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三章 是他吗
夏染让黄玲扶着她来到僧人跟前,然后蹲下,摸索着他手腕,给他切脉。气息还好,只是一股郁气上扬,挥之不散。
“先送他回客栈吧。”夏染道。
黄玲见夏染镇定了下来,她也略略放下心,求其他人资助把了悟送回客栈。
“报官了吗?”临走的时候,夏染问道。
“报什么官,不就是着火了,我们租的屋子,陪他损失就是。”一个男人嚷道。
黄玲小声对夏染说,只是那牙子。
“这里差点出了人命,自然要报官的。”她道。
“不用!”
这火还没灭,很有可能祸及其他人家,有人坐不住,嚷着去报官了。
听见有人去报官了,夏染这才松了口气,让黄玲带着她先回客栈。
僧人已经被送了回来,夏染看不到他身上的伤,只能让黄玲去医生给他敷药。
她坐在床边,握住了悟的手,沉沉叹了口气。
医生来了,给了悟处置惩罚烫伤,“手上的烫伤很重,近一段时间别再沾水,身上还好,只是这脸上烤的起了水灵子,置β要留下伤疤,幸亏只有鸽子蛋巨细,不会有多大影响。我来的路上听说了,这僧人真勇猛,他这边脸上也有烫伤,预计以前也进火海救过人吧。”
医生一边抹药一边说道着。
“他另一边脸上也有烫伤?”夏染突然开口问。
“是啊,不外也不大。”
“在哪儿?”
“眼尾处。”
夏染愣了愣,她问过黄玲,他左脸眼尾处有没有红痣,她说没有,可若那里烫伤过,自然也就没有了。
处置惩罚好了外裳,夏染口头念了个方子,请医生给配几副药。
“这药是静心平气的?”
“嗯。”
医生先给僧人把了脉,尔后颔首,赞赏道:“这方子开得妙啊,女人也会医术?”
“会,不外眼睛看不到了,也就没有施展的地方了。”
医生啧啧一声,“那倒是可惜了。”
黄玲去送医生,顺便把药买回来。
夏染坐到床边,摸索着触到了悟的脸,再到眼尾处,这里平滑的,什么都摸不到。沈泽川这里有一颗红痣,笑时明艳生姿。
“我没事。”
夏染听得了悟坐起了身,正想问他做什么,便觉一件衣服披在了自己身上。
“用饭了吗?”
“嗯。”夏染拍拍床,“你快躺下吧,不用管我,我很好。”
了悟没有躺下,而是盘坐开始念经。她总听他念经,每次听着,心便越来越平静了。可今日,他念的很乱很急,让人听着心也随着乱了。
“了悟,孩子们都没事了。”夏染带着抚慰道。
“嗯。”
“你有没有想过,万一你自己从火场跑不出来了,怎么办?”
“……”
“我怎么办呢?”
了悟仍旧没有说话,只是气息有些不稳。
夏染其实心里更乱,说了这句不轻不重的话,她起身往外走去。
当晚,夏染入睡前,了悟和黄玲换了地方,他仍旧守着她。
“了悟,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呃?’
“你为何帮那些孩子找家?他们是怎么死的?与你又有什么关系?”夏染忍不住终于问了出来。
“阿弥陀佛。”
“了悟?”
“睡吧。”
他不想说,夏染叹了口气。
翌日,夏染他们从小二那里听说,官府把那两个牙子给抓起来了,因为不只有从怙恃手中买来的,也有偷来的。
“他们抓那些孩子做什么?”黄玲问。
“听说女儿卖给大户人家做瘦马,男孩儿卖给勾栏院,横竖作孽。”
“那眼下这些孩子呢?”
“能怎样,送回怙恃手里了。”
黄玲听到这里,想到什么,让僧人等她一会儿,她则急遽跑出去了。不外也没等多久,黄玲回来了,他们继续赶路。
在马车里,夏染问黄玲做什么去了。
“我去了那男孩儿家,给了他父亲一锭银子,让他不要再卖孩子了。”黄玲说着又叹了口气,“究竟是做父亲的,他说他也不愿意,还哭了呢。”
夏染轻呵一声,他一个酒鬼的话,清醒的时候还信,可酒瘾犯了,照样什么畜生的事都能做出来。不外黄玲已经尽力了,但看这孩子的命吧。
当天就到了瑞安城,晚上先投宿,计划明儿一早再去找那个孩子。只是一觉醒来,夏染和了悟去找黄玲,发现屋里已经没人了。
问过小二,说是她一大早就出门去了。
“会不会她自己先去了?”夏染问。
了悟没说什么,他们用过早饭后,也出门了。他们只知道那男人的名字,瑞安城又大,实在欠好找。
中午回到客栈,黄玲照旧没有回来。
小二送饭上来时,夏染问他可认识一个叫陈栋的人,“他是做生意的,应该挺有钱的。”
小二想了想道:“小的也记不全,不外前面开酒楼的东家叫这个名字,不知是不是你们要找的人。”
不管是不是,下午的时候,他们已往了。
因不是晚饭的点,酒楼还没有客人,里面冷清清的,只有一个伙计在瞌睡。见他们来,还愣了愣,然后忙请他们在临窗的位子坐下了。
夏染要了两个素菜,那小二送来时,她问道:“你们东家是叫陈栋吗?”
“是啊,夫人认识东家?”
“他在吗,我们找他有点事。”
“眼下不在,等会儿应该就来了。”小二道。
倒也没有等多久,一个穿着素色长袍的男人走了进来,他身材挺拔,长得倒是一副温文尔雅的样子,有一股书卷气。
夏染看不到,但听到一个小女人的笑声,咯咯的,十分清亮。
“月儿,让爹爹去忙,别总缠着他了。”一个女人的声音,婉转好听。
“不嘛,月儿喜欢爹爹,月儿要爹爹抱。”小女人撒娇道。
“那咱们去打会儿算盘?”男人的声音降低温柔。
“计划盘喽!”小女人兴奋道。
“看你把她惯的,一点女人家的样子都没有。打什么算盘,你是要做账,她定给你捣乱。”女人无奈又可笑道。
“我家宝物,自然要惯着。”
“你啊,太宠孩子了。”
夏染听到这里,或许已经确定了,这男人定不是他们要找的陈栋。他这般爱妻女,又怎会在外面招惹此外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