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这是不给侄儿面子?”
不光是搂着赵哲,张洵打了一个酒嗝之后还用力的晃了一下赵哲,赵哲的脸色有尴尬,有气氛,有忍耐……综合在一起就是扭曲。
场中,让人忐忑的平静。
林璇的头更低了,她不敢看,因为看得太多而被砍头的人不是没有,李若男和王黛君险些同步的朱唇微张,眼中只剩下惊。
户部尚书王颖嘴巴张得更大,原本要送到嘴里的肉掉落桌上而不自知。
张文正急遽站起身:“孽子,不得无礼,你……”
正此时,楼下不知谁人大叫了一声:“走水了,走水了。”一时之间,外边全是跑动惊呼的声音。
赵哲眉头微皱,巧妙的避开张洵的手,然后走到窗户边,其余人急遽走已往,只见远处一家铺子起了火,木结构的修建眨眼之间就酿成熊熊大火,哭声和喧华声混成了一团。
“臣……我先已往救火了。”林璇慌忙行了一礼,然后以最快的速度跑了出去,开始组织最近的人救火,过了一会,防隅的人也赶来,救火行动才得以顺利开展,而火焰已经铺开,旁边的铺子也已烧了起来。
赵哲神色平淡,负手看着外边的大火,看不出什么神色,但是张太尉和王颖却都知道赵哲心中已然有怒。
张洵微微皱眉,没有多说话。
约莫两个时辰的时间,大火终于扑灭,然而接连着的三间铺子却已烧成了灰烬,人员的尚还不知,不外防隅的人正有条不紊的事情着。
“呵,别这么站着,都坐下。”
所有人坐了回去,赵哲淡道:“菜是佳肴,这火,却不是好火。”
张文正接过话头道:“夏秋时节,风干气爽,正是容易走水的时节。”
王颖街道:“是啊,这老天爷总不让人放心,去年成王府还没烧了。”
李若男也说道:“在西北,到了这个季节更是得小心,就算是草场也会因为太热而燃烧起来,一烧就是月余。”
你一句我一句的,赵哲倒是没那么生气了,张洵又让人重新上了几个清淡的下酒菜,眉宇之间一直在思索,不知道在想什么。
王颖低声说道:“女儿啊,你看这败家子怎么样?”
王黛君想了想,张家哥哥长得是挺悦目的,而且开的酒楼连陛下都赞不停口,以后定然也是有前途的,不外……就因此说要嫁已往,显得就有些肤浅了。
“爹,可以再考量考量的。”
王颖颔首:“我也觉得为父之前的想法欠妥,你看这败家子,竟然搂着陛下干酒,这不是求死吗?”
“依我看,都不用考量了,这事……”
正说着。
林璇回来了,原本精致的面庞此时也全是烟灰,头发凌乱,尽显狼狈。
“陛……列位大人。”
张太尉先问道:“怎么样了?”
“火势已经扑灭,但是……起火的那一家铺子,两人被烧死了,我们防隅也有一人被烧伤,已送去医馆。”
“啪。”
一声重重拍桌声响起:“荒唐,防隅五千人,每年拨三万银子,就把京城水火治理成这样?”
天子发怒,那威严自是让人心惊,若是往常早就跪下一片大叫陛下息怒了,可今天是微服私访,陛下摆明了是要隐藏身份的。
林璇冷汗流了下来:“大人息怒,今日之事,是防隅的失职。”
“知道失职就好,防隅所有人俸禄削减一半,身为司煊,你更应该……”
正在天子高声责罚人的时候,一个有些不耐烦的声音不适时宜的响起:“行了,行了,耍那么大的官威干什么?有事就往底下人生机显得自己很能耐?你这是身在高位看不到下边,你没听到他们都有人烧伤了吗?你还在这儿骂人。”
“救治火灾,很不容易的,但凡有点良心也不能这时候骂人吧?。”
老爹这个下属真应该好好调教一下了,人家救火都是冒着生命危险去的,这还责骂人家?没看一个大女人都灰头土脸了吗?
林璇眼角含泪,哥,你的美意我很感动,但是你这不是害我更惨吗?
张文正:“……”败家子儿这是嫌我天恩太过浩荡啊。
王颖:“……”这女婿若是进了门,王家可以提前选风水宝地了,九族都可以用的那种。
李若男,王黛君:“……”陛下被败家子儿搂着干酒了,陛下被败家子儿批了,好吓人,但是又……好有趣。
赵哲怒极反笑,老张家这败家子儿,太无礼了。
“服务倒霉,不应罚?”
张洵没好气的说道:“怎么还生气了,你这做得差池,还不许人说?”
赵哲生生的吸了一口气,行,我不气,朕是明君,朕漂亮。
“那你倒说说,怎样才是对的?”
张洵喝了一口酒,淡道:“如果基础不治,就算防隅再添两万人,对于京城的火情一样没有太大的资助。”
“你有治本之法?”
“我敢说出口,心中自然有这个法子。”
“呵呵,那你倒说出来看看什么治本之法,若是胡言乱语,可就不是砸你酒楼这么简朴了。”
张文正有点急了,他深知天子的性情,现在看似温和,但实则是动了真怒,若是张洵拿不出一个章程,恐怕要挨一顿板子的。
但是败家子儿哪懂什么防隅之事?酒楼能挣钱就已经是天大的惊喜了。
朝中几多能人都没能妥善解决的工具,张文正不信自家儿子能有措施。
张文正疯狂给张洵打眼色,意思让张洵不要乱说话,赶忙道个歉完事,只是那频繁的眨眼睛,张洵却是理解成了另外一番意思。
爹这是让我傲娇一下,他也对这拽里拽气的下属不满?
懂了。
张洵头一歪,鼻子里哼出了声:“凭什么?让我拿要领我就给你了?让你干碗酒都不给面子,我张衙内不要脸的吗?”
全场:“……”
赵哲的神情是僵硬的,胸膛欺负,可见气得不轻,随后深深吸一口气:“你认真有措施。”
“虽然”
“可治基础?”
“不光是治这个本,利益还不少。”
然后,在所有人震惊的目光中,只见赵哲抬起酒碗,极其难看的一笑:“贤侄,干了他,一切都在酒里了。”
马上,嘴巴张一场,眼球掉一地。
这……
张洵恐怕是天底下唯一一个让天子主动干酒的人呢了。
见赵哲服软,张洵倒也欠好再拿捏。
“这治本之法,其实不难,而且此法带来的利益,可不是一般的大。”
说完,张洵一口喝干碗中酒:“拿纸笔来,今天小爷就给你们涨涨见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