人为拿的稍微多了一些，但说实话，这感受真的很憋屈，但是世道就是这样的，老实人没的选择！
林大牛想到此处，这心头很是郁闷，就磕了磕烟袋杆，无奈的说道：
“既然是老三媳妇发现的煤矿，那照旧把她叫进来，听听她的想法吧！”
张桂花点了颔首：
“行，横竖你是一家之主，你说的算，我去给你叫人！”
没过一会，张桂花就领着唐小碗走了进来，唐小碗看着公公回来了，怯生生的叫了一句：
“阿爹！”
林大牛也不空话，就把关于煤矿这纠结的事情，全部讲给唐小碗听了，随后就无奈苦笑着：
“老三媳妇，这挖煤的前因结果，我也和你说了一遍这利弊关系了，这个青牛山的煤矿是你发现的，这煤矿之事，你怎么选？”
唐小碗一听这个事，瞬间就有了精神，她一脸坚定的说道：
“阿爹，这还用选吗？虽然是全要了！”
林大牛满脸不解的问道：
“全要？什么意思？”
唐小碗耐心的解释着：
“阿爹，既然全村一起挖煤矿，咱们林家分不到太多的利益，那咱就先偷偷的挖，把咱们过冬所用的煤炭，全部挖完了，再把这煤矿的消息，告诉杨老爷和村正大人，这样我们林家就不亏损了。
究竟我们林家就是小门小户的普通农家，我们挖煤炭只敢自用，基础就不敢拿出去贩卖，所以有了过冬的煤炭就可以了，我们家又没有贩卖煤炭的门路，这煤矿的其他利益，对我们林家而言，真的是可有可无的，不必自寻烦恼！”
一句话，点醒梦中人，林大牛终于大彻大悟了，究竟在无主煤矿这么巨大利益的面前，林大牛有点迷失自我了，总想多贪多占，可是林家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农户而已，抢占太多煤炭利益的话，那简直就是作死一样，自取灭亡！
“那就听老三媳妇的，咱们先偷偷的挖，把过冬的煤炭囤起来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