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五章 回不去的已往
太子静静看着夏染，夏染也静静看着他。
答案很明显，她不在他心里，而他不在她手心手背上。
“如果有一天我要离开东宫，殿下允许我带走小宝。”夏染道。
“不行能！”太子眸子一冷。
“她是从我身上掉下来的肉，殿下的这句不行能未免太犷悍了。”
“夏染！”
夏染皱眉，“殿下有太子妃，另有那么多姬妾，让她们给您生啊，可我只有小宝。”
“你以为你能离开东宫？”
“万不得已的时候，殿下又能说的准儿？”
太子静坐了许久，尔后才开口道：“好。”
“我需要一个凭证！”夏染忙道。
“你有。”
“啊？”
太子看向夏染，“我失忆了，但你不是已经想起来了。”
夏染眨眨眼，她有什么凭证？仔细思索了半天，终于想到了什么，这工具她竟然给忘了。
他的腰牌啊！
其时他给了她一块，凭这腰牌她甚至可以指挥西疆的数十万雄师！
“曹妃说了什么？”太子又问。
夏染这次干笑了一声，“她……她跳了一个舞。”
“什么？”
“横竖她让我记着，若不是疯了傻了，一定潜伏什么信息，对吧？”
太子颔首，“你跳一遍。”
夏染磨蹭了一会儿才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裙，欠美意思道：“我不擅长跳舞……”
“本殿下也没有欣赏你舞姿的心情。”
如此甚好！
夏染给自己打了个气，先追念了一下曹妃跳的舞步，尔后开始比划了起来，踮脚、旋转、挥袖、起跳，每个行动，她都尽量做尺度一些。
一曲舞完，她长出了一口气，再看太子，他正低头揉眼睛。
“殿下，可有想法？”
太子抬头，脸都青了，“曹妃善舞，可你跳的是什么？”
“舞啊……”
“跳大神吧！”
夏染被噎了一下，“其时曹妃跳的挺悦目的，我身体僵硬了一些，但尽量做到行动准确了，您挑着干货看，不重要的就别在意了。”
这句话抚慰了太子，她又跳了一遍，这一次比上次行动流利多了。
“可还好？”她歪头问。
太子闭上眼睛，“你先睡吧，本殿下需要静静。”
“哦。”
夏染坐回床上，见太子在盘腿打坐，莫不是她跳的太糟糕，他需要默念佛经才气不起杀她之心？
睡了一天，夏染哪还睡得着。翻箱倒柜半天，还真找到那块腰牌了，一张乌木金腰牌，正面一个宣字，后面是蟒的图腾。
夏染捧在手里，心痛得难受。当初他给她这块腰牌时是绝对的信任和痛爱，即便厥后发生西疆军异动之事，他也丝毫没有怀疑她。
可如今再捧得手里，只有一种东风依旧，故人不识的凄凉感。
夏染看向沈泽川，他依旧在打坐，皎皎清辉透过窗子洒在他如玉的面容上。夏染心中一动，起身悄摸来到他身前。
她矮身看着这张脸，从眉眼到鼻子，最后落到嘴唇上。似乎受了蛊惑一般，她探身已往，一点一点靠近。
将要触碰时，太子睁开了眼。那眸子是平静的，只是微微带了一丝困惑。
夏染微微仰头看着他，眼中带着深深的眷恋，涩声道：“如果能回到五年前，我绝不会跳下去。”
太子深深看了夏染一眼，尔后侧过头，“真有如果的话，本殿下在遇到你之初，便该杀了你。”
夏染苦笑，起身退后两步，“你果真不是他！”
太子眸子一冷，看向夏染，“所以不要发生什么妄念！”
妄念吗？
夏染颔首，回不去的已往，却还抛不下，这就是妄念吗？可即便他能想起已往，照旧那个爱她的沈泽川，他们之间也已再难转头了。
太子从矮塌上下来，冷冷的看了夏染一眼，尔后转身朝外面走去。出了清月宫，太子往自己寝宫而去，其间不知何时一个黑衣人跟在了后面。
“殿下，她谢谢您赐了白绫，不外她有一句话。”
“说。”
“娘娘仙逝前对她说，若有时机告诉她的两个孩子，远离皇位，不要报仇。”
太子顿下脚步，“只这一句话？”
“是。”
太子沉下一口气继续往寝宫走，那黑衣人不动声色的消失了。等回到寝宫，不想颜期竟然在，而且还坐在院里悠哉的喝着茶。
“你怎么来了？”太子在颜期劈面坐下。
“下午就来了。”
“有事？”
颜期拍了拍桌子上的药箱，“太后让臣下来给您看病。”
太子眉头一皱，又见颜期笑得狡诈，沉声问：“到底怎么回事？”
颜期稍稍敛了一点笑意，道：“太后不知从哪儿听了什么话，说您……肾虚，力不能行，所以太子妃和几位姬妾的肚子才没有消息，特命臣下来给您诊治一下。”
太子脸一黑，这个夏染，居然阴他！
“您伸手吧，臣下给您诊脉。”
太子瞪了颜期一眼，“你就没此外正经事？”
颜期耸肩，“在太后眼里，这即是天大的事，如果您不配合，太医院的太医们会轮番来东宫给您医治，倒不如做做样子，也省得您……把脸丢出去。”
“哼！”
颜期笑，“臣会开个方子，滋养补肾的，喝喝也无妨。另有太子妃那儿，她也要喝，究竟这是两口子的事，一小我私家补也没用。”
“那就给夏染也开一副。”
颜期一愣，随即笑出了声，“这夏侧妃还真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你熟悉舞蹈吗？”太子突然问。
“这自然……”
“听说你贵寓养着一个舞姬？”
颜期咳咳了一声，“买来逗乐的，殿下怎么知道？”
“平日里儒雅端方的颜太医和某位世家纨绔为这位舞姬大打脱手，全京城谁不知道？”
“您到底想说什么？”颜期叹了口气道。
太子让小厮拿来纸笔，脑子里想着夏染跳舞的行动，尔后一一画到了纸上。
“这是女子在跳舞？”怎么一点美感都没有！
“观其形，可觉有点眼熟？”太子问。
颜期仔细看了半晌，最后摇了摇头，“不如臣拿回去让家里那位看看？”
“曹妃死了。”太子道。
颜期一惊，随即了然，对于当年发生的事，曹妃一定知道什么，可无论皇上如何逼问，她就是不说，最后被关进了戒骄院。
她死了，这即是唯一的线索。太子想告诉他，这线索极为重要，非是知根知底的人，绝不行泄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