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策神朝开国至今,已有两千七百余年,龙战八荒,灭国无数,最终成就神朝之名。
当初神朝辉煌,镇压四方,百国朝贡,管你是天宗圣地照旧妖族,只要冒犯天策神威,皆镇杀之。
不外日升日落,哪有常青之态。到了如今近七百余年来,神朝越发开始腐朽。
腐朽的同时,自然不乏英主泛起。
洪武元年,吏治清明,武备雄厚。当年灭燕一战,旷日持久异常壮烈。燕国余孽最后困守燕云十六城数十年,最终被围剿在十万荒山的一条支脉内。
可惜当初发动灭燕奇功的皇主立誓要恢复祖辈荣光、横扫寰宇,被三十八名天宗妙手轰杀于北荒。
正所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天策神朝虽然开始衰弱,但余威依旧。各国与诸多宗门为防止神朝狗急跳墙,终是没敢一试推翻神朝的国统。
而神朝似乎也想借机休养生息,开始与所谓的七大天宗告竣协议,进入蜜月期。
当初的燕国被灭之后,燕云十六州生在世许多的燕国遗民。
十年前,燕国余孽暴乱导致燕云十六城民心逆向,生灵涂炭。
当朝皇主派出心腹爱将叶神纪出任燕云总督、拢右上将军,镇压暴乱。
作为整个神朝最年轻的总督,叶神纪到底是没有辜负圣恩。
十年的时间,燕云余孽早就被镇杀的销声匿迹。
这也是近百年来,天策神朝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的大规模军备实力展现。
燕云之地一直是神朝最偏远落后的边陲城池,自此之后一跃成为神朝的武备重地,如今更是商路大开,上缴国库钱粮一直名列三甲。
向来垂涎燕云十六城的北荒,在前十年与叶神纪在北疆之地交手不下三十次,次次皆是无功而返。
叶神纪麾下的青龙军登时成为天策神朝的王牌主力,青龙军军旗所到之处,绝对无人敢撄其锋芒。在青龙军镇守的领土,手持青龙军旗的人,口说一句话,甚至比神朝皇主的圣旨还要灵验。
也不知道当朝皇主是忌惮叶家局势,照旧真正犒赏其劳绩,叶神纪以三十六岁之姿得封燕云侯,风头一时无两。
燕州,晋阳郡内,燕云侯府背靠一片汪洋大泽,青山围绕,千重楼阁,连绵不停,如置身水墨画间。
阵阵雷雨之势到了此时已经逐渐转小,湖水连天,氤氲雾气,迷蒙山水。
湖畔的一座水榭在如丝的雨水之下,伶仃清冷。不外柔风细雨轻摇间,竟无半点洒入其中。水榭之中的部署看似样样朴素,但又似乎样样特殊。
水榭内坐着一名面色白皙俊朗的中年男子,身着一袭月牙长衫,他手捧一卷书籍正看得悠然趣味。如果不认识的,只当他会是侯府的先生。谁又能想到,这小我私家会是掌管燕云十六州的总都督,燕云侯——叶神纪。
就在距离他的不远处趴着一只斑斓大虎,现在正怡然的微眯着双眼,百无聊赖的四处张望着。
直到一阵细碎的脚步传来,这头斑斓大虎才稍稍提起点精神望了来人一眼,随即又不屑的重新审察起山水之色。
“禀告侯爷,小姐已经被玉阳道人带往沧澜宗了……”
邱泽敬重的在水榭外将一路上的进程如数禀告,连猎杀几条毒蛇这种细节都没有放过。他一直低头细说,声音略显紧张,说完之后便敬重的站在一旁,连头都未曾抬起一下。
良久。
“算是自制玉阳子那个老杂毛了!”叶神纪轻轻说了一句,声音充满了磁性。就算是骂人,听起来都有些温和。
“年老为人太过死板,就算陆处玄没有破门而出,我也不忍心看君媛嫁给这种忘八的儿子。正所谓有其父便有其子,他那儿子肯定也不是什么好工具!”
听到‘陆处玄’三个字,邱泽的心跳不争气的有些加速,只得应了一声:“是!”
“是?是个屁!”
叶神纪浑不在意道:“听说陆家已经找到了他的蛛丝马迹,呵呵,他要是泛起,我不介意跟他玩玩。至于他儿子想要媳妇?上沧澜宗要人去吧,哈哈哈哈!”
爽然的笑声响彻湖畔周遭,说不出舒心。就像是一脚把自己的儿时仇敌踹进水潭,只有一个字——爽!
回过头来的叶神纪也觉得自己有些失了仪态,咳嗽一声道:“媛儿与陆处玄的儿子同岁,这次等到天策武院开考,你就把媛儿被玉阳老杂毛收入门墙的消息放出去。”
“对了,明天你就动身回京,先别把这个消息告诉我年老!”
“是!属下谨记。”
听到这里,邱泽总算是明白过来。
他那本就有些昏暗的脸色,登时变得越发昏暗。
为什么侯爷会让自己和一群修为不高的青龙甲士护送小姐,因为以他们的条理,外人线人也不太会关注。
如此一来,小姐拜入沧澜宗的事情也便成了个不大不小的秘密。而侯爷这是计划……打唐国民众的脸、打曾经那个号称皇朝第一天策郎的脸。
……
云州相比力起燕州来,所谓的富贵或许不如郡城的几条街道。这里的城墙,全部由粘土垒砌,干燥时节会刮起一阵阵的风沙。
不外暴雨冲刷事后的云州,看起来倒更像是被擦洁净的镜子。让人只觉得天十分的蓝,地十分的清爽。
而在云州城外为数不多的一片林子内,阵阵咳嗽声不停的响起。
“咳,咳。”
陆九渊不停的喘息,不停的咳嗽,他竟真从燕亡地跑回了云州地界。他的脸色苍白依旧,整小我私家跌坐在一个由厚土聚集的小山包前。
唯一差异的是,他咳嗽的再厉害也没有留出一滴血来。那一直未曾结痂的伤口,同样空空如也。
或许,是血流尽了?
看小山包前那块木牌子上,笔走龙蛇的写着“陆神风之墓”几个字。除此之外,再无半点的信息。
这几个字,是陆九渊写的。
跌坐在坟前的陆九渊小心翼翼的拔着荒草,轻笑道:“看,我是不是很孝顺。想着两年来没有给你扫墓,就算是流尽了身上的血都要赶回来。”
这是他的父亲,是他这辈子唯一的亲人。
从小看着这个父亲生疏的给自己易服服,学着为自己做饭,然后教自己识字认书,看清这个世界。
“你说你啊!后半生就给我吹牛皮,说自己是什么皇朝第一天策郎,说曾经厉害到举手投足间就能崩山岳,逆江河。可事实呢?死在北燕余孽的一个小喽罗手上!”
“你说你睡过天底下最漂亮的妞!”
“你说你闯过天底下最厉害的宗门!”
“你说你还吐过燕云侯那种杂毛口水!”
“那你他.妈的倒是给我从坟里爬出来试试?让我见识一下你的厉害?”
“你儿子我莫名其妙的夺舍了成了一只鸟,成了妖族。是不是你早就知道我会酿成鸟人,所以给我取个乳名叫‘青雀’啊!”
陆九渊一边拔着杂草,一边碎碎念道:“你说你要是在我十五岁前战死了,我就有时机成为天策孤儿,这样就有时机进天策武院!”
“你还说在长安给我订了门了不得的亲事!”
“现在好了,你儿子我要死了。不能去你说的天策武院看一眼,至于你说的美人儿媳妇,不知道会不会为我守寡……”
陆九渊的声音越来越微弱,伤口虽然滴血不流,但脾脏肺腑早就被龙舌弓重伤破碎。除非是那些能够生死人肉白骨的神药,才有可能为他吊命。
要不是仗着妖体,只怕早先的疾奔就已经断了他的生机。
轰——
似是再没有半点气机的陆九渊,周身突然散发出炙热的火气,几欲焚起整片树林。
似乎只要再过片刻,滔滔焰火就要从他的体内开始彻底喷涌而出。
这一刻,他的灵魂就像是硬生生被揉搓成一头傲立苍鹰。
金色锐爪与合拢的双翅金羽交相辉映,好比刀刻。姿态无比雄伟,但却又像雕塑,双目紧闭,毫无半点生机。
“呼~呼~”
就在这一刹那,死尸般不能转动的肉身迸射出无数的紫焰,将陆九渊彻底包裹成一个火团。
火焰之中不停传出‘噼里啪啦’的骨节断裂声响。如金丝般的血液开始从伤口中不停渗透出来,令人望之心惊。
“叮!”
就在紫色焰火袭出的刹那,看似无影无形的臂环突然泛起在陆九渊的头顶,氤氲起阵阵银芒开始攻其不备。
“臣服于我!”
已经失去了意识的陆九渊竟被这银色臂环硬生生的叫醒,那种精神层面的碾压令他无比的痛骂道:“小爷马上就要死了,臣服你一脸啊!”
这一声骂出,无比的舒爽。但同一时间,他隐约觉得一股莫名其妙的丝线缠绕在他的灵魂之上。
难以言喻的心灵震撼泛起的同时,那个银色臂环化成点点银光开始滋补陆少卿的躯体。
原本遭受的巨大痛苦,在现在竟像是有一小部门被人分管已往。虽然对他于事无补,可却能明显的感受到。
这些银光就像是漫天的星辰,无比绚烂,间距的同时形成无数的软圈银影,不停闪烁,开始笼罩在紫色焰火上不停的冲刷。
“轰!”
陪同着银色星芒压制火势,被紫色焰火包裹在内的陆少卿豁然睁眼。青色的眸子就像是两轮青天,散发着层层颠簸,神秘诡异。
不外也就是瞬间,那对妖邪的眸子重新闭合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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